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芸心里也总算放松了下来,刚才的场面实在是太让人惊心动魄了,她都不晓得七妹是如何想到那样好的话,四两拨千斤的直接把人们的嘴都给堵上了。
但是,不得不说,七妹很适合在宫廷里生活,不但身怀高超的医术,又能巧言善变,内心还有一颗向善的心。
项芸不禁感叹,幸好自己没有走错路,否则将会多了一个多么强劲的敌人啊。
好不容易把那些妃嫔小主们给应付走了,楚若便回到偏院里休息。
但是,白月忽然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启禀七小姐,楚妃娘娘说是要见您。昕”
“楚妃么?告诉她,就说我初来乍到,有些累了,明日定会登门到访。”楚若淡淡地扫了白月一眼,毋庸置疑的说道。
白月有些为难地看向楚若,尴尬地说道:“可是那个楚妃娘娘真的好霸道,她说您要是不肯见的话,就直接到陛下那里去请旨了。”
“那你就说,再这样下去,我宁死不屈。”楚若依旧是不肯妥协,躺在床上冷冷地说道连。
拥有主导权的人可是她,绝对不是楚馨绡。如果楚馨绡再这样耀武扬威的话,楚若才不会再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因为楚馨绡有着楚家的血统,楚若恐怕早就把她给解决掉了。
“是,奴婢这就去回绝她。”白月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楚馨绡正等在外面,等白月出来后,她拎着裙子就要进去。
白月立即伸出手挡在她的面前,客气地说道:“抱歉,楚妃娘娘,七小姐说太累了,明日会亲自登门造访。”
“你说什么?!她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我硬是要进去,那你又能把本宫怎么样?你这个大胆的奴婢!”楚馨绡眯起眼睛,冷冷地扫向白月,沉声问道。
白月微微褔身,温柔地说道:“启禀楚妃娘娘,七小姐说,如果您再继续纠缠下去的话,她会宁死不屈的。所以,还是请您先回去吧,明日我们家小姐自然会主动上-门的。”
“哼,算她识相!明日若是再不来,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了!”楚馨绡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而去。
看着楚馨绡缓缓离开的身影,白月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楚馨绡还真是不要脸,以前在蛮夷部落做楚姬时就总是看七小姐不顺眼,当了明昭国的楚妃娘娘以后,就更加目中无人了。
她鄙夷地撇了撇嘴角,真是有些过分,仗着自己是皇宫里正二品的娘娘就了不起。实际上,不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货么?当她不知道吗?白月在心里唾弃地想道。
突然,院落圆拱形门口走进来一袭明黄色的身影,白月定睛一看,竟然是欧阳月!
见欧阳月走至身前,白月连忙低下头褔身说道:“奴婢参见陛下。”
“免礼。”欧阳月淡淡地说道,他向帘子里面望了望,关切地问道,“你家七小姐呢?”
“启禀陛下,七小姐休息了。”白月恭敬地回答。
“哦?这么快?”欧阳月不太相信楚若会睡着,狐疑地问了一句。
要知道,他上完早朝就去了御书房,一直忙碌到现在,特地赶过来的。
他挥了挥手,淡漠地说道:“孤知道了,你下去吧,孤前去看看她。”说着,抬步就要走进去。
白月见状,急忙挡在门帘旁边,焦急地说道:“陛下,七小姐是未嫁之躯,跟您独处一室的话,恐怕不太合适。”
“不合适?哼,她跟别的男人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独处一室了,孤知道她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把清白给一个男人。她都不怕,你又怕什么?”欧阳月揶揄地说道,快步走了进去。
白月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却苦于人家是皇帝,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罢了,根本就说不上什么话。
急忙跟进去,惶恐地看向坐起身来的楚若,委屈地说道:“七小姐,奴婢有拦着,但是陛下硬是要闯进来……”
“我知道了,你出去候着吧。”楚若朝门口努了努嘴,淡淡地说道。
“是,奴婢告退。”白月褔身说完,转身退了出去,并没有关门,而且还故意立在门帘缝旁边,以备随时进去救楚若。
楚若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她真是服了白月,居然会这样避讳欧阳月跟自己独处。
她也没有下床,只是看向欧阳月,面无表情地问道:“陛下来找我,可有什么要紧事?要知道,你这样单独出现在我这里,回头我就又要被后宫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别跟孤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谎话,你以为孤会不知道?听说你今天把孤的妃子们都给教训了一顿,真有你的,一个毫无品级的大臣之女,竟敢公然藐视孤亲自封的妃嫔们!”欧阳月冷哼一声,气闷地说道。
他刚才在御书房里听说这件事时,差点儿被楚若给气笑了,哭笑不得地打发走了告密的人。
楚若无辜地耸了耸肩,莞尔轻笑道:“那是她们不识抬举,一个个都想要对我立下马威,也不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吃硬的人。”
“孤算看透了,你是软硬不吃的女人,任凭别人对你又哄又安慰或者又打又骂的,都不及真正对你心思的人放个屁管用。”欧阳月的脑海里飘过凤无涯的身影,心里有些酸酸的。
那个已经丧偶的风愿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生了一个伶俐可爱又有能耐的儿子吗?哼,他后宫佳丽三千,还会怕没人给生个儿子?
眼下项芸再过两三个月就要临盆,他好歹是能够见到属于自己的孩子了。一想到这些,欧阳月不禁唇角微微上弯,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楚若挑眉看向他,双腿蜷起,双手把膝盖圈起来,脑袋直接歪在上面,揶揄地说道:“你是在说人家风氏父子吧?他们就是让我觉得顺眼了,那又怎么样?”
“孤就是看他们不顺眼,一对妖孽父子,迟早孤会将他们杀了的!”欧阳月气势汹汹地瞪向楚若,沉声冷哼,“孤就觉得你也是个妖孽,应该直接拖出去凌迟处死才好!”
“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再这样的话,就直接出去吧,我们也没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楚若冷冷地说道。说实在的,她也很想念风若那个小家伙,捎带着也想起些了风愿。有些时候,他们父子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态度让她感动不已,而且又是机缘巧合认识的这样一对父子。
犹记得小家伙在临走前还信誓旦旦的说,她会喜欢上他的父亲,真是有意思。
“你还笑!你不是说,并不喜欢风愿吗?孤一说要杀了他们你就恼火,每次你失神而笑时,也都是因为他们!”欧阳月气闷地上前,坐在床边,狠狠地瞪了楚若一眼,不再看向她。
“……”楚若嘴角一抽,不是吧?连笑容都不允许有了?她恶寒地望着欧阳月,自己怎么会原谅这个无耻又蛮横的家伙的?当初应该一直都保持怨恨,最后将欧阳月给千刀万剐了,一雪前耻才好。
她轻咳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欧阳月,其实我们两个人真的不合适做一对夫妻,哪怕你把皇后的位置赏给我,我也不会去做的。普天之下或许又太多人想要做你的王后,但我并没有那个心思。”
欧阳月闻言,浑身一震,眯起眼睛看过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灵动的双眸。
楚若淡然浅笑,柔声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我们两个不属于一类人,我也对你没有那种迫不及待想要嫁过来的冲动。况且,如果你不强逼着我嫁给你的话,我或许还能保你江山安定。如果你硬是要强娶我,或许得到的就只能是一具尸体。”
“孤不信!”欧阳月的左胸口处一阵阵疼痛,他捂着疼痛的地方,沉声说道,“项纯,你跟孤说,你之前说过喜欢的那人是专一的那种。那股要是真的肯为你放弃所有女人呢,你愿意跟孤成亲吗?”
说着,他动情地伸出手去,将楚若的柔荑紧紧捧在胸前,十分认真地说道。
楚若并没有急忙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欧阳月,你真的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说到必然做到,而且绝对不会妥协。”
欧阳月紧皱着眉头,深邃的双眸里满是怒火和伤痛。
“你知道现在在说些什么吗?之前你说要进宫来,给我追求你的机会,怎么一眨眼的时间就变了?!”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分歧。如果你真的愿意理解我的话,拜托你不要阻拦着我的路,好吗?”楚若深深地望向欧阳月,眼里有些水雾在游荡。
她的喉头有些发堵,略带哽咽地说道:“我其实对你的态度已经改变了很多,从以前的蔑视和看不起,到现在比较能够平心静气地与你交流,是很大的一步跨越。但是,也仅止于此,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否则一定会得不到满意的答复!”
说到最后时,楚若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地森冷。她狠狠地抽出自己的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陛下请自重,不要让臣女对您完全失去耐心。”
“可是,你真的对孤一点感情都没有吗?那你现在为何都想哭了?”欧阳月气恼地捶了捶床板,嘶声力竭地低吼道。
楚若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一点都没有,信不信由你。”
白月在外面隐约能够听到一些,她本来是想冲进去保护主子的,但是又觉得陛下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本来陛下是可以拥有全天下所有女子的皇帝,却碰到了强势的七小姐,结果真的是走了很长一段艰辛的路,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不禁悄悄地感叹,还是果断离得远一些吧,陛下肯定不是小姐的对手。
于是,白月站在了廊下,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蓝天白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男人一直都对她痞痞的,但偶尔也非常温情地向她诉说爱慕之意。或许,她心里是有他的吧?
莫无影。
白月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个男人的名字,忽然有些想他了
内室,楚若和欧阳月还在僵持着。
欧阳月心里有些发狠,他要是真的对楚若霸王硬上弓,一定可以将她拿下。偏偏总是觉得她就是一个令人不忍亵渎了的圣女,仿佛稍稍有些强迫都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他冷哼一声,沉声表示道:“不论如何,孤是不会放弃的!二月的选秀大殿,你必须要参加。至于孤选不选你,也不是你说了算的!项纯,你最好知晓自己的身份,不要总是挑衅孤的威严,孤不是那三岁孩童,其实可以任由你坑蒙拐骗的?!”
闻言,楚若嗤笑一声,心里有些看不起这样的欧阳月。
但是转念又一想,当初凤无涯不也是曾经听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吗?她为了跟阿莲娜争做皇后之位,不遗余力地威胁着失去记忆的凤无涯……
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话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若是肯珍惜我们之间难得建立起来的情分,就千万不要再造次。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拥有一颗只有自己可以操控的心。”
“孤不跟你这强词夺理的人理论,你既然可以改变对我当初的看法,就一定可以改变的更多一些。”说完,欧阳月气恼地离去。
他根本就没有去想楚若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反正她都伤了自己无数次了,这一次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然而,楚若一点儿都没有开玩笑。她故意说得这么直白,就是不希望欧阳月再走弯路,届时自己狠心下来,只有跟他决裂的份。
真心希望项芸月复中的龙凤胎可以安然无恙,届时,她或许能够让欧阳月把对自己的那些心思,全都转嫁到项芸和那一对儿女身上去。
休息了约模一个多时辰后,楚若又迎来了宫中主子的邀请。
只是,这一次她受太后娘娘的邀请,前去太后殿拜见。
楚若诧异地挑眉,看向不放心她而过来专门提点自己的项芸,“大姐,那太后娘娘既然一年到头都不愿意见你们几面,居然在我入宫第一天就召见,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对于欧阳月的生母,楚若一直都没怎么细细地调查过,只是知道她乃是淑妃娘娘的亲生姑姑,当初也是一个狠戾的后宫之主。
“太后娘娘的性情其实还蛮温和的,经常带着和颜悦色的笑容。我入宫几年,也只是见过她寥寥数次而已。”项芸轻轻拍了拍楚若的肩膀,温柔地说道,“不过,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了。”楚若轻轻拍了拍项芸的肩膀,柔声说道,“大姐,不必担心我,我没事。”
说完,她站起身来,走向外面。
“等等!”项芸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回过头去向青暖努了努嘴,“青暖,你跟着七小姐前去,万一遇见什么事情,记得兜揽一下,千万不要让七小姐吃了亏。”
“是,奴婢遵命。”青暖恭敬地褔身说道。
楚若微微点头示意,谢谢项芸的好意。她弯身坐上项芸准备好的轿子,直接坐了进去
淑妃殿内,淑妃正冷笑着跟几个妃子说话。
这些妃嫔们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总是耀武扬威的。而且前方又有淑妃保驾护航,她们自然乐得轻松。
上午在项芸那里散了以后,几个人就商量好,怂恿淑妃去太后殿告密,就说新进宫的项纯是一个***蹄子,准备勾-引陛下独宠一宫。
当今太后是最厌烦这种事情的,听闻当时太后还是皇后娘娘时,先皇曾独宠德妃,还差点儿把皇位传给德妃生出的五皇子。太后忍辱负重,始终都在用心经营着这一切。
结果,先皇没有来得及改立遗诏,就驾鹤西去了。因此,大权仍旧在太后手中,而德妃母子无名无权,自然不会有人拥立。自此,欧阳月才会真正坐上皇帝之位。
有了前车之鉴,太后在欧阳月第一次选妃时就命令宣布,不允许任何女人独处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