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若双膝并地,不住地打着抖,从回到圣殿后,他就一直如此,他心中明白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祸,女娲高高在上,秀眉拧起,在中间打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听着殿中仙家的节节通传,最后阴云密布的脸上,凝结的阴云连成了一大团。舒鏎趔甭
不等女娲开口,豫若立刻额头触地,以打抖的声音低低道:“母后,孩儿自知闯下滔天大祸。还请母后责罚孩儿,就不要怪罪他们了。”还算豫若有良心,深知自己闯了大祸,却不想牵连太多,所以便将错全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你还知道你闯了大祸。”女娲藕白的手臂,颤抖地捶着白莲椅,气得唇角颤栗不止。“那可是盘古圣物,你竟然给将它丢进了忘川里,你可知那忘川里关的都是什么?!”若是别的错,她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惟独这件不能。
“你们就放任他为所欲为吗?尤其是你,黑龙王——陌上煌!”
女娲很少点名指姓地去点拨陌上煌,但凡如此,必是大事,大到身首异处,形神俱灭。陌上煌无言地将垂下的头再度垂的更低。
“玉娘,还记得我的话吗?!”女娲横过视线投注在鲤鱼精的身上。
“玉娘记得。定魂珠在,玉娘在,定魂珠失,玉娘——”鲤鱼精双眸一闭,悲戚戚一笑,悠悠地轻咳出一个字:“死!”
“来人那……”女娲一声令下,一旁的天兵天将大步向前。抬手便高高架起地上跪拜的鲤鱼精。
“母后……”豫若双膝做脚,迅速爬到女娲的脚畔:“母后息怒,她拦了,是孩儿的错,是孩儿想一朝飞升急功近利,结果才去盗宝的,母后就饶她性命吧,母后……”豫若抱着女娲的裙角使劲地央求着。
“数万恶鬼啊,若是一两只,母后大可不计较,可是……”女娲话语一顿,平了平心中的怒火:“那可是数万的恶鬼,他们全部都登上了轮回台,你可知这祸事到底有多大!这里面还有害了你父王的……”女娲的话语成了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渊龙,没错,就是渊龙,她的相公,这忘川里关的可不止是恶鬼,这里面还有她女娲的劲敌。那只月兑缰了的恶鬼也一并登上了轮回台。如今无处可寻。
“母后,孩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孩儿保证下次听话,再也不敢违逆母后的话了,母后……”豫若转过头瞄了就要受罚的鲤鱼精一眼,又迅速地转过头来:“您就饶了她吧。”母后最疼他了,往日他说话,母后都依,如今他知道,自己闯了滔天大祸,就算再弥补也无济于事,可是他不能牵连那么多的人一并受罚!他豫若自认以前活的没心没肺,可是他并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他的心也是肉做的。
“谢殿下为玉娘求情,玉娘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还请殿下别再为难女娲娘娘了。”鲤鱼精悠悠道,她双眸一闭,冲着豫若绽开了一抹她已经遗弃了许久的绚烂笑靥。自愿被天兵天将拖着走。
“母后开恩,母后开恩啊!就算不能饶了她,那免她不死行吗?若儿愿意拿自己这条贱命去抵。”豫若依旧不肯死心地低低劝慰着,使劲地给鲤鱼精求着情。“母后,祸事都是若儿一人闯下的,母后就绕她一命吧!”豫若明白,自己的母亲是断然不可能杀他的,于是豫若便立刻拿自己的性命做抵换,只求能饶过鲤鱼精不死,以减轻他心中的负罪感。
“你真以为我不敢将你碎尸当场吗?”女娲狠戾的一抬手。
豫若怕死的一闭眼,却没有怕死的躲闪,而是鼓足全部勇气,唯一一次硬气的迎了上去。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鲤鱼精禁不住一声低喃。
女娲抬起的手,无力的垂下,她真是没勇气杀死自己的儿子。失去了丈夫,她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儿子。
“母后……”豫若深知母亲已经心软,睁开眼睛,便大胆地又凑了上去:“母后就饶她一命吧!”扯着女娲的裙角,使劲地央求道。
“娘娘三思!”众仙家也纷纷跪拜替鲤鱼精求起情来。毕竟难得这小金蟒大发善心。
“好吧,送她们一起上往生台。”女娲终于打发慈悲。
她们?!不是就鲤鱼精一个吗?何来的她们之说。豫若再一转头,发现那往生台竟然已有两名女子早早的立在了当下。分别是杏儿,还有红绸!
“母后?!”豫若想再求。
可是女娲玉手一立:“我心意已决。推她们下去。”一声令下,众仙家眼见着天兵天将抬手将那往生台上的三名女子全推了下去。
“灵犀。”姬刑野大呼一声不好,待他唤出宝物的名字,为时已晚,那支盘龙玉所做的清笛,变成了男孩的清秀模样,呼喊了一声:杏儿,便紧随三名女子之后也跃了下去。“可恶!”姬刑野直接望向了那岁数稍稍年长的冥王,咄咄逼人的喝道:“冥王,你冥域镇魂歌女杏儿拐带我伏魔笛跃下往生台该当何罪?”姬刑野双拳拱起道:“还请娘娘为我魔域做主!”
女娲捏了捏发疼的额际,清灵的目光直扫向老冥王:“此事牵连甚广,冥王……”
不等女娲将话说完,老冥王便接话道:“娘娘,本王深知定魂珠被盗一事牵连甚广,本王也是难辞其咎。所以……”老冥王不等话说完,便纵身一跃跳下了往生台,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娘娘,他日我冥域自会有新人来接管老朽之位,老朽无憾,娘娘切勿多……虑……”
众仙家伸手去拦,哪里阻拦得及,自此开始,魔域便于冥域水火不容!这便是导火索!魔域记恨冥域的镇魂歌女拐走了魔域的伏魔笛,而冥域则是认为是魔君逼他们的冥王异主动荡不安数百载!
“陌上煌……”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搅得女娲焦头烂额,想罚却也无心了。
陌上煌身躯一抖,垂着头,悉听尊便。15019251
“下去吧。罚你与若儿面壁思过三百年,三百年间不许再有往来。”女娲摆了摆手。
“陌上煌领命!”这哪里是罚,简直就是奖赏。领命的陌上煌就差一蹦三尺高,欢天喜地了。
而再看看豫若呢,蔫头耷脑,正在为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祸而暗自垂怜。可是豫若就是那种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个性,三百年的面壁思过刚过,他便又打起精神蹦蹦跳跳地去骚扰他的黑龙哥哥了,于是这才有了女娲恨儿不成器,将其一脚踹下凡间的一幕。111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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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小东西投河去了。不过没死成,被老朽给救了。现在怎么办?!”蛇伯怀中抱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孩子,河水洗涤了他的小脸,倒是挣开了一片的清秀之姿,若是再长大点,这断然是一翩翩俏公子。只是可惜,灵犀生来就带有魔性,不剔除他的魔性,根本长不大,就算年纪再长,人家长,他也依旧是六七岁的孩童模样。
“抱去我娘子那里,送回谭府。”豫若悠悠的一句,只淡淡地扫了一眼灵犀那清秀的面庞,便没有再看第二眼。
“殿下,您真的有心想留这伏魔笛吗?”刚刚明明还闹的那么凶,怎么转眼主子说变就变,不过,蛇伯转念一想,却不觉得奇怪,殿下可不就这性子吗?在天上时就如此,如今这性子回来了,没错啊!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殿下。只是,说是蛇伯却又觉得不是。以前的殿下可是心心念念的都是飞升化龙,如今,好像回避似的,连提都不稀得提。
“她都生气了,我能如何?!还能说不吗?!”豫若在前面走,蛇伯抱着灵犀以法力将他的衣服烤干,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给我吧!”眼见着就要到街角了,豫若冲着蛇伯伸出了手去,要蛇伯把灵犀交给自己来抱。
“殿下……”蛇伯一时犯了难出,殿份是何等的尊贵,竟然要亲手来抱着小小的魔物。这会不会太委屈殿下了。“要不,老朽将他弄醒吧。或是老朽变成路人的模样,替您抱会。”蛇伯试探道。
“不用惊醒他,交给我便好。让他多睡会儿吧。”豫若伸出的手没有退缩,直接从蛇伯的怀中将熟睡的灵犀夺进了怀中。甩开大步便朝医馆走。
若若若从密。殿下变了,真是变了,蛇伯在后面盯着离去的男人的背影,嘴中悠悠地叨念着。若是以前,殿下会把这小魔物虐待死,如今竟然如是珍宝一般。
抱着灵犀朝前行进的豫若,垂下头望着孩子那甜恬的睡容,扯着唇角露出一抹倾世浅笑,他的心中禁不住悠悠道:“这也许就是我欠你的吧,总有偿还的一天。结怨不如结缘。”原来他没忘,从未忘过。
李玉娘就是鲤鱼精,杏儿想必就是镇魂歌女,而洪绸就是红绸了,那她呢,她又是他亏欠的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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