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着沅意到了微如的启祥宫,也全无了方才的逛圆的心情,微如本在小憩,见我来急切唤了我过去问道:“昨儿个的事情,我今早上也是听说了,本想要去你那边问问,想你今儿个该是不出门的,既是这样便好好与我说,心里可是郁结了?”
我报之一笑,淡淡道:“你知道我素来不介意的,后,宫里头的人儿爱怎么说去便怎么说衾本佳人。”
我话还未说完沅意便着急道:“怎么格格还是这样的性子,方才一大早便是晦气,遇上了梅答应,她很是傲慢无礼,冷嘲热讽的衾本佳人。”
我喝止了沅意道:“你倒是喜欢插嘴,无事生非。”
微如听后轻抿了一口茶,对我道:“祈衾,无论哪个女人,被自己的夫君抛下去找了别人,心里再阔达也是徒劳的,我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做事要有分寸,不好让人人都爬到了你的头上去,人善被人欺,在这里就是铁铮铮的现实。”
我颔首苦笑:“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梅答应娇俏可人,正是这后,宫里欠缺的味道,皇上难免喜欢,你我又能如何?”
微如直直看着我,启唇道:“若是可以你听我一句,多花些心思在皇上身上,你不至于就此埋没于深宫里头的。”
话未说完却听见外头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原是成邺下朝之后到了启祥宫来看端姐姐了。我正不知道如何面对,只得佯装淡定见架。微如却很高兴,她忙带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知她的意思,却也心不在焉,只是淡淡一笑。
成邺阔步入内,我与微如一齐下拜:“给皇上请安。”
成邺忙一把扶了微如起来,言道:“都是端嫔有了身孕便免礼了,你还次次这样守礼节。”他起先并未注意到我,待到微如起身方看见,忙一并扶了我道:“宸贵人今儿也在这边呢?朕方才还没注意。”
我莞尔一笑,只道:“本趁着今儿天气也好,便出来和端姐姐说说话解闷儿,有了孩子后她更少走动了,呆在这里难免无聊。”
微如亦是笑道:“多亏了祈衾每每多来陪我,否则真是闲出毛病了。皇上国事繁忙,今儿怎么一下朝就过来了?”
成邺拉了微如坐下,顺手端起眉儿倒的茶,大口喝了:“朕早朝说了一早上,口干得很,这几日公务也确实繁忙,许久没看看你了,身子还好吧?太医们怎么说的?”
微如浅笑回话:“身子挺好,太医们照看也尽心尽力,都说目前孩子长得也不错呢,嫔妾听了心里也欢喜。只是头一回做了母亲,我自己瞎紧张,多亏了祈衾陪我,不至于自个儿胡思乱想。”
成邺听后赞许点头,对我道:“你们两个性子都平和,性格端正,又难得这么好的感情。”
我与微如互视,微如笑道:“也不知道怎的就是投缘,祈衾的性子便是这样,尤为慢热,处得久就愈发觉得好,真心对人真诚对事,有时候我也自叹不如。”
我知道微如意思,却真怕辜负了她的好意,忙道:“今日怎么当着皇上的面儿这样夸奖我,往日端姐姐都是嫌了我的。”
成邺只是喝茶看着我们笑,过了会才道:“等到来年你诞下了皇嗣,这位分自然该晋了,虽然你入宫时间尚浅,不过为人处世都是有口皆碑的,加上诞育皇嗣的大功,给你妃位也理属应当。”
微如听后感动,忙起身谢恩却被成邺拦住了,她仍旧是不肯放过我,对我道:“祈衾你可是听见了?诞育皇嗣的事儿也要抓紧些,日后也让孩子们有个伴儿。”
这话于我于成邺听来,微微有些尴尬。虽有召幸,也有留宿,但我与他之间却有名无实,并无彤史。我不知成邺心思,他也未曾询问我,就那样装傻不提及,似乎已经成了我们之间的心照不宣。
我脸色微微发烫,只是道:“往日端姐姐都是端庄,今日怎么这般顽笑了我?”
成邺不语反笑,过了会才道:“前些日子端嫔看着气色不好,人也清减,这几日脸色倒是回复了,朕看着也安心。”
眉儿本在一旁添茶,听成邺这样说来,笑道:“先前安妃娘娘有送来一盒质地细腻的胭脂,主子一直没用上,前些时候气色越发不好便想了起来,那胭脂确实是佳品,细腻服帖,颜色质地气味都是一等一的好,想是安妃娘娘自己也不舍得用给送了来。主子现在可离不开它了。”
闻言我心里一惊,若是没记错,安妃送胭脂时候我亦是在场,微如只是让眉儿去收了放好,怎会去用她的东西呢?
成邺听后颔首赞曰:“安妃也识大体懂事,虽然她与荣妃皆无所出,心里也是为了皇嗣着想的。难为了她,自个儿也是极其爱美的。”她复扬声对梁九全道,“既是这样,梁九全你去将波斯前些时候进贡的两串蓝宝石项链一条给了安妃,说是朕的嘉奖,难为她如此有心。另一条,就送来启祥宫吧。”
微如谢了成邺,莞尔道:“女子最喜爱的便是胭脂水粉了,嫔妾现在都舍不得用了,怕用完便没了,皇儿在肚子里还要待上六七个月,可是不够用的,明儿厚着脸皮去问安妃娘娘还有没有。”
我笑道:“这样好的东西定是寻访来的,怎会说有就有呢,改明儿我也去问问看,有好的给姐姐送来。”
微如道:“你素来是不涂脂抹粉的,这样行外的东西我可不敢信了你去,你肤色肤质都是极好的,有时候我还羡慕呢。”
我嗔道:“姐姐怎的如此取笑了我,有了皇嗣之后更加顽皮了,皇上钦赐姐姐一个“端”字,姐姐如今却要颠覆了。”
成邺道:“你这样巧的嘴巴朕听了也无法耐你何,不过朕批评了你,端嫔绝对担得起这个词,**里头要数端庄贤淑,非白苏氏微如莫属。”
既然成邺在这里,闲聊过后我亦是不方便久居,只是寻了间隙便早早告辞,微如还想留我,见我去意已决也不再多说。她是好心,想着我能与成邺有个好的映像,也好为今后的路铺垫些许。可是却是辜负了她的好意,只是淡淡回应。因为她不知道,我曾差点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