赵兴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谁知一道黑影如展翅的巨大蝙蝠,飞掠过一片乱石,出现在白婷婷身后。
赵兴更感到惊悚了,居然有人就隐藏在他前面,他都没有发现。那身手,那速度,对方要想偷袭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小心地将自己藏得更隐蔽。
“小笨蛋那会儿被个下九流地痞骗进帝豪会所,差点沦落风尘出卖**,这会儿怎么变精明了。”阿青取上的风衣,搭在白婷婷肩头,发出冰冷的讥讽嘲笑。
“你什么都知道,就只瞒着他?”白婷婷叹口气,寥落地转身与阿青相对,幽深的眸光失去天真与快乐,露出一抹不符合年龄的坚定沉着,无尽伤痛隐藏得再深,重重心事难控地逸出眸底,在月色下浮沉飘荡。
她这般刻意逼迫自己坚强,反而惹得铁石心肠的阿青更对她心生怜惜。无言的,他伸出双臂,想要给她有力的庇护和依靠。
白婷婷却朝后一退,与他拉开距离,“以他的头脑心性,岂会如此轻易放过李云佑?做为他最依赖的心月复,没看到你和他一起出现,我就知道你一定特意讨了在外面监视李家的差事。也正因为此,我才敢明目张胆走出李府。你既然怕我回去供出你偷偷放我?就好事做到底,再放过我这一次。”
“不行,这次你必须死!”阿青努力平抑住被她搅乱的心境,放下双臂,语气平板地说着一个人的生死,就如说今天要吃哪道菜一般简单。
他话音未落,脑门却对上白金铖那柄昂贵的迷你枪,他意外地瞪大双眸,有点不满地悄声嘀咕:“重色轻友的家伙,把自己的贴身防备武器送了女人,也不知会我一声。”
白婷婷微眯起眼,心底一片失望,逮着枪的手却无比坚定:“我不想对你开枪,你别逼我!请你,放过我这次!”
“没想到你拔枪的速度这么快,难怪可以伤到主子。”阿青收起不满,无所谓地抄起双臂耸耸肩,“不过我也很欣慰,你最起码懂得自保。”
“少废话!”白婷婷的指头准备扣动扳机。
阿青闪电般出手,夺走白婷婷手中枪,将之放进自己衣袋中,转而抱紧握紧双拳冲过来,要和他做死命拼斗的瘦弱身板儿,低喝一声:“你傻了,连月复中的孩子都不顾了吗?”
白婷婷又气又急,愤愤反驳:“你要我死,还不是一尸两命。”
“你听我说,你一天不死,主子就会丢下一切,满世界疯狂找你,这对你对他都非常不利。而且你不死,刘妈也会天天忍受他的折磨,这是你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最主要的是,有人对你下了格杀令,你无论逃往天涯海角,都没有用的。”阿青紧紧束缚住白婷婷,着急地解释,“我会帮助你死得彻彻底底……”
“啊!该死的你,还要帮助我死!你拿我消遣哪!”白婷婷尖声怒骂,同时抬起腿狠狠顶向阿青两胯之间。
“哎哟!”阿青一掌砍向白婷婷后颈,抱着她痛苦地弯下腰,嘶嘶抽冷气,“死丫头,你跟着主子啥不好好学,就学会从清纯萌妮子变成月复黑小女王了,对你的救命恩人下手都这么狠毒?要不是看在主子的骨肉在你肚子里,真该好好揍你一顿。”
赵兴远远看着这一幕,吃不准那男子和白婷婷的关系,但他们前面说的话听不太清楚,后面白婷婷的尖叫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男子,他没有把握能够打败,而且他也辨认出对方随身携带的那把HKMP5冲锋枪,这种人一定具有极不寻常的背景,还是尽量不要去结死仇为妙,但董事长的交代他也不能违背啊!
赵兴一下子觉得保护白婷婷的重任扛肩,压力山大。
他眼看阿青抱着白婷婷朝他所在的位置走来,暗地里模出一只发射麻醉剂针管的弩箭枪,心里犹豫着是悄悄跟上去,还是立刻偷袭阻拦,没想到阿青在离他射程之外的地方停下脚步,冲锋枪哒哒哒一番火力威猛地扫射,将他藏身的那块大礁石打得石屑横飞,压得他将头死死埋低,不敢稍有动弹。
待对方歇了火力,他却猛然听到冷冰冰的低吼:“赵兴,有种你滚出来!”
“啊!”赵兴彻底石化。
融融月色下,一辆悍马越野车的灯光划破夜空,在蜿蜒山道上疯狂朝前疾驰。
后面死死咬着不放的,是一辆路虎车。
开车人娴熟的技巧,弥补了车的性能不足,路虎飞快地接近悍马车。
前面开车的人眼看那车追近,抽出一把微型冲锋枪,探出窗外对路虎车一阵猛射。
车胎顿时被射爆,路虎车上的男子跳下车,趁着黑夜掩护闪身冲进山林,举起手上的HKMP5冲锋枪,瞄准悍马车的轮胎,哒哒哒一阵猛射,对方却飚得老快,一枚子弹也没射中。
悍马车的速度提到最快,没命地朝前冲。忽然山路一个急转弯,开车人没及时发现,车子像离弦的箭冲出车道,坠落山谷,爆炸声惊天动地。
黎明,白金铖看着浑身鞭痕密布的刘妈,在数头威武高壮的藏獒前瑟瑟发抖,拼命朝后退缩,发出嗜血的无情冷笑:“你再不说出白婷婷的下落,我就让它们活活将你撕裂。”
“我呸!”刘妈强压住心底恐惧,恨恨盯着白金铖,破口大骂,“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自你离家出走,枉费老爷对你一直念念不忘,死了都将家财和小姐托付给你,你一回白家,却撵走旧仆,逼逃小姐,独吞白家财产,你不是人。”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白金铖缓缓勾起薄唇,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显尊贵莫测而又充满危险,眸底带出嗜血的冷酷。他一挥手,表情虽淡然气度却高压地吩咐,“你们没看到刘妈浑身鲜血淋漓吗?一个个呆站着干嘛?还不为刘妈上盐水,好好消一下炎。”
保镖很快端上来一大桶盐水,粗鲁地扯开刘妈的衣服,兜头朝她泼去。
盐水接触到刘妈身上一道道鞭伤,疼得她就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啮咬,难以忍受,不由瑟瑟发抖,发出痛苦的嘶叫,夹杂一声声怒骂。
“主子,我找到白小姐的下落了。”阿青疲惫地拖着脚步走进来,身上衣衫肮脏凌乱,脸色比白金铖还苍白数分。
白金铖掉过头去,深邃眸底露出难掩欣喜,着急追问:“她在哪里?”
阿青欲言又止,神色异常地低头从衣兜中掏出那把迷你枪,放进白金铖手中。
强烈的不祥感在白金铖心头弥漫,他举起枪,心神不宁地低问:“人呢?”
“死了!”阿青干脆利落地回答。
“砰”地一声,白金铖一记重拳,将阿青打得倒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