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的生活有薄点,不管你如何完美的躲藏,如何小心的避让,如何谨慎的对待,如何聪明的伪装,当薄点破裂的时候,该来的还是要来,一切都无法抵抗梦魇奇缘。
我的莫名的恐惧正是来源于此。
也许我能击败我内心深处的那些无穷止境的恐惧,给大家惊喜,但是我做不到,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恐惧当中,其实,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懂的。不是吗?那些梦魇,那些鬼魂,那些恶灵,那些可怖的怪兽,那些歹毒的人,都在我们的灵魂深处潜伏着,一不小心就冒出了头,窜了出来,叫人害怕,叫人沮丧,叫人绝望。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朋友们都会在我的身边,不管他们是鬼还是人。我可以向他们呼救,可以向他们祈祷,无论怎样,无论多远,他们都会及时赶来救助我,用尽一切办法。于是,我感觉我开始复苏,开始由僵硬状态逐渐转为手脚温暖,开始强大,开始浑身充满了力量,轻蔑的面对死神,对他大吼一声“滚吧!滚远点吧!”也许你会笑话我,那就尽管笑话吧,没有真正经历恐惧的人总是会笑话我的,就像他们面对恐惧,极度绝望的时候,世人笑话他们一样,所以,请注意了,当我们面对恐惧和绝望的时候,我们还得面对世人的笑话。
此时此刻,你拿什么和恐惧对抗?要回答这个问题,你得搞清楚另外的一个问题,你到底在恐惧什么?
梦魇也好,鬼魂也罢,恶灵、怪兽、歹毒的人,恐惧这些东西吗?还是在恐惧你自己?因为这些都源自于你的内心。又得出一个结论,你要战胜恐惧,远离绝望,对那些笑话你的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你就得呼朋引伴,从你的最柔软最不可碰触的内心开始,从你的每一个dna细胞开始,用你的灵魂,用你的真心。用你的想象,想尽办法。用尽全力,来武装自己,和你真正想要的朋友,不管是源自于你的自身还是来自于外界,和他们抱成团。紧紧的抱在一起,没有可以被恐惧、绝望、世人的笑话等等击破的裂缝。你才有可能痊愈、坚韧,逐渐强大起来。
也许你又要笑话我了,反驳我了,灵魂?真心?想象?内心的坚强?一坨狗屎?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要知道,每个人的信念不一样,希望也不一样。面对恐惧和死亡的表现也不一样,不是吗?
也许,你我的观点不同,也许你有更好的办法对抗恐惧和绝望,不管怎样。你最终还是得面对你自己,当你好好审视自己的时候。你不恐惧,不绝望,那就够了。
也许你要说,我就像个过时的哲人,与世道格格不入的隐者,我不会反驳你,我只想说,不管我是什么,生活不就像这样?总是需要一些合理的说法来缓解忧愁,将恐惧抛之脑后,让生活继续前进,活得更开心一些,更淡然一点。
这很复杂,也很简单,不是吗?
好,回答完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恐惧?其实答案很简单,真正的恐惧来源于自己的内心,怎么做,你懂的。
再回答第二个问题,我们拿什么抵挡恐惧?
我迫不及待的揭晓答案了,能够真正有效的抵挡恐惧的,还是你,自,己。
就像现在,周永刚的兽人朋友“矛”在保护着我。我曾经把他想象成江少品,希望这样的人能够帮助我,不管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其他的身份,但是江少品似乎正在摇摆不定,无所适从。一个人,即使他很有能力,但他的心和他的双手不在一条绳子上使劲,那也是枉然。所以,我采取了一种态度,顺其自然。
我也知道,兽人“矛”给予我的保护,过不了多久,就会改变,好像一种时间段的平衡,总是被迫或是需要打破梦魇奇缘。我看得出来,当他在我身旁跳来蹦去的时候,当他勉强用下肢站立在厨房的时候,当他见了我从唇边挤出一个兽类笑容的时候,当他极力保持伪装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在尽情享受这些宁静、甜美的时光,尽管很短暂,但是很宝贵。他也很清楚,在这样一个岌岌可危的世界里,要得来片刻的静谧是多么的不容易,静谧一过,可能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血雨腥风几时休了。
有些时候,我也会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猜想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兽人,也会像人一样的思考问题?也会未雨绸缪,为即将到来的殊死搏斗想好对策,做好准备?
于是,我心底的疑问又来了:他一定不是个兽人,他应该是个人。
就在我琢磨他的时候,他不经意的瞧了我一眼,我们对视了。那一刹那,我无法移开目光,他也一样。我们就这样相互凝视着。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可以称之为善意的琢磨吧,只是好奇,不带别的情感。
良久,他似乎决定倾斜天平,放弃他的那一头。他匍匐在地上,向我跳过来,跳上我面前的椅子坐下,再一次近距离的、毫无忌惮的观察我,我朝他笑了笑,垂下了眼帘,静默的坐着,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他忽地口齿清晰的问我了,“你不担心周永刚吗?”
我缓缓的抬眼望着他,一字一句的回答说,“他是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人,老天会好好照顾他的。”我见他听了我的话,挑了挑眉毛。兽人的眉毛是两条淡淡的、在光线下呈现土黄色线晕的细密茸毛,如果那是眉毛的话,他的确仿人一样的挑了挑,看来,这兽人的表情也和人类的差不多,我在心里暗自想着,他想要表达什么?
兽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表示对我的回答不满意,他轻轻叹了口气,说,“愿望是好的,无奈世事难料。”接着,他往椅子后背一靠,慵懒的窝了下去,浅浅的笑着,斜睨着我说,“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帮他一把?”
忽然之间,我愤怒了。
他在怀疑我,他在侮辱我,他在小瞧我,他认为我是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家伙,他的言下之意一听就明白,周永刚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在这里坐享其成,他甚至在批判我,指责我,觉得我薄情寡义,至少应该对那个全心全意、情真意切对待我的周永刚有所表示吧。
听了他的这句问话,我的心很疼。作为周永刚的好朋友,他真不应该这么说,他难道不明白周永刚的心愿,周永刚宁可死,也要我活着,而我也一样。
面对兽人“矛”如此不礼貌的问话,如此显而易见的蔑视,如此阴冷的主观臆断,我很想反唇相讥,你是他的好朋友,你怎么也坐在这里,不去帮他呢?可是,我不能这样说,我是人,他是兽人,我不能以这种让我讨厌的方式回敬他,我不能伤害周永刚,一点也不可以,有意或是无意的,都不行。
于是,我毫不躲闪的直视兽人“矛”,冷冷的回答他,“我宁可死,也要他活着。”
他若有所思的瞧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微妙的震惊,似乎拨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敏感又特殊的弦。
过了一会儿,他又狠狠的问了一句,“如果他遇上不幸了呢?”
我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反问他道,“兽人‘矛’,我们都不希望会发生这样的事,不是吗?”
“我们不希望发生就代表不会发生吗?”兽人“矛”眯了一下眼睛,似曾相识的动作,我一下子有点发懵,只听他又说,“美好的愿望解决不了问题,感情用事也解决不了。”他停了停,“你和周永刚很相像,愿望有余,问题多多,尤其是你,顾头不顾尾,做事没谋略,就是凭直觉,有些时候,直觉不管用,还有些时候,直觉会害了你。”
我蹙着眉头看着他,咬了咬嘴唇,终于问出一句话,“你到底是谁?”
他瞅了我一眼,淡淡的回答,“我是一只类人猿,周永刚的兽人朋友。”
“我想知道你的其他身份!”我继续追着问。
“知道了,会怎么样?不知道,又会怎么样?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他不想说,就不要再问了,不是吗?”兽人“矛”轻描淡写的回答,话语里有一丝不容觉察的忧愁。
我轻笑了一声,对他说,“周永刚托你保护我,真是找对人了。”
他“呵呵”一笑,回答道,“那是当然,我本身就是一道保护屏障。”
“为什么这么说?”我盯住他,很想知道他的下文。
“由于本兽人自身的个人魅力,鬼舞者还暂时不敢来我这里捣乱。”兽人“矛”淡淡回了一句,这越发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鬼舞者为什么会怕你?”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难道你能对付它们?还是它们迫于什么原因不能来骚扰你?”
“都有一点吧。”兽人“矛”大言不惭的应道。
我在心里忍不住“呸”了一声,狂妄自大的兽人“矛”,听着这样的大话,我心里真不是滋味,看起来,他和那个江二少有得一拼了,两个都是不折不扣的自恋狂。想着想着,我禁不住在心里胡乱比较起他两个来。
就在我沉浸在思索当中的时候,兽人“矛”吐出了两句话,“很快,我们就能和周永刚见面了。我这个地方也会宁静一去不复还。”他见我一动不动的瞧着他,便叹了一口气说,“你做好准备,自己保护好自己。”我看他的脸上浮起一种怪异的笑容,“在这个幻境中,保护是自发的,也是相互的,慢慢的你就能体会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