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少品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认输梦魇奇缘。
其实我的脑袋里在飞快的转动着,怎么才能化解我现在的危机?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拿到设计图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我现在陷入到一个更艰难和悲惨的境地里了。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比我聪明百倍,我的每一着棋都有可能在他的算计当中,我如果依着性子轻举妄动,说不定就掉到他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去了。
我开始怀疑,他接近阿秀,估计是已经算好了我会走这步棋,就像他说的一样,我在他的地盘上,即使他欺骗我,出卖我,用各种伎俩玩弄我,我也没什么办法。自从进了这个地方,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我的脑子里回放着关于他的一切所作所为,远的不说,就说说在江家酒店里发生的事,他先是通过周小云和江小磊的关系,假情假意的对我表白,利用我急于获取他们犯罪证据的心理,把我轻而易举的骗到了这个人间地狱里面,他一定和梁安娜演了一场很逼真的戏,然后用药迷倒了我,用意很明显,除掉我,让我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从这一点来看,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一点也不在乎我,纯粹的玩弄而已。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谁想到我生来就比较顽强,逃过崔子白那一劫。他们给我注射了那种可怕的药物,本来想着我已经是他们手掌心里的玩物,谁知我碰巧遇上了周永刚,又逃过了一劫。
想到这里,我的心忽地一动,他们也许早就知道了我有个鬼友阿慧,所以派了那么个诡异的黑猎道士来搞破坏,抓了阿慧的魂魄,劫持了我的肉身,用来卖钱,谁知道我却被他的大哥江大运买走,又逃过一劫。他没赚着别人的钱,赚了自家人的钱,心里一定很不爽。
那个江大运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也许我一辈子就会毁在他的手中,被他玩腻了之后,说不定又沦为他们赚钱的工具,开始很悲惨的命运,永远也逃不掉。岂不知老天有眼,见我深陷险境,出手相救,我侥幸又逃过一劫,遇上了阿秀。
但是,我很快又见着了他,这个变幻莫测的江少品,这应该不是偶然的吧?难道他已经将我身边所有的人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将我的每一条关系都分析得明白透彻?而且,他可能分析过我的性格特征,为我量身定做了一整套周密的捕猎计划?是的,他只不过把我看成了他的猎物,所以,我逃过的劫在他的掌控之中,我走过的每一步棋也都在他的视线里面。
他就好比稳坐莲花台的如来佛,我不过是个上蹿下跳、急于月兑离控制的孙猴子,他拈花一笑,我就永远也别想逃离他的手掌心。
我不动声色的瞧着他,他也不动声色的瞧着我。
我们仿佛是两个身陷棋局的对手,正在走着一盘生死攸关的棋,我执白棋,他执黑棋,我每走出一步棋,他便会有四五步棋等着我,我的棋很险,几次与厄运擦肩而过,这恐怕他也没有想到。
这高傲自大、自诩绝顶聪明的江少品,从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本以为吃定了我,谁知我每一着棋都化险为夷,没像他所想象的那样输给他。他着急了,开始现身了,想要面对面的和我较量了。
而现在,我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又会以什么样的招数来对付我呢?
我寻思着盯住他,他也若有所思的瞧着我。
看鹿死谁手?看谁笑到最后?
江少品好好的打量了我一会儿,微微笑着,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了一个看似遥控器的工具,摁了一下某个键。
没过几分钟,从他身后的房间里就走出来几个花枝招展、娉婷婀娜的绝世美人,她们有的像八爪鱼一样吸附在他的身上,有的像哈巴狗一般匍匐在他的脚下,有的十指纤纤,轻柔的帮他按摩着,让他看起来既舒服又惬意,有的吹气如兰,在他耳边细语呢喃,眉目传情,眼波流转,极尽挑逗之能事。
江少品笑了起来,他斜睨着我,大言不惭的对我说道,“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像她们一样对我百依百顺!我敢打赌!”
我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是吗?江少品,你太高估我了!”我伸手指了指那几个美女,继续挖苦他,“我可没有她们的天仙容颜,也没有她们的窈窕身姿,自然她们这种惺惺作态,虚情假意,我是驾着快马也赶不上的!你喜欢,这是你的独特喜好,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些人喜欢吃大粪,喜欢喝猫尿,喜欢品狗屎,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谁管得着呢?偏偏就是有些人,自己喜欢也就罢了,还要强迫别人也跟着他喜欢,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脑筋有问题?还是天生一副得瑟模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江少品一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脸一沉,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她们离开梦魇奇缘。很快,这些女人就走得一干二净。我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笑得浑身打颤。我边笑边说,“瞧吧!瞧吧!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她们不过就是你的玩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群行尸走肉!和你倒是相配极了!赶快拿把镜子照照你自己,看看你在镜中的模样,印堂发黑,两眼无光,脸色苍白,血脉不通,就是一副衰劳鬼的样子!你还得意个什么?你还炫耀个什么?你还狂妄自大个什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赶紧加把劲的行行乐,卖卖乖,尽心尽力、尽情尽意的蹂躏你那些玩偶们,顺便也别忘了捎带上你自己,尽快把你这种活着糟蹋粮食、死了浪费空间的‘四不像’给了结了吧!省得留在人世间好事不做,坏事做尽,颠倒黑白,祸害人间!”
江少品“呼”的立起身来,几大步跳到我的跟前,伸出手爪,趁我躲闪不及,掐住了我的脖颈,眼里喷着火。我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着。他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我的血液都一起涌上了脸和头,膨胀着,挤压着,逐渐喘不过气来了。
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那神情仿佛在说,信不信我掐死你!
但我却笑了,我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愤怒和恐惧,那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我知道我已占了上风,就算他掐死我,他也是输家。
他如果杀了我,那种沮丧失败的感觉会跟随他一辈子,让他坐立不住,让他寝食难安。
我就这么瞧着他,带着轻蔑和胜利。
他也目不转睛的瞧着我,慢慢的不再激动了,带着一脸琢磨的表情。
良久,他紧皱的眉头舒展了,手指头也渐至松了开来。
江少品可没这么傻!他很聪明,很好胜,很自负,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个猎物,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敢这么骂他,骂到了他的心坎里,好像一把把利剑,直直戳着他的心!我极大的挑战了他的权威,他的征服**,他就不信这个邪,他征服不了我!我已经准确的揣摩到他的心思,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征服我,征服我的整个人,一颗心,借以满足他的大男人**!我就是他将来摆月兑百无聊赖、寂寞空虚的准目标、新猎物!他好不容易遇上我,又怎么会舍得杀掉我呢?这样,他的生活不是少了很多刺激、多了些许遗憾,少了很多乐趣、多了些许痛苦了吗?
他下定决心要玩弄我。
我也下定决心要玩弄他。
但是,我异常清楚,这个男人很有思想,智商很高,很有手段,方法很多,追求完美,不能容忍失败,可能骨子里还残留着一点点超凡的东西,就看他怎么开窍而已。
我猜想,他也很清楚,要想真正征服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就是个浑身长刺、看似很傻却是不然的小刺猬,要想拔掉我的刺,与我亲近,再让我心甘情愿的接受狠狠的惩罚,那说不定比登天还难,也许他永远都做不到。
其实,说白了,我们都想着要如何伤害对方,征服对方,在这种意图之下,我是想借助他的这种危险可怕的保护活下去,生存下去,而他呢,一门心思的想要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俘获我,然后再惩罚我,让我完完全全的仰视他,全心全意的喜欢上他,让我尊他为王,梦想他就是我的王。
哈哈,我在心里暗笑,这可悲的男人心理,那就等着瞧吧!谁会是谁的王?这话说错了,我急忙更正,我才不稀罕成为谁的王!当然,谁也别妄想成为我的王!在我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王”这个字!
江少品,你就放马过来吧!
果然,他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模的、调侃的笑,凑近我的耳朵说道,“看得出来,你很在意我!”
“是吗?”我也笑着瞧着他,“你确定?”
“哼!”他从鼻孔里嗤笑了一声,说道,“我怎么闻见满屋子都是酸醋味?”
“江少品,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毫不犹豫的打击他,“怎么红的说成白的?黑的说成绿的?你就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是吗?”他转过身来,趁我不备,拦腰一把抱起我来,恶狠狠的说,“我倒想看看,到了床上你还能不能这么牙尖嘴快、伶牙俐齿?”
我僵硬着身体,咬着牙盯着他,“你就这么点伎俩?强人所难,有什么意思?也不感到脸红和羞耻?”
他一听,把我抛下地来,“好!好!我江少品就等着!等着哪一天你自愿的投入我的怀抱,欲罢不能!”
“我说,江少品,你是在痴心妄想,做白日梦吧?”我反唇相讥。
“行了!废话少说!你不会想我又把你送回去还给我大哥吧?他可不像我,那么多愁善感!那么有耐心!”他恶毒的斜睨着我,冷冷的说。
我一听,还真怕他这么做,那个江大运可没那么多的心窍,纯粹一个缺根弦、无纤维、没有营养的朽木疙瘩!但我也不想就这样被江少品拿捏住,我马上回击说道,“好啊!随你的便!大不了就是一死了之,有什么可怕的!”
他一听,也真怕我这么做,死了多可惜!恐怕以后也遇不上了,那么多年过去,他也真没遇上几个,就算以后还能遇上,那要等多久?谁又知道呢?还是抓紧了拿稳了现在遇上的吧!
我们俩就这么相互敌视却又惺惺相惜的打着口水战,不能罢休,直到阿秀等不及了,横冲直撞的闯过保镖,在外面使劲的拍着门,大声发出警告,江大运朝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