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却是东行 013-生如夏花般璀璨

作者 : 安静的雅痞

更新时间:2012-11-15

陈庆之和季忆走在一行人的后头,三千和八百并肩在他们两人前头。八百这一句话并没有让大部队停下行进,只是不少人都回过头看着八百,有些诧异的。而裴俊则往八百这走来,这一句话让滔滔不绝的他瞬间哑火,尽是陷人于难堪的意思。

八百只觉得一疼,一个踉跄,瞥了瞥嘴,知道是陈庆之踹了他一脚,也不说话,目光望着苏堤边上的风景。

“小孩,不懂事,我向你道歉,对不起。”陈庆之见八百还是撅着不吭声,也没生气,看着快走到八百跟前的裴俊说道,语气很谦卑,所以让人听进耳朵里满是真诚。

裴俊脸上的冰冷缓和一些,本想说些什么,可八百愣是欣赏边上的风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又慑于陈庆之的先礼,不好发作,否则三千再来一个后兵,他这瘦弱的身板肯定抗不下来。冷哼一声,说了句管好自己的嘴巴便快步走到大部队前头继续领路了,只是说话不似先前那般热情,声音也刻意放低不少,生怕又让八百听见捉出他的错误来。

陈庆之至始至终脸色都很平静,只是给裴俊戴上了小孩子的标签。

“你不上去安慰下他吗,他刚没说错,裴俊是说错了的。”季忆觉得现在的气氛不似刚才那般和睦,觉得前头走路的八百憋着一股子闷气,心里也不经有些难看,已经将canon650d收起来,对陈庆之说道。

陈庆之本想摇头,可想了想方才当着那么多回头的大学生面踹了八百一脚,确实有些过分了,于是点头,脚下走快两步到了八百的右边,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路走着。

季忆看着这番做的陈庆之,微微摇头,撅了撅漂亮的小嘴,轻声说了句:“真是两个倔脾气。”

前头三人的耳朵都不差,听着,八百撇了撇嘴,偷偷瞄了陈庆之一眼,发现那厮仍波澜不惊,心下泄气,知道自己若是不先开口说些什么,自己这叔是如何都不会给他占优的机会的。三千落得一身轻,所以在边上看这热闹挺欢腾,季忆那一句话又一语中的,不经笑出声。而他嗓门本来就大,声音又相对粗矿,笑的跟长白山上挖人参的老神仙似的,嘎嘎嘎的,让八百忍不住想一拳打过去。只是八百深知他与三千的武力值差距,理智还是救了他一命。

“叔,我认错成不。”八百心思回过来,一路走着,目光游离在前方人群里几朵花枝招展的妹子身上,嘴上饶是说着,语气腔调满是委屈,装腔作势的骚蛋模样让陈庆之忍不住想一巴掌甩上去。

陈庆之故意刁难道:“跟那裴俊赔礼道歉去。”

八百脸色憋屈,他知道陈庆之是在给他堆台阶,苦恼道:“下回我一定忍住,不揭这些小丑的底了。”

“揭短不是你的错,只是你方法用的不好,那么多书你还都白读了?以前你损三千时候的咬文嚼字劲到哪去了,旁敲侧击着把别人骂成傻逼才是你的风格。”陈庆之眼角余光看见八百苦逼的表情,轻笑回道。他心中明白,八百骨子里的性子和三千一样直,又读了不少书,心中的墨水向来澎湃,但凡激起他这方面的傲气,他都会翻江倒海,所以裴俊那番跳梁小丑的行径特不入八百的眼。

八百听后觉得有理,深以为然连点头,挠了挠自个儿的板寸头,笑道:“叔,还是你阴险,你不说,我还想不到呢。人家起码也是复旦大学的高材生,你让我这么欺负人家,忒坏了。”

陈庆之左手迅雷不及掩耳给了八百一脑壳,力道恰到好处,让八百疼的钻心却伤不着身子,随后放慢脚步又跟季忆走在水平线上。这个举动他斟酌了许久,还是犹豫后做了,许多东西他说不明道不清,总觉得让一个妮子在后头跟着太煞风景。

八百吃痛哀嚎,惹得前头不少人白眼,其中裴俊本就一路面对着着大伙说着走着,看着八百的目光很冷,是个藏不住感情的小孩子,对此三千早也看出来,所以根本没把那鸟当作一回事,八百就更是练就无敌脸皮功,向来只有他将别人骂的面红耳赤,自个儿对于旁人的目光和骂人措辞有着天生的免疫。那都是跟三千对骂了十多年来练就出来的本事。

陈庆之这一举动细节季忆看在眼里,此刻是下午三点有余,小雨停了有一阵,降温挺厉害,太阳恰好在云朵中掩藏,两边都是西湖,温度骤降,倒有一丝凉意。只是陈庆之这么一后退,心中微暖,季忆抿嘴,觉得甜甜的。

“我给你拍张照吧。”季忆突然开口,目光直视陈庆之的侧脸。

陈庆之微楞,转过头看着季忆,她的眸子闪闪发光,会说话,很漂亮,是看见了便不想再挪走的眼睛。黑的让人心中发慌,这是陈庆之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看着季忆,季忆也是如此,彼此都被对方惊艳。边走边凝视,如此尴尬了足足一分钟有余,陈庆之才挤出一个好字。

前头三千默不作声装作不经意回头,嘴角却是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又跟八百凑近,微低着头道:“小王八,我觉得叔跟这漂亮妮子有戏,说不定以后咱就要喊她婶婶了。”

“呵呵,再喊老子王八,我立马扒了你的裤衩套我自己头上写上‘祝三千头盔’五个字。不过别说,我觉得叔和婶挺般配的。”八百回道,措辞结构先兵后礼,使得三千没去在意前半句裤衩的事,都在琢磨八百已经改口了的“婶”字去了。

季忆拿出canon,自动聚焦,透过单反镜头,那是一张让她安静到忘了时间的脸庞。

她叫季忆,伴随她的降生,她的母亲便离世了。她是早产儿,生下来只有四斤二两,在保温箱待了好一阵才真正住到偌大的四合院里。

有记忆起,她便有一个一直照顾她的哥哥,每天送她去读书,每天放学准时出现在她的学校门口,那时候同学都羡慕她。因为只有她可以骑在自己的哥哥头上一路哼着歌。现在季忆仍有印象,那是北京老胡同边上的老巷子里的普通小学,那是季平安要求的,说这种学校里的老师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长辈,严谨,不会教坏学生。

再到初中,季节已经读高中,成绩并不很好,所以放学没法再接她了,好在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学到初中的他一起,两人住一个四合院,家里的背景其实也都一样,正宗的红色血统,父亲是季北城的兄弟,所以两孩子很要好。

只是她初二那一年,放学路上两人一同被绑架,没有任何征兆,男孩死了,她险些被月兑光了,最后绑架她的两个亡命徒死在季平安的棋友手下,是个不出世的高人,以前她一直都以为那只是个经常来四合院里陪季平安下下围棋喝喝茶的慈祥老爷爷。

那一天后,她便再没多少笑容了,她悲伤,她痛苦,她也沉默。她忘不了那个男孩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同陈庆之有三分像,眉宇间都是女生的阴柔气质,长大了一定是个让女孩子都羡慕的漂亮男人。

越长大越孤单,她一枝独秀的脸蛋,傲人的家庭,优秀的成绩,让她没有任何朋友,除了羡慕她的,便只剩下虚伪做作的小人。所以她继续选择沉默,孤单一人,却没有固步自封到抑郁,保持开朗,起码她还有个疼她的哥哥。

高二暑假,季平安喝多了,跟她聊了许多以前的故事,说她的母亲当初有多温柔有多贤惠,是个让季北城捧做掌上明珠的好妻子。而当初生她时,医生曾问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她一口便说保小,季北城咆哮着不同意,她却尖叫着反驳,那是季忆母亲这辈子唯一一次冲季北城歇斯底里的吼,所以季北城哭着叫着一拳接着一拳砸在手术室外的墙壁上,像个疯子。

她降生时,她母亲走的很安静,微笑着,托医生对季北城说一句对不起,医生都哭了,差点忘了给孩子剪脐带。

那一天,季忆流了许多许多泪,最后躲进房间里一个人呆着,第二天下午才自己出来。季节第一时间抱着她,只是说了句有哥在。

她有爱她的亲人,但她仍然只身一人,很孤单。

季忆收起canon,眸子中隐有泪光,停下脚步,轻轻扯了扯陈庆之肩头上衣服的褶皱,继而双手交叉在身后,轻柔道:“你愿意照顾我吗。”

苏堤,映波桥。南湖湖面波澜不惊,北风拂过,微凉。

她微笑站在那儿,粉色宽衫,修身中裤,白色圆头鞋,璀璨生如夏花,一枝独秀。他还未一鸣惊人,却已知道,要照顾她一辈子,因为此刻的她渺小又坚韧。

陈庆之说了声好。

走在前头的三千八百停下脚步,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真他妈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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