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五敲问良知董胡声
“不是我的还会是谁的?”董胡声目露凶光,在密室里来回的走着,狠狠的吸着烟。因为激动而带来的咳嗽,令董胡声每吸一口烟,都要咳几下。而每咳一次,都会吐一二次啖,“他妈的,这烟真是要命,想戒戒不了,吸又咳得要命!”董胡声看着地上又浓又黄的啖,“难不成,让它咳死不成!——死就死吧!——这个婆娘与他人有染,我是一直亦有耳闻,只是凭我董胡声在上上村的地位,……想来也没有几个敢动我的女人,……可世事难料,想不到的事多着哩,”董胡声揉揉皮包骨的下巴,模着细长颈脖间的突出的喉结在麻包前停下。在这个麻包前停下的那一刻,董支书真搞不明白,昔日珠圆玉润,身材凹凸分明的人儿,居然是眼前这堆破麻,这块瘦地……,支书同志想到这,恶狠狠的问了一句:
“不是我的还会是谁的!”
说着,土皇帝咬牙切齿的俯伏在破麻的身边把烟头摁灭,香烟熄火后,化作一缕青烟在破麻一旁袅袅缭绕。
“——”破麻无声。
“也许不是我的?”董胡声忽然的想道,继而想到,“那我岂不是扼杀了自己的裔孙后代,这婆娘说过虎毒不食儿,……天哪,我在做着什么!——他妈的,全乱了套了,……为了阿高这个狗杂种,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看了一眼密室的铁门,又望了望蛛丝网结的天花,“……看来为了有套好婚事,不知要牺牲多少真相,为了有个好前途,不知要泯灭几多良知!——算了,罢了!不做也做了,眼一眨,颈一仰,啥事没过得去!总要横得下心,没有过不了的坎,我董胡声不就是这么走来的吗?——真是的!”
这样想着,董胡声仿佛一下子解月兑了许多,抬脚走出密室,临走时顺手把灯熄了,门也关了,把张寡妇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里面。瑟弱无比的张寡妇想不到这个昔日情人会抬脚就走把她一个人留下,在关门那一刻,急得向前一扑,意欲在门锁上前抢得出去。但晚了一步,力气又弱,在她看来很大的一步,其实只是稍微抬了抬头,伏在地上挪了一挪,只有平时一小半步都不到。张寡妇在黑暗中费了很大的劲才蠕到了门前,并模索到了门框。弱女人靠在门边坐着,用头敲叩着厚重的铁门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张寡妇又哭又喊了许久,依然望不到放她出去的人。原来董胡声怕张寡妇弄出的声音,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门关上锁好之后,把一向放在门口的两担禾秆也拖了过来,一股脑子的都塞在铁门的边上,以免弄出心烦的叩门声。所以张寡妇里面虽听得震天响,可外面根本听不到什么声响。董胡声把张寡妇关妥当之后,背着手在自家的楼梯来回的上上下下了几转,最后爬到三楼的楼顶上,撑着春头才装修完毕的栏杆,俯瞰从屋旁擦身而过的公路。公路从董胡声家旁经过后,穿过一块群山拱绕,河水傍出的的小盆地,掩映在一个小土包,在翠竹茂林蜿蜒爬行一段之后,抬头上山岗。在董胡声的楼顶上,可以天成饭店的那块醒目招牌和弯曲变形的犟松。山岗的岭顶上,竖了根电线杆,电线杆的顶上程十字形的架设了四个高音喇叭。那是村政府的杰作,有了这个广播喇叭,董胡声办起事来就好办得多了。村里的大小事情,都是通过得到广播加已传播。想起初初安装这家伙的时候,村里的三提五统,计生,等等等所有向群众伸手的事儿,幸赖有它,得以传达,得以落实。
“这家伙还是有用的……”董胡声望着山顶的喇叭,嘴角裂了裂,模了模口袋,找不到他的烟,不禁得低头在地上望了望,以为在地上,一看没有,“……咦,我这是干什么跑到这里来了?”一时想不起所因为何,抬头又看看天,天空沉沉的,一只老鹰正在屋顶上盘旋,“这东西眼犀利,它看到了什么?”董胡声决心看个够竟,顺着老鹰盘旋的方向,董胡声发现收割过后的田地上,有一窝小鸡正在母鸡的带领下四处找吃的。鹰眼犀利,鸡眼也不差,母鸡“咯”的一声,小鸡们训练有素似的,惊叫着跑着,纷纷钻进母亲的羽翼低下。然而晚矣,一个正在奔跑途中的小鸡被俯冲的老鹰捞个正着。地上的人们发现这个惊恐的一幕,猛叫捉外婆,捉外婆时,老鹰已经抓着小鸡迅速升空。
“这个时候,喊有个屁用!”董胡声望着从头顶掠过的老鹰,嘴角一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