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是在无数惊愕瞬间开始的。
首先是大作家红纸鹤女士向公众坦诚了新恋情。
“发布会”那天,那货偎在连赫怀里装柔弱,满面红光矫揉造作得跟万花楼的头牌似的,浑然忘了她男人前不久对宴欢一见钟情的事。
连赫会重投邱楠的禽兽怀抱,从历史学的角度讲,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就凭邱楠短短两个月以连赫为品牌名打造的爱情OR惊悚小说,足以让连赫为她的“才华”折服,尤其是当连赫得知把滚床单写得跟家常便饭似的邱楠其实毫无恋爱经历,立马拜倒了,恨不得给关二哥烧香发誓要将此女子拿下。
导火索是寒假前夕的火锅聚餐。
用宴欢的话说,那次的火锅聚会有着深远的历史意义,它见证了我和年洲的擦肩而过,也见证了邱楠和连赫王八看绿豆的罪孽时刻。
那顿火锅,连赫坐在邱楠身边,小心脏跳得跟打架子鼓似的,尤其是邱楠不经意瞥了他一眼:“你刚刚夹的丸子还没熟。”连赫抖地将丸子落入了火锅里。
自此,那颗纯真的芳心也备尝汤水的烹煮。
放假那天,他大概是嗅到小心脏快要熟透的味道,再不表白,隔上一个寒假得馊了,于是一个电话把邱楠给招了去。
KTV包房里,连赫声情并茂地为邱楠演唱了一首周杰伦的《东风破》,邱楠不屑一顾,抢过麦克风来了首《双节棍》,唱得连赫一愣一愣的,那叫一个霸气。
事后连赫说了:“我就喜欢你的真性情。”
邱楠嘻嘻一笑,礼成。
那晚,邱楠半夜模到了我的被窝里,要与我畅谈他俩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邱楠说,过去看那么多言情小说,每看到深情款款的男主角出场便忍不住要被心口的小鹿撞死,可生活中哪有男主角那样完美深情而霸气的男子啊?
遇着的不是矮子那样月兑光了互看也看不出感觉的极品,就是宴欢那样白白长着王子的脸,凑近了却只能当哥们儿的货色,唯有连赫。
如果说,她的芳心是一块残缺的拼图,连赫的方方面面便是专版定制的模块,将她的芳心甜得满当而圆满,再也容不下其他一丝一毫。
我听得那叫一个感慨:除了作家,谁能整出这样矫情的话来?
邱楠又说,她之前瞒着我们是因为她不懂发展到哪一步才算是真正在恋爱了,怕太早公布会让幸福突然消失。
这理由找得那叫一个清纯!
我喷了她一句:“那现在奔走相告可是闹出啥动静了?”
邱楠往我怀里一钻,差点没把我的小心脏给撞熄火了:“没有啦!讨厌!”
我勒个去,我开始怀疑那货随手拈来的滚床单戏码是不是抄袭的。
对待邱楠的新恋爱,宴欢表示不屑,他从苏曼婷那里听来许多关于连赫的小道消息,例如他爸的公司苟延残喘啦,债台高筑啦,他爸前两年中过风啦,分分钟翘辫子啦,他爸是个烂赌鬼啦,私生活很糜烂啦,他爸……
“够了!”邱楠恨不得一巴掌将宴欢甩出去,“老子是跟连赫谈恋爱,不是给连赫当后妈!”
我连忙帮衬着:“话是这么说,可他生活在单亲家庭,说不定有什么恋父情节啊,恋父癖呀。”
邱楠呀地一声大叫,宴欢赶紧劝我闭嘴,不然那货会借机把我俩轰出去,好成全她和连赫同居的阴谋。
正当我以为宴欢和我是同一战线的,那货又以“听苏曼婷说”为开头,集中火力向我炮轰。
“你以为年洲是什么善男信女?前几年他一直被黑*社会跟踪,一次,他们正面交锋了,要不是林伟君帮他挡了一刀,那小子早陪叶问打咏春拳去了。”
我愕然:“去你妹的胡说八道!好端端的,黑*社会跟踪他干什么?”
宴欢白了我一眼:“苏曼婷没说,大概她也不知道。”
宴欢说过,他最讨厌看到女人为了男人挺身而出的样子,特傻逼,正常男人都不会为此而感动,你以为这样的照顾他受得还少了吗?他妈他姐他七大姑八大姨都是吃素的?
所以,女人不要以为这样是在显摆你对男人的爱意,男人会像看亲人似的看着你,而不是爱人。
一派胡言!
我恨不得抽死丫的,那林伟君算怎么回事?
早知道替他挨一刀就能留在他身边,那些该死的黑*社会啊,你哪天动手倒是知会一声啊,年洲受的伤老娘全包了。
邱楠说过,我这张嘴定是哪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被乌鸦亲吻过,所以几天后,我如愿以偿替年洲挨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