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当生命遭遇危险的时候,我会怎么办?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所以,李天生讲了英雄丹柯的故事之后,我有了些许震惊,我会是丹柯那样的人吗?也许是,也许不是梦魇奇缘。我思考着一系列的问题:我为什么要为鬼友阿慧报仇?我想,那是因为我无法忘却她临死和死去的一幕又一幕,她从头到脚、满是鲜血的情景,空气中飘浮着血腥味,其它的记忆我都想不起来了,只有关于阿慧的某些个片段,如此深刻的铭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寝食难安,让我想起来就心如刀绞,让我无法彻底的忘记。那是我的一个心结,上面系着千百个疙瘩,不帮她报仇,我会永远也解不开我的心结,我极有可能会在焦虑彷徨中度过自己的下半生,所以,我复仇来了,为了阿慧。
可是,这条路远远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尽管我已经预料到这条路充满了艰辛和磨难,尽管我一点一点的实现了寻找真相、为友讨回公道的目标,但是我越来越迷茫,越来越痛苦,因为这条路是交织着杀戮和冷酷的一条路,我努力的去做了,还是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原来我不害怕艰辛和磨难,却很恐惧杀戮和冷酷。
我需要爱,幸而遇上了周永刚,他给了我他的爱,可是我们没法子在一起,想到这里,我要长长的叹一口气,周永刚很好,是我不好,我没办法全心全意的爱他。唉!我是个既善良又邪恶的人,本性使然。我不由自主的被江少品吸引,虽然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我甚至差一点死在他手里,但,后来,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舍命救我。我想,这种爱多矛盾,要相爱又要伤害,是的,可以看得出来,我很敏感。很孤独,对所有的人持怀疑的态度。江少品在这一点上,和我很相似。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我们才相互吸引的吧,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渴望爱又恐惧爱,这就是至情的感觉吧。
终于,我们走到了一块儿,我们彼此可以为了对方而牺牲,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拼了命的救他的原因。
如果换了别人。我也许不会这么做。别人的生死。有机缘的话,我会量力而行,尽力而为。所以,我做不了英雄丹柯,我没那么伟大,没那么高尚,不是吗?我和李天生的想法是一样的,希望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就在我们这七个人的中间,那会是谁呢?
我们仍旧在黑暗森林里行走,我时不时冥想一下我脑中的地图,这时候,我才发现,用第三只眼看地图也是相当耗费精力的,我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丝毫的分心。这个秘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江少品,我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怀疑我们之中有黑猎的内奸,那又会是谁呢?
当我静坐冥想的时候,江少品便会守护在我的身旁,他也不打扰我,只是不停的观察着周围,警惕着一切梦魇奇缘。忽然,江少品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打断了我研究地图的头绪,我关切的望向他,他连忙擦去唇边的血迹,向我笑了笑,表示他没什么。其实,我已经看出了一点端倪,那镇魂珠虽然抑制住了他肚月复里的剧毒,但是,治标不治本,镇魂珠本身就是一种剧毒,两种剧毒共存于他的身体中,时间长了,肯定会出事的,这不,已经出现副作用了。
不管我怎么询问江少品,他也不承认有事,反而一个劲儿的安慰我,让我不用太担心,我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及要解决问题的迫切性,那就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药,那解药就在有宝藏的地方。
我的头脑在飞快的转动,与江老医生相爱的那个山里女人,她的猎医父亲曾经见过宝藏,那说明他一定来过黑暗森林,所以,并不像江少品说的那样,进了这森林的人都没有活着出去过。可是,一路走来,我们看见了沿途的尸骸,那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猎医能走出森林?一定有窍门可循,那这窍门到底是什么呢?答案是毫无头绪。
想不清楚这些问题,我只能领着他们跟着脑子里的那地图走。说也奇怪,这森林里分不出白天和黑夜,那些浓雾一直存在,不会消散。难道这林子里有什么可怕的诅咒吗?难道这诅咒就是恐怖的根源吗?一切都无法解答。
脑袋里的地图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我要想看的话,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部分,其余的都是黑暗,为什么会这样?我忽地想起,我现在不是可以飞跃到很高的地方了吗?我的双手不是充满了力量了吗?要不,飞上树梢打探一下?瞧着那些浓雾,我又发了愁,它们遮盖着整座森林,就算飞到了高树的枝头顶端,也根本看不清楚下面是什么情况。因此,在这里,唯一能靠的就是智慧和团结吧。
但是,我太理想化了,还没走多久,有人开始抱怨了。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梁氏姐妹俩本来就对我采取敌视的态度,她们心里一直对我心怀不满,我做的每一件事情,她们虽然口上不说,心里可犯着嘀咕,现在我领着大家已经在林子里转悠了很久,一点走出去的希望都看不到,滋生抱怨和怀疑是难免的。接着就是李天生,他忍不住问我,要把他们带到哪儿去?大家是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的合计合计,到底要走哪条路?怎么个走法?
我定定的瞧着他好一会儿,江少品也和我并肩站着,瞧着他。李天生耸了耸肩,嘴里辩解道,“问问而已,至于吗?作为七人队的一份子,难道连一点知情权都没有?我是怕跟着你这样胡乱的走,走到死,也走不出这个迷雾林子……”这时,他望见了江少品的眼睛,便打住不讲了,转身退了几步,不再问了。
忽然,我们听到了梁氏姐妹的尖叫声,急忙跑过去一看,天呐,地上躺着两具血迹斑斑的马匹,已经成了白骨森森的样子,不由分说,这一定是我们的那两匹马,它们已经被那可怖的黑怪物撕咬成这样。
大家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寒意,忍不住浑身发起抖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那黑怪物还会再来的,如果我们不幸碰上了,那该怎么办?
有些东西就是不想则已,一想就来。我们正想着,忽然大家都听到了那种“隆隆”的滚雷的声音,所有人的心里都忍不住惊呼:黑怪物来了!情急之时,我开始冥想我的地图,企望能够找到一条逃生的路,全身而退。可是,我一看,黑怪物就在距离我们很近很近的地方,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我只有冷静的告诉大家,江少品、李天生我们三个准备好,与黑怪物战斗!其余的人赶紧找到躲藏的地方。一刹那,我的脑袋里凸现出“丹柯”的名字,英雄难道就是这样产生的吗?哪里会有这样身不由己的英雄?好了,不想了,应战吧!
黑怪物很快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我们三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凝视着这个巨大的圆不溜秋的东西,它比我们大出数倍,面目狰狞,可怖之极,典型的肉食怪物,想要打败它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此时此刻,江少品叫道,“李天生,你攻击它的左侧,成香攻击它的右侧,我攻击它的头顶,我们避免和它对面,注意它尖利的牙齿,还有恶心的黏液,以防有毒!成香,你临战经验不足,要多小心!好!它滚过来了,一、二、三,我们一起上!”
说时迟,那时快,我和江少品跃了起来,而李天生并没有听从江少品的指挥,他端起了自己的冲锋枪,扣动扳机,“唰唰唰”一梭子弹打将出去,全中了那黑怪物,可惜的是,那黑怪物的漆黑黏液仿佛是一层天然的防弹盔甲,子弹打在上面火花四射,怪物也疼得发出尖利的声音,但没有击中它的要害!
我一见李天生情况不妙,他还来不及跃起,我得赶紧转移怪物的注意力,于是奋力将手中的黑漆匕首插向怪物的身体,我是全力以赴,那匕首自然是插得直没手柄,我月兑了手,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反弹出去,我跌落到在泥地上,翻了几个滚。
江少品给我的那把黑漆匕首果然不同凡响,似乎是某种特制的金属,锋利无比,无坚不摧,黑怪物立即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哀嚎,它愤怒了,朝着我冲过来。李天生开始对它大喊大叫,试图吸引它的注意力,好像不管用。江少品一瞧,我的形势危急,顾不得许多,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那把大砍刀砍向那怪物的头顶。
头顶,好像是黑怪物的薄弱之处,它立即放弃了对我的追逐,回转身去,呲牙咧嘴的对付江少品,他即刻身处危险之中。就在这时,“砰砰砰”几声枪响,有人对它开了枪,我扭头一瞧,原来是梁安娜,情急之中,她从躲藏之处“嚯”的一声站了起来,瞄准黑怪物,给了它几枪。说也奇怪,李天生冲锋枪里的子弹没能伤得了黑怪物,但梁安娜的子弹却打得它鲜血直冒。一旁的梁安妮急了,惊呼出声,“姐,你疯了!那枪里的子弹很特殊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的!它们可以保我们的命啊!”
梁安娜冷冷的答了一句,“如果江少品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由得愣住了,一时间感慨万分。
感慨归感慨,黑怪物还在眼前,到底该怎么办?就在这时,身子僵直、面无表情的江老爷子突然坐了起来,他旁边的小风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