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这似乎是您的电话?”刘晓薇一见白无忧从会议室出来就赶紧将手中的手机递过去,这似乎是这位局长大人的私人电话,除了会议时刻从不离身,但是平常也很少会在他上班时间会响起来,今天这么一个意外就出现了。
白无忧看到她出在会议室门口等自己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这位自从他过来赴任就被推荐做她秘书的女孩子对他有些亲热的过份,甚至也有些越举,比如,现在。
但是他还是客套疏离的对自己的秘书笑了笑,并没有在人前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接过来那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人名字的时候眼神还是微微一动,下一瞬看到手机上的来电人名字他直接嘴角动了一下,攥紧了手机又看了一眼还没有离开的刘晓薇,淡淡的说:“以后这只电话最好别动。”
这电话他从来不离身自然也有些奇特的地方,比如他白家独有的追踪信号就有一个固定放在手机中,如果有紧急情况手机在她手里……
“还有,这手机是我私人的,以后不用为了我的私事来耽误你的工作,现在回去工作吧。”想起刚刚结束会议后刘晓薇就站在会议室外等他让很多人的眼神变化,白无忧就有些烦闷。
也或者说,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来电人而烦闷,以至于平常懒得理会的小细节这个时候也分外注意了起来。
被他这样隐隐的责怪刘晓薇心里默默地难受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明白了,局长,我先去工作。”
局长今天的反应被她看在眼里,她怎么看不出白无忧今天心情显然不好呢?又或者说——来电人的名字是叫文雅没错吧?这到底是姓文呢,还是一个名叫文雅的女人呢?
白无忧拿着那个手机又反悔已经没有人的会议室,将电话回拨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他直接道:“文雅,我想没有特殊的事情你是不会想给我打电话的吧?”
而所谓的特殊的事情对他来说应该也是十分麻烦的事情,想起自己那个让人头疼的弟弟,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白忘忧回来了,我先前和你的协议是我不会再主动接触他,但是我女乃女乃似乎有意让我嫁给他,我想这件事我怎么也应该告诉你一声吧?”文雅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坐在阳台上一边晒着阳光想让阳光来拥吻浑身发冷的自己,一边回复白无忧。
白家的子嗣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可谓个个都是出类拔萃,堪称真正的簪缨世家。
而就是这么一个家族也就有些大家族的传统,偏爱嫡长,而白无忧一出生就被唤作无忧,显然也是因为被给寄予厚望。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白无忧的光辉自然也会让其他的兄弟和堂兄弟们暗淡不少,白忘忧就是其中的一个,也是除了白无忧之外最出色的男丁。
当初白忘忧为什么会被流放?虽然对外说法有很多种,大部分都说他又惹了什么祸,可是文雅却知道,那是因为白忘忧和白无忧掐了起来,兄弟阋墙。
这样的不合在这样一个团结的大家族中那显然是决不允许的,也是犯了最大的忌讳,被流放的结局也显然并不意外了。
只是好端端的白忘忧为什么会去挑衅自己的亲哥哥,文雅抿抿唇,继续说:“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白忘忧,当初你只跟我说他以后绝对不会再骚扰我,但是你似乎也没有给我另外一个答案,你到底是只想刺激他那天才抱了我呢,还是因为其他的?”
这简直是她生平最想隐瞒的事情,尽管白无忧当初并没有做到最后,可是对当时的她来说,让白家两兄弟把身体看光还是她毕生的耻辱。
白无忧的眼神一下子冷淡了下来,在工作状态之外素来喜欢轻浮的挂着浅笑的他和苏徵虽然还有些区别,但是一旦这笑意消失意味着什么,却是如出一辙。
“你想是因为什么呢?文雅,我不会接受一个喜欢别的男人的女人,同时我也不会允许我最有潜力的弟弟喜欢你,我认为这是侮辱。”聪明如他已经在文雅短短几句话说完之后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猜测的差不多了。
怎么,以为被苏徵甩了就能在他们两兄弟身上找到慰藉?或者补偿?不管是哪一个他都觉得这女人找错人了。
“看来你当初还真是看不顺眼白忘忧喜欢我才故意激怒他的吧?亏我还以为你是怕他有朝一日抢了你的风头。”文雅几乎也懒得再顾及什么礼貌了,直接语带嘲讽的说,事实上如果换了别的人站在她的立场上,也是应该有资格去动怒的吧?
白忘忧追求的她,又不是她主动勾搭的白忘忧,白无忧你当初就那样对待我,是不是也做的未免也太过分了一点?
似乎对她的心态非常了解一般,她只听到话筒中传来:“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忘忧那小子还没有学到教训的话,我也会让他乖乖的学会的,文雅,我不想让你做白家的媳妇,你不够资格。”
如果白忘忧只是他的堂弟也就算了,可是他是他的亲弟弟,就算是从小两个人再怎么不和也是亲兄弟,不然他哪里会管他找什么女人?可是文雅心里毕竟是有一个苏徵的,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如果真的娶了回来将来一个闹不好就变成了白忘忧和苏徵两个人掐起来。
就算是苏徵无心,但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哪里会不了解自己的弟弟?分明就是一盏不省油的灯,还是最好不要对他有太高的期待,因为那绝对不会有任何回报。
所以哪怕当初手段过分了一点,文雅无辜了一点,但是他都绝对不允许这事情往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可惜啊,那个混蛋小子居然最后还是跟他打了让起来,闹腾到最后居然像是真想要了他的命——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让文雅进门?他不知道是哪位长辈跟文家的老夫人有了默契,但是这事情他一定会阻止。
话又说回来了,文家现在也是有不少的麻烦,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们成为姻亲对他们白家又有什么好处?
唯一需要头疼的,似乎还是那一个人——他的弟弟。
说完之后他就挂断了电话,懒得去理会文雅的心情,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又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哥?”白解忧很是奇怪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工作吗?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白无忧去地方是去镀金的——这是本质没错。但是白家人也很明白尽管这位未来的家主是去镀金的,但是他工作的时候也绝对认真,不会希望家人在工作的时候打扰他,尤其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的话……那他会更不高兴。
“解忧,你老实告诉我,忘忧那个小子最近真的很安分?”
白解忧听到自己大哥的话中有点冷凝瞬间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站起来说:“也不能说很安分,但是看上去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张狂了,好像这两年他还是受了点教训的。”
她说这话的声音有点低低的,似乎对自己的二哥变成这样“消沉”她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比起自己的二哥,她虽然更崇拜大哥,但是这也不代表她这个做妹妹的心里自己的大哥就不重要了,反而,很重要。
大哥对她的意义如果说是一直是她追寻的目标的话,二哥就是她心里最羡慕的一面了,羡慕他能那样选择恣意的人生,从来不管大人对他的期望,只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可直到那时候,她才觉得二哥似乎也放纵的过了头。
难道家人不是最重要的吗?
对白家来说,一直以来都应该放在首位的,不是家人吗?
他们白家能有今天的荣光,难道不也是因为都有家人在齐心协力,大家都冲着一个目标去吗?
二哥到底在想什么,她并不清楚,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她开心,但也揪心。
“消沉?他就装吧,就他那性格你觉得还能消沉到什么地方去,如果不是那小子当年的反侦察学的还不错,我真想直接给他找几个心理医生过来。”左右不就是一个女人?白无忧想不明白自己的弟弟怎么就那么“没出息”。
想到这儿他就模了下自己的小月复,那小子当初那一刀绝对是故意留情了,不然他不会只呆了半个月就出院,但是也正是因为对他动了刀子也使得家里当时怎么也容不下他。
又或者说,没办法同时容下他们两个,所以家族的选择就很简单了。
流放这个词,绝对是形象贴切。
“难道您觉得二哥还喜欢她?”对文雅的话,其实从白解忧的角度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大哥和二哥倒腾出那么大的事情的话,她是肯定不会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印象的,她从来不会和这些娇贵的花朵走在一起,因为人生目标不同。
“对,刚刚文雅给我打了个电话,似乎是在想跟我算旧账啊,威胁我。敢威胁我的人不多了,这女人还真的很有胆色嘛。”白无忧低笑着说,他还真是给气乐了,这文雅当年被他警告之后就一直再也没出现过他眼皮子下面,可是谁知道现在居然有了这样的勇气。
到底是想借势,还是真的想豁出去了跟忘忧在一起?
“你回头亲自盯着他吧,我想君微那儿应该也不用你天天去了?回头我让你领导多给你批点假期,反正你那么多年都没回来过了,这次就多呆一段时间,等我回去。”
因为“儿女情长”这种事情而突然回京这简直就是刷新了他不务正业的记录,但是他的确还是按捺不住了,要知道当初对他动刀子的是他的亲弟弟,为的就是那么一个女人,他怎么敢放心?
话又说回来了,当初被捅了一刀子还没来得及抽死那个小子他就已经出了国——这一点上他坚决认为家人当时不听他劝直接把人给“流放”了出去,其实也是怕他一下床就直接想掐死白忘忧。
所以现在他怎么可能不去找那个混小子算账呢?
“……大哥,你不会想抽死他吧?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可能打不过他呢?”白解忧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稀泥的好,直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心。
她其实是冰山美人那种类型,说话的语调也是干脆利落,可是现在难得一委婉反而委婉出来问题了。
“听你这语气是觉得我可能现在还是会被这小子捅一刀是吧?妹妹,你对你大哥我真的是越来越有信心了。”白无忧心里一叹,他这个宝贝妹妹为什么越来越对他没信心了呢?难道真的是他这个大哥越来越正直了?这个时候他分明是会:“放心吧,我会喊上雪漫。”
人形杀手。
人形凶器。
恩,再来点其他形容词也性能,反正有这小子在他绝对能虐的老二体无完肤。
白解忧瞬间囧了,大哥!这是咱们白家自己的私事吧,是吧是吧?你怎么好好的喊上燕家老五,而且到时候人家燕雪漫也未必乐意去吧?
“我就说请燕叔叔帮我教训下我那不成材的小弟,我想他应该还是会卖给我一个面子的。”知道宝贝妹妹想什么,白无忧体贴道。
……好吧,辈分比他们高了一辈的燕雪漫有的时候用来做这种事情还是很合适的,不过……她低声说:“您难道就没想过二哥既然喜欢她,就让他和她在一起算了?何必非要做这个恶人,当初二哥虽然整天说要跟你争可是不也什么都没做……”
“丫头。”她的话被打断。
“我从来都不觉得老二跟我争有什么不对,就像我其实很赞成你去军队是一样的,但是我不喜欢文雅当时的姿态,如果不喜欢老二就直接离他远远的不就好了,彻底的再彻底一点呢,老二那自尊心多高?而且她当时眼里就只有一个苏徵了,你二哥那性格如果知道了还不去跟苏徵拼命,苏徵无辜不无辜啊?”
……可是现在文雅不是已经跟苏徵没戏唱了么,难不成二哥也没戏唱?白解忧想到这儿突然一愣,算是明白白无忧的心了。“你是说,文雅那个人的心胸也不怎么大?”
“对,就你二哥那脾气当年知道她喜欢苏徵的话都会去找苏徵的麻烦,更何况是现在她如果有心挑拨一下呢?我可不想冒着这个风险,而且文家这一代的人你也知道的,简直就是没一个能让我瞧得顺眼的男人,这一个家,只等着文家老爷子那口气咽下去之后就算是完了,招惹这么一个女人对你二哥没什么好处。”
如果对面不是自己的妹妹,他才不会用这么低柔的语气去解释,等说完了之后听解忧那边还是沉默着,于是低声安慰:“好了,相信你二哥一点,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才不会吊死在那一株上,而且我也绝对不允许。”
“大哥。”带着点鼻音的声音传来。
“恩?”他妹妹不会更爱他光辉的形象了吧?哎呀呀,如果是这样的话君微真的对不起了。
“你这个人偶尔也会婆婆妈妈嘛,也会口是心非,也会不说实话,你直接跟二哥说了能会被捅吗?当然这也是他不对,先前就已经骂了他一通了,可是你别真一回来见了他就跟他动手,我会怕。”
她几乎没怕过什么,但是那一天的事情简直就是她永远不想再回想的一天。
二哥捅了大哥。
区区六个字,可是对他们全家人都是什么样的震撼?
她真的……会怕!
“都说了会拉上咱们燕叔叔,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不抽那小子一顿我就不是他大哥是他孙子!”白无忧咬咬牙说,他才不会因为妹妹的求情就答应这种一点都不可爱的请求咧。
“……算了,你想怎么样都行,我反正会去拜托雪漫。”白解忧匆匆挂上电话,既然都说不听那还说个什么?
再回眸,就看到病床上捧着原文书戴着眼睛的君微将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似乎把她刚刚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这样的一个眼神,也让她一下子觉得脸上有发烫的趋势,瞬间道:“你刚刚在看什么?”
等说完就有点恨不得咬一下自己的舌头,他看自己还能看什么?
君微笑了笑体贴的没回答这个问题,合上手中的书看着他说:“应该是忘忧的事情?”
介于相信让他的脑子比自己好用,于是白解忧直接将先前几乎鲜为外人知道的流放真相说了一遍,然后有些苦恼的说:“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了,我还是很担心老大会不会真的让雪漫把忘忧给抽了。”
“那是肯定会。”君微一点都不留情面的戳穿了她的那点担心,直接给她展露事实真相。
就白无忧那是什么脾气?就算是自己的弟弟他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手软的,不然将来他这个家主还要怎么做?又是不是要彻底放弃白忘忧这个亲弟弟了?这时候不抽才不是他的风格。
看着难得有些小女儿模样白解忧,他又安抚的笑了下说:“不过你说他口是心非也是对的,这人也正是因为口是心非才会委婉的告诉你,有雪漫在他是不会抽死忘忧的,毕竟雪漫去估计也就是当一个裁判。”
看出她皱眉,君微也就不再给她深入解释他们这群男人是怎么解决问题了,而是淡淡开口:“等我拆了石膏进行复健期之后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也会亲自把文隽给找出来,然后亲自回敬他一番。”
这难得有些霸气和杀气的话让白解忧直接笑了一下,当真是眸如灿花,绚烂无比。
尽管很少能见到他这样的一面,但是比起来一个“受害者”的形象,她还是更喜欢他现在这副“猎食者”的姿态,君微啊……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柔软的一个男人。
“既然你说不用担心我就懒得管了,不过老大让我盯着忘忧,难道是怕他最近有什么……”
“错了,我发誓,无忧让你盯着他只是因为不想让你天天在这里看着我。”说到这儿君微怎么都是忍俊不禁,往常都是淡淡的笑容这个时候也是弧度增加了不少,也带着眼中的笑意看着她说:“都说我恋妹,其实他也不逞多让。”
听到这话白解忧瞬间耳根脸上都红了起来,简直不好意思到了极点。
看君微这么坦然承认自己恋妹,又说自己的大哥对自己也是这样……这让她一下子就有点受不了。
“……你别笑了,不然等下你就等着吃苹果吧,还有,老二说今天下午要来见你,那个……你小心点。”君微觉得自己的那个二哥也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主儿,简直就是白家的负面形象,而且之前对她会同意和君微订婚也有相当的不满,眼下这还是六年来第一次见面,她还真怕自己的二哥会让君微不高兴。
“他啊,应该不会。”君微摇摇头说,觉得白解忧是白担心了。
“恩?”
“等下午见了他我会跟他谈一谈,到时候你回避下好了。”君微觉得自己的二舅哥虽然是一个很能惹麻烦的主儿,但是相对的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比起来和白无忧打交道,他觉得和二舅哥处理好关系更重要——说白了,他觉得跟妹控跟妹控之间是没什么好说的。
相见两相厌,不过如此。
恩,所以他对苏徵的态度也是这样。
“……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老大居然说要找我长官多给我批假期,看来段时间之内是回不去了,估计他还会顺带把我调回京城,如果那个时候你复检的也差不多了,君微,我们结婚吧。”
白解忧看着他淡笑着说,像他上次突袭一样的突然。
她看到自己话说完之后就直接愣神中的君微,当下就笑出了声音来,那天她是不是也表现的这么……蠢?
然后她看到君微缓缓地说:“解忧,我从来没想到过你居然也挺调皮的。”
调皮?
且先不再说白解忧和君微这一对闪光弹了,咱们的重点继续拉回到白无忧的身上,事实上这位白先生对自己被人威胁了还是相当不爽的,尽管文雅的意图隐瞒的挺好,但是他这种人精面前还不如直接坦然的表现出来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虽然从来都是自视甚高,但是白太子也不会鲁莽行事,他用了一点时间来疏理。
首先,文雅之前是喜欢苏徵的,然后根据他在京城里的人刚刚传回来的消息,许婉月夫人今天拜访了文家,恩,然后文雅这女人又给他打了这么一通电话,这首先就说明文雅和苏徵之间算是彻底歇菜了。
其次,这女人打电话给自己应该是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来试探自己当初对她突如其来的暧昧到底是想刺激老二呢,还是真的对她还有那么点意思,看来也是看得起自己那点姿色了。
但现在自己已经彻底的跟她翻脸,那她下面必然只会接近白忘忧。
而同时白忘忧会不会还接受她也是一回事儿,虽然他觉得就自己家老二那尿性……好吧,不用狗改不了吃屎这个词,可是他觉得老二可能还是会被蛊惑。
于是,首先他要做的就是要跟苏徵好好的谈一谈了,虽然看似没他什么责任——但是当年我可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了你一个忙,现在老子管你想不想管你“前妻”的事情,你小子都别想给不沾一点干系。
反正脸皮厚度他也从来自认不输任何人就是了。
其次,跟家里长辈沟通好,老爷子最不耐烦管小辈们的婚姻,这么多孙子也只过问了解忧和君微的,而且还是和君老爷子有了默契,所以就主要是自己老妈和女乃女乃那。
再接着,就是文家了。
恩,虽然不知道君微那小子怎么把文隽给逼成了那样,但是看着还是挺舒心的,而且都说树倒猢狲散——他可觉得等到那个时候再下手可是少了很多便宜可占啊,要知道文家在某几个省的地方上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甚至还包括一个军区……
可以好好琢磨一下在这方面和他们亲爱的燕叔叔也沟通一下,楚家老大和长孙那小子应该也都会有点兴趣——大家利益均分方便你我他嘛。
等都思考的差不多了他才出了会议室,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对刘晓薇道:“刘秘书,帮我订一张机票,我要今天回京。如果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的话我们电话联系。”
刘晓薇一怔,接着就马上点点头,开始打开网页去订购机票。
※※※
一觉醒来之后已经是中午了,可是久违的熬夜让哪怕睡到日上三竿的君慈还是觉得困啊困,然后用过午饭之后就一脸呆滞的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跟一个出神中的小朋友一样乖乖的坐着看着儿子坐在钢琴前练琴。
这是一张旧式钢琴了,但也绝对是出自名门的施坦威,乃是当年君老太太尚在娘家的时候学琴用的,只是可惜到后来不管是女儿也好,还是孙女也好,都在这方面没任何兴趣。
啊,不对。
应该说是现在的君夫人没任何兴趣,君慈曾经因为喜欢看君微弹琴的样子而学过几天,只是就她那坐不住三分钟就开始痒痒个不停的性子……大家都懂结果是如何的。
只是君微把弹琴也不过只当成偶尔的消遣,可是云长廷却不然。
在美国长大的华裔长子从小受到的教育中就有至关重要的音乐课,其中音乐还细分为了小提琴,钢琴,萨克斯三种。
顺带再一说,就连礼仪课都细分到了十八世纪礼仪和现代礼仪和其他几种,之繁琐之细腻也直接影响了他对君素的教育。
君慈当年有君素的时候年纪真的很小,她当初自己都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女孩子想要一下子成为一个合格的妈,多半是去回忆自己小时候哥哥是怎么样的,老爷子和孟轩都是如何教导他的,只是君微毕竟比她大那么几岁,于是这经验也都是君微少年时的了。
于是,她只能请教云长廷,她眼中当时万能的云长廷。
云先生就回忆了下自己小时候的课程,然后细心的咨询了自己的管家,再到最后,就影响到君素的现在。
身为一个早熟的孩子很多教育方法或许都不适合他,可是又身为一个听话的孩子——在云长廷面前绝对听话。所以君素并不排斥云长廷为他的一切安排,对弹琴也很有兴趣,一如对围棋。
只是尽管觉得自己将来迟早有一天是能赢了苏徵那个讨厌的家伙的,可是经过了那样一个昨天,饶是小鬼觉得自己还是能扛得住打击的,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想去面对棋盘……最少,最少他也要再弹两首泄愤。
没啥音乐细胞的君慈居然也知道儿子在弹什么曲子,不就是那个贝多芬的悲沧么?你看苏徵你都把你儿子虐成什么样子了。
家里这台久未有人再碰过的钢琴能再次响起来,让这间几十年的宅子似乎一下子回到了旧时光。
恩,以上这是君老爷子他老人家的感慨。
于是他老人家一边听着曲子一边摇头晃脑顺带不忘拍着手上的椅子,那模样是要恣意有恣意,要得意……还的确有点得意。
君慈多少有点看不过去了,凑过去低声问:“您老人家这是笑什么呢?”
“笑你女乃女乃的基因还是有人继承了啊,我就说她那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家里连续两代的丫头都一点都不规矩,哼哼,现在看来还是好基因要各代遗传啊。”他老人家继续笑眯眯的说,顺带看嫌弃似地看了一眼君慈:“你个当妈妈的不学好还熬夜也就算了,孩子练琴呢就不能不说话?”
君慈默默然。
国家提倡晚生晚育真的是对的,绝对绝对是对的!不晚婚晚育的下场就是她这样!
二十五都不到啊,二十五都不到!
她就已经从老爷子的掌中宝心肝肉变成了眼下被嫌弃的“不良基因”了,这样的悲惨事实让她简直都快无法接受了,这待遇哟。
于是他老人家继续哼哼着假装没看到君慈一脸的阴沉不定,顺带又瞥了一眼君素。
虽然他是一个粗人,但是有个有修养的老婆也自然被熏陶了一些年头,多少看的出这小子现在弹的悲沧其实根本就不是悲沧,而是愤懑。
说白了,还是觉得既讨厌苏徵又对他天生有点亲近吧?矛盾的小家伙。
可也相对的,他心里开始由衷的感谢那个叫云长廷的男人,会想起教小孩子乐器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君慈会做的,所以如果要说他现在能在这里享受曾外孙的这一曲,还是要感谢他。
于是挑起眉眼看了一眼君慈,笑着说:“回头你这丫头把那位云先生请来吃顿饭吧,人家一个人在这边也没个亲故,我老头子也好个热闹,多他一个也不多。”
君慈一怔,这显然就是说要把云长廷当成自己的小辈看待了啊,君慈瞬间乐了,坏笑着一下抱住老爷子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说:“外公外公,我还是最喜欢你了。”
哼哼,你也就这时候最喜欢我这个老头子了。
君老爷子心里想着,可是面上还是没带出来,反而是伸手捏了一下她那比之前又看上去清瘦了一些的小脸儿,轻声说:“好了,有了孩子就别跟个孩子一样,我可还是希望你能当个好妈妈,顺带……你妈今天也是下午回来。”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出来刚刚还抱着他老人家的脖子在那儿就差喊“外公万岁”的君慈一下变成了僵硬脸,那表情都快凝固在那瞬间。
她妈回来了?
呃,虽然早就应该回来了,但是真听到她回来的消息君慈还真的没有觉得什么好高兴的,反而觉得浑身都别扭。
或者说,如芒在背?
恩,又或者可以说是觉得像是被天敌给盯上了。
“看你这样子是不喜欢她回来了?之前还给你爸爸脸色看,他脾气好也能容你,可是你要是这么一张脸在你妈妈面前,我可觉得你是会挨揍的。”虽然把君慈从小到大宠天宠地,可是如果说还有人能够震慑她的话,那这个人绝对就是君家当年的小姐,眼下的夫人,君慈的妈了。
君慈听老爷子这么说有些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巴说:“您也别这么说,她可能才懒得管我,您看她现在管过谁啊,微微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我再说句不孝点的,您若是病了估计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家整天没个家的样子,全是父母的错,两个人既然感情不和又为什么一定要在一起?干干脆脆的离婚了不就好啦?何必非要分居,还一个分居在国外。
洛杉矶和纽约有多远?可终究是在一个国家。她在洛杉矶过了六年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妈妈,当然她也没有心情去看她就是了。
君老爷子才懒得理会她们母女之间的战争,他老了,已经不是那个事无巨细什么都能管的老人家了,再加上他老人家多少明白女儿的事情,又不能跟君慈去说……所以也就看着她们两个这样去了。
“她只是有她的苦楚,你别想太多。”
他只能这样说,从来是,现在也是。
“还有,晚上就请那个云长廷来吃饭,我觉得小鬼的围棋下得不错也是人家的功劳,也不知道苏徵那小子今天是不是也会来堵枪口,嘿嘿。”
君慈刚刚如果说听着老爷子请云长廷来家里还会欢天喜地的话,现在就有些头疼了,她那个妈今天下午就来,晚上请人家云学长来吃饭,那不是正好让云学长堵枪口吧?
苏徵?那根本就没在她这个时候的思考范围内。
不过她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样也未必不好——她妈最少在外人的面前还挺正常的,最少会给她点面子,如果第一天跟自己的外婆见面就看到外婆和妈妈吵架的话对素素也是一个不好的影响,就冲着这一点,她一个没忍住还是点了头。
行,这事儿就这样办了。
见君慈干脆利落的点头同意之后君老爷子就笑了,又说:“恩,我老人家觉得还是让今天晚上家里热闹一点的好,等微微过几天出院了到家里休养的时候再举办一个宴会好了,正好白家的那个丫头也回来了?”
君慈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对啊,而且天天都去医院,弄的我都不好意思过去了。”
她恋兄,君微恋妹,这一个恋兄一个恋妹在未来嫂子面前频繁出现总是不好,她还是要顾及一下人家小两口单独相处的时光的。
君老爷子笑了下,眼光十分的温柔,“我一直都觉得解忧是个好姑娘,白家的孩子是养不坏的,看那姑娘好强的性子就知道,也正好和你哥哥互补,如果你哥哥晚上能出来的话,就让他回来算了,家里的条件也未必比医院差,何必让人家整天跑医院?”
君慈听老人家这盘算差点笑了,您就直接说您想看君微不就好了?
基于不想让老人家担心君微,看到他受伤后的样子,所以哪怕君微现在已经能接回家修养了,但是还是一直都住在医院里,而且也觉得这样会好一些。
不过现在看老爷子这样子……君慈觉得还是能考虑一下劝说君微回来的。
“我等下给他打电话好了,让他回来,也省的她回来了之后还去医院看他。”这个她说的自然就是她的妈妈大人了。
君老爷子这才点点头,也发现琴声已经停了,刚刚还在弹琴的孩子现在已经竖着耳朵在听八卦,于是他笑着对他的宝贝曾外孙招招手说:“素素,你外婆要回来了,到时候又有大红包了哟。”
君素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陷害君慈,说:“恩,妈妈说过的,外婆就只剩下钱了。”
君慈一听瞬间觉得脸上一疼,就见君老爷子气呼呼的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黑着脸训她说:“有这么跟孩子说话的么,这不是先天的就给他灌输他外婆不好?好不好那也是要让孩子自己分辨的,人都没见着呢……”
君慈一愣,这样的话她最近已经听了三个不同的人跟她说了。
或许未必相同,但是意思都是类似,难道她真的错了?
看她呆呆的样子君老爷子放开手,又对君素招招手,显然是不要外孙女要曾外孙,等君素到他面前的时候就突然变脸一样笑着模了模小鬼的头,说:“你外婆那个人看上去凶巴巴的,其实不坏的,对小孩子最没辙了,嘴巴甜一点到时候一定有个大大大大的红包,老爷子我也能多看她几天。”
他那么大的年岁了,突然说这样的话,君素倒也没听太明白这意思,可君慈突然变了脸色,眼睛一酸说:“您说什么呢。”
老爷子无所谓的摆摆手,“实话不是?”
“既然是想她了怎么就不让她回来,看不过去也不管,您也真是……”说到这儿她就哽咽了起来,她其实也不知道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记得小时候还好,但是突然的就……
“你妈她也不容易,算了,别哭了,我也不过只是一时感慨,就我这老人家的骨龄那还是六十岁的老人家,比身体年轻了二十多岁,我可不会比那其他的几个老头子先死,最少不会输给苏家老头。”他哼了一声,取出来自己放在衣兜里的帕子递给君素,示意他给君慈递过去。
这是他那位爱妻养他养成的习惯,太过容易伤感的女人经常听一出戏回来都能哭好久。
后来有了女儿,他才知道小孩子原来这么能哭。
再后来有了孙女儿,他又被婴儿的哭声轰炸。
到曾外孙,他可是不曾见过他哭闹,可是将将五岁多的孩子这样乖巧,反而让他心里觉得不忍。
太过聪明了,太聪明了。
君素乖乖的踮起脚尖帮妈妈擦着泪,心里对自己那位未曾见面的外婆先天就多了几分好奇,外婆……也会喜欢自己吗?
最近在君家被所有人都喜欢都接纳甚至被君慈身边所有的朋友都给捧上天的感觉让他一下子觉得好开心,甚至是想到苏徵他也没有以前那么排斥,只是这个外婆……她会例外吗?
君慈亲了他一下,然后自己接过来手帕擦了泪说:“我先去给他们打电话,干脆今天多叫点人过来算了,我也应该谢谢他们。”
除了君微和白解忧,被老爷子点的云长廷,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喊给让自己回国的楚采,简卿。李云哉今天早晨被警卫员送回家之前还在跟她说今晚一定会来然后给小鬼补上见面礼。燕雪漫自然也不能不来,只是……苏徵……要请吗?
她这迟疑了一下就让老爷子大约猜测出来她心里又在打什么小九九了,直接笑着说:“把苏小子喊过来吧,不管怎么说也是应该通知的,那小子也算有种。”
最少敢作敢当,还敢追。
燕雪漫来的时候昨天他跟他打了个照面就走了,多半是觉得对不住这孩子,虽然是当初的戏言,可是也毕竟是说出口的话,可现在他还是觉得君慈还是跟苏徵在一起比较好。
既然都爱阿慈,他只想选择一个对孩子好一点的结果。
雪漫那小子也是这么想的吧?
燕老头,抱歉了。
君慈等去拿手机之后才发现自己先打给了苏徵……这果然是刚刚一直惦记着这家伙了吗?不过随即也想起了一个事儿,今天那家伙走出门的时候虽然还能走稳,也没让司机送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好吧,步行过去还是有段距离的苏家大宅。
但是这个时间点应该也是在睡的吧,那自己现在是挂掉还是……?
“阿慈,你居然会打电话给我是想我了吗?”苏徵接电话的时候那个心情哟,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上了一看到来电人的名字他又整个的吞到了肚子里,居然阿慈。
于是心情那是一个舒畅,以至于一下子起了调戏的心。
“你这家伙是不是想让我现在立即挂掉电话?”简直不用去看只听到那轻浮的声音就知道那家伙现在是什么德行,简直不能想象她宝贝儿子居然跟那家伙长那么像——谢天谢地,虽然不知道她儿子到底性格是像谁,但是她现在都很庆幸不太像苏徵。
顺带说,她突然不纠结儿子像苏徵了,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儿子应该也会有这种属性吧?或许长大之后就跟性格一样突然变了呢,这谁又说得准。
“都不要,不过你要是声音能放轻一点不这么凶我会感谢你的,你应该知道雪漫那个小子多可恶的……”他低声撒娇一样说,然后顺带又把整个人缩回到被子里然后蹭了蹭枕头。
睡眠不足的时候他就格外喜欢赖床,现在听着君慈的声音就更想舒舒服服的躺着了。
假若现在他身边有阿慈再有小鬼,左手是老婆右手是儿子,那是何等的开心?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有句话叫做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听着近似轻喃的话,还有那么点撒娇一样,君慈的嘴角动了一下,骂人的话还是给吞了回去。
然后心中不停的默念:这是孩子他爹,这是孩子他爹,这是孩子他爹。
“下午我妈回来,我老爷子要请你们过来一起吃顿饭,恩,云长廷也来,你到时候如果敢让我学长难看我就让你难看,听到没?”丝毫不知道这男人已经去单独拜访过自己学长的她用警告的语气说。
苏徵听了撇撇嘴,“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非要提其他男人,阿慈,你伤了一颗男人的心。”
……我伤你妹!
恩,这家伙没妹妹,堂妹都没一个,她确定过了才忍无可忍的出来这一句的。
“噗,你知道我没有妹妹的,跟谁学会这一句了?”
“你管我,我只是负责传达我们家老爷子的邀请的,你来不来是你的事情,不过如果来了敢怵了我说的那一条我就真跟你没完!”
同样不用去看苏徵也能想的出对面那女人现在是什么模样,他突然觉得有些惋惜今天自己从家里来了公司,不然现在就能开车去君家,然后顺便当面调戏她一下。“云先生是一个好男人,一定不会做出来横刀夺爱这种有违君子之道的事情的,所以我也不会难为那位云先生你的好学长我儿子的好干爹,你放心好了——我是一个有肚量的好爸爸,才不怕一切挑战。”
有肚量你妹,那在俱乐部见面的时候是哪个孙子在88楼对老娘我又吃豆腐又吃醋的?
不过君慈才懒得在电话里跟他打嘴仗,尽管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她整个人的心情都已经霍然一变,叮嘱他说:“晚上你们不能跟今天一样那么放肆了,我家老爷子今天看到那一堆酒瓶都心疼的快犯高血压了,听到没?”
阿慈,你这语气分明就是在警告老公嘛,苏徵心里哀嚎一声,大早晨起来被凶他居然也能那么精神,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这女人越是不给他好脸色看难道他就越享受?
“你听到没,再没个声音我可就挂了!”君慈都烦了。
“听到了听到了,阿慈你多陪我说两句好不好?”电话中传来的男人的声音略粗了一点,让君慈不禁皱眉:“你怎么了,难道是昨天喝太多了?”看他今天还能走出去不像是有这么严重啊。
“算了……还是不让你多说了,尤其是这种声音。”
她只听到这儿就听到电话啪嚓一下断了,然后她整个人囧在当场,那家伙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的哪门子的疯?
她可不知道有人只是隔着电话听着她的声音再加上精力旺盛以至于都有了不应该有的动静,再说下去如果让她听出了马脚……所以另外一位当事人选择了当断则断的挂断了电话,然后起来去冲澡去了。
想来就不应该在88层的时候占那么多便宜,昨天也不应该没事儿这儿捏捏那儿抱抱的,结果还是吃不着反而火气越来越大,现在好了,还要冲冷水澡降温降噪——苏徵觉得自己有点失策了。
他并非对欲念这种事情很执着,否则身边不会那么冷落无人,可是如果说他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从六年前他就否认了这一点,他不止有兴趣,而且是万分有兴趣。
简直是所有的兴趣都奔着一个要胸没胸要没的短发假小子身上去了。
这就已经够要命的了,可是偏偏六年后她还来个大变身,这不是诱惑翻倍外带让他更纠结么。
被同样吵醒的自然还有燕雪漫,他接电话的时候也有些茫茫然——这是在什么地方?然后等下一瞬整个大脑就已经抢先复苏,毕竟是受过不少训练的人,等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云氏总裁的休息室之后他看着手机上的来电人就笑了。
等结束通话他穿好衣服然后去卫生间,看到洗漱台上摆放的东西不禁挑了挑眉,居然有儿童牙刷和牙膏?云长廷,老子对你服气了,你绝逼是个好男人。
等洗了脸出去就看到云长廷正在接电话。
“我知道了,恩,我会去,好,我会让他好好练习的,那就这样。”
很迅速的结束完了通话之后云长廷就看着燕雪漫笑着说:“她把你吵醒了?”
只睡了几个小时但整个人的气色已经截然不同的燕雪漫点点头,突然认真的看着云长廷说:“有句话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云兄,商量一件事情如何?”
突然拽文?云长廷看着他有些不解了,燕五爷昨天喝多了是真的,但是现在没抽抽吧?
不过他还是礼貌的请他落座,然后用内线吩咐秘书去准备些吃的,刚醒来这位应该有些饿了。
“要是最后阿慈能和苏徵那个王八蛋走一起去,你考虑下我侄女怎么样?虽然看起来会是我想占你便宜,不过我们这个圈子都是各交各的,虽然说是侄女但是那丫头我也是当妹妹看待的。”燕雪漫还是这辈子第一次有做媒的*,他无比真挚的看着云长廷,一点都不希望这人拒绝。
云长廷被他这话弄的整个人都哭笑不得了,这么郑重其事的跟他说这个“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过说起来他一直都很有长辈缘就是了,只是从来还没有同辈的人这么郑重其事的用这样“我们家的闺女一定配得上你的”语气跟他说这种话,于是不由好笑地说:“难道除了我之外令侄女就没有其他好的选择了?”
燕雪漫扶额做了一个苦恼状:“别提了,那丫头年纪不大可是一个大叔控,恩,所谓的大叔就是你这种。”
……云长廷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怎么背上突然有点发凉?于是小心翼翼道:“那敢问令侄女今年几岁?”
“十八,不大不小的一枝花,哎哎,云兄你别这个表情嘛,那丫头早就念叨着要嫁人了,坦白说估计在读书方面也没什么前途,最大的梦想就是这里走走那儿转转,简直不切实际到了极点,的确是个让人头痛的丫头,可是……也很讨人喜欢。”
燕雪漫其实也只是提议了一下,也没想着让他一下子就变成自己家的女婿,挥挥手说:“他老头子就是我二哥,对她也几乎是百依百顺,所以脾气也有点小骄纵,我觉得这也是看缘分的事情,现在只是跟你提一下,将来再说吧。”
这还真是只说了坏话没说任何长处,这样介绍相亲的成功率……云长廷盘算了下突然笑了,对燕雪漫说:“你这人果然有趣。”
燕雪漫谈谈手,“说的实话而已,总觉得放过你这么一个好男人太可惜了,虽然你未必瞧得上那丫头就是了,不过……有君慈在先,我觉得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要不是因为云长廷会看上君慈这样性格同样分属“恶劣”级别的女孩子,他也不会真想推销自己家里的那个小麻烦。
云长廷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看来今天晚上是不用你请我吃饭了,我听学妹话中的意思,你是没告诉她你在我这里,然后也没说我们原本就打算一起去她那儿的事情?”
刚刚君慈担心他对去君家有点阴影,还专门介绍了一下晚上会出现的几个朋友名单,其中就有燕雪漫。
而且这人还适时出现,如果不是被君慈给吵醒的也有点说不过去。
燕雪漫点点头,俊眉一蹙,有些担心的说:“君夫人回来了,我觉得阿慈应该会很头疼,她和她妈妈的关系一直很紧张。或者说,和父母之间的关系都很紧张。”
自从知道了君慈就是那位少君之后,同处于商场上的云长廷怎么会不知道那位君家的女董事长?况且她一年中有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北美坐镇。
“虽然并不了解,但是根据你这样的说法再加上阿慈在美国那几年都从来没有去过一次纽约也能感受到一些。”他低声说。
“算了,反正你见一见那位君夫人也不错。”燕雪漫觉得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外人能插话的,直接想转移话题。
不过云长廷似乎也有这个意思,接着说:“雪漫,我看你也是一直喜欢阿慈吧?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他迟疑了一下,难道也是跟他一样被拒绝了?
这个时候正好是秘书叩门,然后帮忙送上各种吃食和茶水,等她退下之后燕雪漫才拿了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说:“应该是跟你差不多的原因吧,我了解苏徵,也了解阿慈,既然是那个意外造就了他们的缘分,就不想去破坏那个缘分。”
顿一顿,他又道:“所以我打算跟你一样当备胎算了,不过要当一个看上去是想转正的备胎,不然苏徵那个家伙岂不是太轻松太得意了一点?我怎么可能让他那么如意。”
不过接着他也少不得苦笑了一下说:“说起来你应该也是知道一件事情的,我是阿慈曾经最好的死党,可是那丫头对我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眼中一直都只有她哥哥,所以……她啊,就是一个死心眼,如果跟她一起死心眼的话或许能走到一起去,也或许就是咱俩这样了。不过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
的确是喜欢,的确是爱,但是未必要占有。
因为她不明白的你已经为她想明白。
因为她想要的她不懂,你已经懂。
他们这样的爱情也是爱情,像无花果一样,并未开花却也有结果——他们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云长廷灿然一笑,看着他说:“燕兄,我也有一舍妹,如果将来有缘分能和燕兄你走到一起我也放心了。”
燕雪漫瞬间笑了起来,有些失礼的用手指着他,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没说出来:云长廷,你也是个有趣的家伙。
没说出来:云长廷,你这家伙也果然跟我是一样做好了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