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法兰克福体育馆内,正在进行着一场花样滑冰比赛花火小札。
随着悠扬曼妙的乐曲,在雪白的冰面上,一个雪白的影子正快速的移动着,旋转,跳跃,在空中优美的转身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然后平稳而轻盈的落于冰面上,顿时博来一片热烈的掌声。
事隔多年之后,她终于又回到这个场地上来参加比赛了,终于又能听到观众的掌声与欢呼了,洛冰清心里真的好激动。
深呼吸,平缓一下自己的情绪,冰清朝迎上来的美籍教练露出一个抱歉的笑,闪身往出口走去,一边走一边示意是去换上的比赛服,而她的助理兼好友祝小妍则一步不落的紧随在她身后。
“准备好了?”她侧身轻声问道,侧对着教练的脸上依旧是甜美迷人的笑。
“准备好了。”祝小妍微微点头,示意她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太好了。”低低地欢呼一声,洛冰清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往停在转角处的黑色厢车跑去。
“拜托,你先把衣服换了好不好?”看她这一身飘逸薄纱的装扮,仅仅只遮住了比较重要的部分,虽然有穿比基尼,可曲线毕露的身材惹火的要死,就这样上街还不等于引人犯罪啊?
祝小妍不敢苟同的看着她,一脸不悦花火小札。
“没时间了,到车上再换吧。”
关上车门,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祝小妍嘟哝着抱怨,“哎,你真的要去看足球比赛?”
学她的姿势窝到座位上,洛冰清放松在比赛中一直绷得紧紧的肌肉。
“都已经在车上了,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可是我们是去柏林啊,教练知道了会骂死你的。”祝小妍有些担心。
“是骂我又不是骂你,怕什么?”反观洛冰清倒是一副无事人的样子,轻松自在,一点也不担心。
“真搞不懂,你又不是球迷,干吗要赶去看球赛?”奇了怪了。
“我虽然不是球迷,但杰恩是,他说一定要拿到派洛恩的签名,你也知道,杰恩闹起来很可怕的。”说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洛冰清顿觉一身疲劳全消,秀美的脸上露出慈爱骄傲的笑。
“说起这个,我就更纳闷了,都十年了,为什么你的技术一点也没退步,反而比起十年前更加的娴熟更加有吸引力?”这个问题自冰清上场之后就一直在她心里盘旋,祝小妍终于逮到机会问出口。
十年前,冰清十六岁,初次参加比赛,她还记得那次是在意大利,完美的表演,娴熟的技巧,使得整个花样滑冰界都震动。那时候她还不是助理,只是做为冰清的朋友去为她打气加油的。比赛结束后,大家相约到酒吧为冰清庆祝。那次大家都很兴奋,喝的太多了,回来的时候还走错了房间。
可是两个月之后,冰清突然宣布退出滑冰。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冰清的父母也一再地劝她,却始终不能改变她的决定。大家都为这颗正在冉冉升起却又马上坠落的新星惋惜。
为了避开媒体的追踪,那段时间冰清几乎足不出户,直到她去看望冰清,才发现她怀孕了。洛家父母曾要求冰清将孩子打掉,但冰清死活不肯,看着冰清那股为孩子拼命的劲头,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且冰清死活也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让洛家两老着实伤透了心。
八个月后,冰清生下了一个男孩,那金色的头发,湛紫如宝石的眼睛,深邃立体的五官,顿时让所有人傻眼。这孩子的父亲原来是个外国人啊?
对于大家的猜测,冰清依然只是笑而不答。她给孩子取名叫杰恩,也是个外国名字。她兼职做舞蹈教师,小心地呵护孩子长大。直到杰恩十岁,她才在教练梅里的劝说下,试着重回冰坛。没想到她依然这么优秀。
“这个也许就是成熟的魅力吧,呵呵。”转开头,洛冰清显然不愿意谈这个问题。“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杰恩给我的足球?”
临出门前,杰恩把自己宝贝的足球塞给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给他拿到派洛恩的签名,要是她把球给弄掉了,回去可就不好交代了。
“在这里。”将小一号的足球自堆成一堆的衣服里掏出来扔给冰清,祝小妍忍不住又好奇的问道,“到底杰恩的老爹是谁?看那小子才十岁,就帅的要人命,想他老爹应该也是个超级大帅哥吧?”
“我也不知道。”将球抱在胸前,洛冰清闭目养神,“到柏林还有段时间,先休息一下吧。”
“喂,别转移开话题,你怎么会不知道杰恩的老爹是谁?”这样也未免太离谱了吧?给个不认识的人生孩子,还养到十岁?看她祝小妍长一副很好骗的脸吗?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死心吧。”翻个身,冰清假装睡觉,结束这个话题。
“小气!”嘟哝一声,祝小妍也翻身准备睡了。比赛终于结束,是该好好补眠了。
车厢顿时陷进一片沉静的黑暗之中,只有车窗外闪烁的霓虹投射过来的微光在车内一闪一闪。
在这黑暗中,洛冰清睁开水灿的明眸,看着窗外的夜景。
她,是真的不知道杰恩的父亲是谁,甚至对于他的外貌,她也只是模糊的记得。金色的头发,深情而深邃的眼眸,年轻而帅气的脸庞,壮硕的身体,坚实的肌肉,这些就是她仅有的记忆。
十年前的夜晚,她真的是喝的太醉了,醉到走错了房间都不知道。直到他强壮的身体压上她的那一刻,她才猛然惊醒。但他是那样的温柔,似乎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一样,所以她甘愿为他付出自己,即使她不知道他是谁,即使她朦胧的双眼无法将他看得仔细,她依然义无返顾的将自己交给他。
到现在她依然记得那种身处云端水深火热般的感觉,根本无法思考,只能承受他加诸于她身上的一切……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夜晚,也无法忘记当她醒过来时空荡荡的房间。他已经离去,却在她的枕头旁留下了一枚男式戒指。
戒指?多么讽刺,他是想娶她吗?可是一早就消失无踪的人怎么有资格对她做这样的承诺?
经历一夜的温情,醒来却只见满室的寂寥,洛冰清拖着酸痛的身体,几乎是逃的跑出了那个房间。可是那个戒指,她却是舍不得丢,一直戴在胸前。
直到杰恩懂事后追问父亲的下落,她才将戒指项链挂到了杰恩的脖子上。因为这是他的父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说不清为什么,也许她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但她就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