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携着沅心沅意回去,手脚冰凉得很,一字未发,只加快了步伐衾本佳人。绕过宫里的廊道,心下几分不安定。回宫后若儿早在内室等待,未等她开口我忙道:“若儿,涓涓那边现在怎么样?”
若儿见我,浅浅一笑,赶忙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就是来和姐姐说的,涓涓今日退了烧,有了很大起色,我赶忙儿来告诉姐姐就是怕你担心。姐姐放宽心吧,我看着,该是调理着几日会无大碍的。对了,姐姐手怎这般冰凉?”
闻言我别无他想吗,心里石头也重重落了下,喜不自胜:“有起色就好,有起色就好,如此,我便是放心了。”
而后几天,我常出入长中,一去正苑询问阿哥所的情况,二去**阁看望涓涓。涓涓起色很快,已经逐渐下床了,还会絮絮说些话逗我与若儿开心,见她一日一日康复的身子,我心甚慰。如此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多好。三人在**之中彼此作伴,互解寂寥,哪怕没有荣华富贵,只求三人安生,便是最大的心愿了。
期间遇见纪直恩匆匆来去几次查看病情,他这些日子亦是忙,在皇阿哥所与长来回奔波,不过于他,我真心感谢。他对我道:“小主放心,皇嗣们病情都有好赚,奴才定会尽力呵护的。只有纯答应这边,想是基本无碍了,身子虚时候再加调养便是了。”
他走后,我与若儿扶着涓涓在庭院小走,三人走走停停,好久没有那么惬意安静了,心儿也微微沉下来。涓涓脸上微微恢复了些许红润,渐渐有了神采。若儿本是急性子经过这回,心也沉了些。
宝卿匆匆跑来,通传,道:“令妃娘娘在苑外,小主们…”
闻言我微微惊讶,令妃乃一宫主位,来这边并不需要通传,却守了礼节在外候,拨人来传话,如此却是我们对不住。我忙道:“快去请进来,怎可这样怠慢,倒是我们说不过去了。”
我们三人忙去请了令妃,行礼道:“嫔妾给令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她上前虚扶起了一把,缓缓道:“几位妹妹何须如此客气,还有纯妹妹,本是身子并不好,这样可不得了了。”
令妃来此我并不惊讶,只是她如此尊重谦卑,让我心里不舒服。“鹦鹉热”的风波还未散去,仍是紫禁城中人人最最挂心的事儿。牵扯其中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置身事外的,作壁上观隔岸观火。虽说此事于我而言,并不心虚,可是“鹦鹉热”关于令妃的牵扯,委实难堪。好在眼下帝后只顾念皇嗣安危,未彻查其因,但是我们都知道,该来的迟早要来。
我言道:“娘娘如此,实在折煞我们了。请娘娘入内快些上座。”
令妃笑道:“无碍的,本是与你们随意聊聊。不想那么拘谨。”她今儿通体都是寻常的打扮,暗红色宫装秀以百合花色,红白相间更显月兑俗。发髻间一支步摇不失礼数,却又是极为普通的成色并无奢华。水蓝色蝴蝶吊坠耳环点缀,原本普通的衣着之间多了些许生气。
涓涓道:“娘娘如是说,我们便在苑中聊聊了吧。”
我附和道:“幸而今日天气好,不干不燥,些许微风。”顿了顿,看向令妃,直言道:“娘娘怎么今儿得空来这边坐坐?”
“妹妹如是问,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日前纯妹妹和皇嗣得了“鹦鹉热”的顽疾,幸而医治得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病情是控制了,可皇上定不会轻易罢休,定会严查。而…月前我兄长入宫面圣,托人给我带了些宫外的玩意儿。有一只鹦鹉特别讨巧儿,饶舌说话惹人喜欢,我见三公主爱不释手便赠予了她。谁知道惹了祸端。”她说话的时候言辞诚恳,眼角微微泛了泪光,“如此一来,这祸水源头便是我了。妹妹顾念我本并无恶意,希望到时候还万望替我求情。”
我们三人闻言缄默良久,我道:“令妃娘娘也是好意,这本是天意也怨不得。只是我们三个人人微言轻,实在爱莫能助。但是娘娘莫要担心,你于圣上十几年的情分断不是轻易断送的,圣上定会顾念潜邸之情的,**里头潜邸的人儿除了皇后便是您了,情分不浅。”
我如此说,也是直言。我们只是中下的位分怎么可能有所帮助。想是令妃来找我们,也真真走投无路了。
“妹妹,我自是知道此番不容易,只是宜妃现下定感激你们,她是公主生母,说话也是有几分的。我无颜面去找她说情,只敢劳烦妹妹了。”
话虽不错,可是宜妃亲生骨肉卧病多日,憔悴不堪,虽然已经没有性命之忧,还不知会不会后遗,又怎会轻易饶了令妃?哪怕素日全无瓜葛无恩怨,也是难的。何况两宫主位,一路走来,免不了有所磕磕绊绊。
“娘娘,我们若应了,也无作用,不敢做那些虚无的承诺,只管一试,却不敢保证。实在爱莫能助时候还请娘娘恕罪。”说着我俯身下拜,若儿和涓涓也随我下拜,我道,“当日救人心切,未顾及娘娘安危,嫔妾们对不住。”说着伏身下拜。
她未叫我们起来,深深看了我们一眼,踉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