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辰大殿,金碧辉煌。
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在孙穆恩和众多侍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男子抬头仰望着龙辰殿上三个大字,满是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惆怅、竟然也带着几分懊悔。
“将军,请!”
孙穆恩小心的陪在司徒景瑞身边,见他停下不前,便小声提醒道。
司徒景瑞置若罔闻,依然看着龙辰殿发呆,虎眸中有异样的情愫在涌动。
孙穆恩见此不敢多言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耐心的等着司徒景瑞看完,而跟在身边的那些侍卫们则是个个眼神炽烈的看着这位黑衣男人。
这些侍卫的眼中毫不掩饰的崇敬和火热,他们甚至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司徒景瑞吗?
他是当年名震大燕的第一高手、禁军统领、第一将军!是所有军人心目中的战神。他的名声甚至超过了如今的皇甫轩!
司徒景瑞被囚禁了十年,磨砺了他以前身上的棱角和光芒,但他身上仍然带着不一样的魅力,那种在军中生涯所洗刷出来的铁血和侠骨豪情是岁月所冲刷不掉的。
“走吧!”司徒景瑞看完了,慢慢的收回了目光,虎眸中异样的情愫已经消失,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泼墨色泽,开口淡淡道。
他的声音很低沉,却笃定铿锵,如同军号一样让周围的侍卫们顿时站直了身体,笔挺的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大殿中。
孙穆恩在这个人面前不敢拿大,恭恭敬敬的跟在司徒景瑞身后,等他走进了大殿,他才跟着进去,并且让所有的侍卫都站在外面等候,那些侍卫们眼看着心目中的战神走进了龙辰殿,他们个个亢奋却也紧张。
司徒景瑞被关起来之后已经十年不曾出过囚宫了,而今天陛下竟然让他出来了,或许陛下以后也会让大将军出来也不一定呢,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些侍卫便有更多的机会能够看到大将军了。
此时的昭烈帝并不在龙辰殿,司徒景瑞走进宫殿之后见大殿中空空如也,书案上却是摆放着许多处理过的奏章,殿中书卷气极浓,却也带着女人才会有的味道。
司徒景瑞站在大殿中并没有动,一双眼睛在周围随意的打量着,沉默不语的他身上也散发着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势,让任何人都不敢漠视他的存在。
“大将军随我来!”孙穆恩目光忌惮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小心的引着他去往偏殿,也就是昭烈帝在龙辰殿旁边的寝宫。
孙穆恩一边引路,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嘀咕和担心。陛下真是够可以的,竟然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入寝宫,若是这个男人突然发难,陛下不死都难,即便陛边有不少的暗卫,但是那些暗卫哪里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啊。
这个男人就如同一个被困多年的怪兽,一旦被放出来必然凶残无比,而且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昭烈帝的寝宫已经近在眼前,孙穆恩识趣的停下了脚步,做出邀请的姿势,笑道:
“陛下就在里面呢!大将军请!”
司徒景瑞脚步不停,甚至都没有看孙穆恩一眼,而是径直朝前方走去,对于这个皇宫内最大的太监,他是完全的、绝对的漠视和无视,其高傲程度可见一斑。
而即便司徒景瑞如此狂傲,孙穆恩却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大将军不跟自己说话才好呢,要是真的跟他说话他会感觉到有压力的。
司徒景瑞已经走到了寝宫门前,殿门虚掩着,透过殿门可以隐约看到其中的光景,里面站着四个侍女,点着数不清的蜡烛,桌上放着各种山珍海味,还有他最喜欢的烈酒,而昭烈帝此时应该就坐在卧榻上。
司徒景瑞推门走了进去,一股奇特的香风便迎面而来。
“欢迎大将军!”站在桌边四个天姿国色的侍女齐齐弯腰行礼,她们身上穿的很薄,曼妙而玲珑的女人曲线暴露无遗,这四个女人相貌不同却是各有千秋,眼看着四个侍女便让男人忍不住的意动。
目光淡淡的从四名侍女的身上扫过,司徒景瑞看向了卧榻上的昭烈帝。四十岁的她保养的竟然极好,丝毫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相貌依然绝美,那四名侍女虽美,但是跟昭烈帝比起来竟然是逊色了许多。
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却也有着美女蛇一样的美貌和诱惑,她身上带着年轻姑娘所不具有的成熟魅力,却也有成熟女人所不具有娇女敕和柔美,她就像是世间最美味、让人垂涎的蜜桃。成熟而且诱人!
“哈哈哈~大将军请入座!”昭烈帝起身,黑色的薄纱睡衣随之起动,隐藏其中的成熟身体若隐若现,透过黑色的纱甚至可以看到她身上的皮肤更白,白如玉脂。
她娇笑起来的样子更加迷人而且魅惑,像是从魔窟中走出来的妖精,勾人魂魄。
司徒景瑞淡淡的移开了目光,潇洒的在桌边坐下,抓起烈酒对着酒罐子便畅饮起来。
昭烈帝轻盈的走到司徒景瑞身后,素手抚上了他的肩头,轻柔而且挑逗的给他揉捏着,她微微低头,长长没有绑住的秀发便落在了他的脖颈间,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也随之钻进了他的鼻孔中。
其他的四名侍女也开始走到司徒景瑞的身边为他揉肩捶腿,这四个侍女不仅是美女,而且还是挑逗的高手,她们揉捏的部位都是人体最容易的兴奋点。
四名侍女一边揉捏,她们也一边开始月兑下司徒景瑞身上的衣服。
五个绝人服侍左右,任何男人都挡不住这样的魅力。尤其是昭烈帝这个**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让女人魅力发挥到了顶点,勾引着这个享誉大燕二十年的战神!
而司徒景瑞面色不变,平静如水的任由周围的女人动手,他则是抓着桌上的饭菜和酒水大吃起来。
昭烈帝见他不为所动,便跟四名侍女更加卖力的发骚,当她忍不住的去抓司徒景瑞的时候,她的脸色陡然变了。
“你……你竟然……”昭烈帝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漂亮的眼睛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诱惑和勾引,反而是充满了震惊和害怕。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对自己竟然这么狠毒!
“你还能把我怎样?”司徒景瑞吃喝依旧,面色不变的问道。
昭烈帝脸色阴沉如水,她忽然冲着门外大吼道:
“来人,这四个女人服侍不好大将军,将她们拉下去杀了!”
那四名侍女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却听到了昭烈帝这样的命令,她们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孙穆恩带着如狼似虎的侍卫进来,不由分说的便将这四个女人先打昏,然后再带下去杀掉,司徒景瑞坐在桌边依旧吃喝,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
等到孙穆恩等人已经退了出去,昭烈帝脸上的怒色和震惊依然是没有平复,她看着面色不为所动的司徒景瑞,冷笑道:
“朕肚里的孩子便是你的!还有你家里的孩子,即便你自残,却也改变不了已成的事实!”
听到这里的司徒景瑞突然怔住了,他怔怔的转头看着昭烈帝的月复部,这才看到她小月复隆起。只不过他的眼神中虽然有震惊,但是也有疑惑。
“哈哈哈~你在怀疑吗?可是朕却不会说谎,若是不信完全可以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你看一看!好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这个大将军乃是朕的男宠!”
昭烈帝大笑起来。
“你想让我干什么!”司徒景瑞面色回复了平静。
“带领禁军,保护凤城,保卫大燕!”昭烈帝肃容道。
司徒景瑞默默的看了她,沉默了片刻,点头道:
“可以!”
昭烈帝笑了,笑的灿烂而且风情渗骨。毫无顾忌的趴在了司徒景瑞的身上,亲自为他倒酒。
守在外面的孙穆恩听到寝宫中传出来昭烈帝的欢笑声,他终于也松了一口气。当昭烈帝独自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孙穆恩是担心的,毕竟昭烈帝是女流,而且不会武功,纵然她是万万人之上的君王,但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听到寝宫中不断传出来昭烈帝特有而且的欢声笑语,孙穆恩白净的嘴角抽了抽,脸上也忍不住的闪过了几分尴尬和醋意,虽然他身体不健全,但是作为男人的思想健全,见他自己喜欢了一辈子的昭烈帝在服侍别的男人,他心里便说不出的滋味。
孙穆恩知道司徒景瑞是跟别的男人不同的,昭烈帝玩其他的男人就像是玩宠物一样,完全是享受,而对于司徒景瑞则是真正的作为女人服侍的。
一想到司徒景瑞那虎狼般雄壮的身材,孙穆恩心里便忍不住的抽搐。
虽然不爽,但是孙穆恩依然是尽力的在周围等待服侍,因为他知道整个大燕也只有这个男人才能保证昭烈帝的安全,才能真正的掌控军队,凤翎虽然有才,但却是怀有异心的,陛下已经逼不得已的用了凤翎,还有什么人是不能用的呢!
想到凤翎,孙穆恩便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了皇家武场,那里就有七万新军,正在接受凤翎的训练。孙穆恩不得不说,凤翎治军真的有一套,虽然没有兵器,但是新军训练的很有样子。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凤翎不安全,所以孙穆恩才没有给他兵器的。
皇家武场中,七万新军手上拿着破铜烂铁、还有木质兵器却是训练的热火朝天,一身白衣的凤翎就坐在皇家武场中央的高台上,凤眸盯着下面训练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从难民中挑选出来的勇健者,身体强壮,虽然没有经过兵阵,但只要训练之后便可堪大用。
凤翎正是因为看中了这些难民没有经过战阵,所以向他们灌输兵阵的时候不会像是老兵一样抵触,这些新军经过自己的训练便会只听从自己的号令,甚至凤翎还发明了属于自己的旗语、培养了自己的亲信,目前这支军队他拥有绝对的领导权。
“主帅!我们派去要兵器的人又被孙公公给撵回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副将大步走到了凤翎面前,十分不爽的喝道。
凤翎闻言,神色不动,淡淡道:
“明天继续派人去,我们接着训练吧!”
“主帅,我们没有兵器,用这些破铜烂铁根本就训练不出来效果!”那副将十分的不甘,又道:
“我听说公主的新军一招募就有兵器用!而且还是沙门带来的大匠专门制作的精良兵器,同样是新军,为什么公主的新军优待这么多!”
“闭嘴!公主跟我们能比么!”凤翎忽然变色,厉目看着副将潘峰,满脸严肃的训斥道:
“公主乃是君,我们是臣!臣不得言君之过!”
潘峰虽然依旧不服,但是也觉得凤翎说的有道理,他这个副将从小就没有读过多少书,不过大道理还是知道的,这些时日,凤翎每日都会给校尉以上的军官上课,给他们讲述君臣之礼,忠臣之道,让他们这些从小没有读过书的人开了眼界。
只不过,潘峰等人却是不会明白凤翎的心思,像他这种绝顶聪明的人物怎么会给大字不识的人上课呢,而他之所以给这些人讲述大道理,不过是洗脑而已,是用灌输的方式教导这些人,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随,成为凤翎身边的死士!
“末将只是为主帅不甘而已,我们新军人数这么多,陛下竟然不给兵器!”潘峰撅着嘴巴,愤愤不平。
看到这个样子的潘峰,凤翎脸上荡开了更深的笑容,他发现昭烈帝越是防备自己、不给自己兵器,那么便越是有利于自己拉拢所有部下的心呢!
昭烈帝越是不给兵器,便会激发这些新军的逆反心理,让他们觉得昭烈帝轻视、虐待他们,而凤翎则可以更好的收拢人心。
“陛下自然有她的道理,纵然没有兵器我们也应该好好训练,以报国家!”面对生气的潘峰,凤翎竟然说的十分动容而且情真意切。
潘峰怨念的看了一眼皇宫龙辰殿的方向,嘴里骂骂咧咧。而凤翎听到之后并没有制止,还苦逼的叹息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无奈。任由逆反和怨念的心理在这些兵将的心中滋长。
新军中将士的怨气越来越重,而相邻的教武场中空善的僧兵则是兴高采烈,因为公主带着他们端掉了北疆大使馆,让这些僧兵们个个亢奋。
空善更是风骚的在教武场中耍起了大刀。
公主特意送给了空善十把斩马刀,这可激动坏了空善,他一接到公主的斩马刀立刻便在教武场中舞了起来,他不过一介和尚,刀法却是狠辣,且刀式浑厚,颇有几分狂风刀的感觉,只是比狂风刀更加灵活而且轻巧。
八十七斤重的斩马刀空善用着正合适,轻重适宜、长度顺手,因此刀法便是犀利到了极点。
空善周围围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僧兵,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一个个的高声叫好。
“将军好刀法!比玉王爷不知道好多少倍!”周围的僧兵们开始拍马屁了。
“玉王爷根本就不会功夫好不好,他怎么能够跟我们的将军相比呢!”
“就是!玉王爷那个废物,根本就不配跟我们将军相比!”这些和尚当了兵之后一个个身上的戾气重了许多,说起话来也相当粗暴。
空善听到这些人的话,心中愈发得意了,手中斩马刀舞的更加带劲了。
只是当这些僧兵议论纷纷、无限诋毁皇甫玉的时候,皇甫玉却是出现在了教武场门前,他听到这些和尚兵对自己的讽刺,顿时就炸毛了。
“该死的秃驴,管好你手下的光头!竟敢在背地里辱骂本王!”皇甫玉立刻就跳进了教武场中,冲着空善等人大喝。
那些僧兵被吓了一跳,连忙分开列队,在皇甫玉的面前组成了一道严密的刀阵,空善也停止了舞刀,转头愣愣的看着皇甫玉,只见皇甫玉今天竟然穿着一身鳞甲,腰佩宝剑,身后更是带着大批的铁甲骑士。
这些铁骑个个身穿重甲,身配长短两种兵器,腰间还挂着短弩,后背上赫然插着十几根梭枪,满身杀气,尤其是这些骑士头顶上带着牛角面盔,全身武装的只剩下面盔上的两个眼睛。
随着这些铁骑兵出现的还有沉重的戾气和寒气,尤其是这支军队竟然一声不吭的出现在了教武场,当他们驻马停下的时候,数千人的队伍鸦雀无声却杀气隐伏。
这才是精锐中的精锐,虽然这些骑士手中的兵器已经收入鞘中,但是仍然可以感觉到他们刀锋上残留的血腥气。
这是一支经过尸山血海的厮杀之后凯旋而归的王者军队!
空善看到这支军队的第一眼便怔住了,紧接着他便猜出了这支军队的来历,这便是皇甫玉最先招募起来的四千人左武卫、曾经追杀北疆虎豹骑数百里,斩首数万的传奇王者骑兵。
摄于这支军队的杀气,空善有所收敛,并没有跟皇甫玉置气,眼看着皇甫玉生气,他只是淡淡道:
“都是手下的兵们胡诌,玉王爷何必在意!”
“那本王让手下的骑兵大骂你秃驴不得好死怎样?!”皇甫玉一身鳞甲,行动不便,但也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指着空善的鼻子骂道。
空善昂首挺立,骄傲的望着皇甫玉,一扬手中斩马刀,傲然道:
“这乃是公主亲赐战刀,小僧只是耍耍刀技,赢得僧兵的赞美有什么不妥!而且玉王爷的确是不修武功,怎么?想打一场?”
空善这货从来都不是什么软柿子,见皇甫玉发难,他也放开了胆子,硬朗的回了过去。
皇甫玉气得立刻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空善,大叫道:
“好猖狂的和尚!孙宗河,来教训一下这个秃驴!”
皇甫玉虽然声音喊得很大,却是一个缩头乌龟,自己根本就不出手,竟然是摆足了架势让后面的孙宗河出场。他身后骑兵最前,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士铠甲与他人无异,只是腰间却是挂着两把戟刀,肩上披着黑色的宽大披风,此人正是孙宗河。
他最擅长用的便是双戟刀,上一次八步镇大战,他就是用这两把戟刀收割了数百名北疆武士的性命。
孙宗河是战场上杀人冲锋的好手,但是让他私斗他却是不愿意的,不过作为皇甫玉的部下,而且见皇甫玉被和尚辱骂,无论如何他都要出来维护一下玉王爷的尊严,于是便不情不愿的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朝前走来。
“下马做什么!马上冲杀这个秃驴,和尚不善骑马!”皇甫玉见孙宗河竟然下了战马,他着急的乱叫唤。
“王爷,在马上胜之不武!”孙宗河无奈的看了皇甫玉一眼,用苦逼的口气回道。
“那好吧!你就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和尚!”皇甫玉这才认同的点了点头,自己退后几步,让孙宗河上去灭了这个和尚。
空善本来是不想跟孙宗河动手的,但是听到刚才孙宗河的话,他便有些忍不住了,好哇~!不就是一个马军统领么!竟敢口出狂言,难道他以为本僧好欺负。
“那就领教了!”空善怒起,抓起身边的斩马刀便劈了下去,斩马刀携雷霆之势、力发千钧。
孙宗河听到头顶上劈来的呼呼刀锋,心知眼前这个白净的和尚是个高手,他也不敢耽误,连忙拔出了腰间的戟刀,顶住了空善的雷霆一击。
空善力大无穷,见孙宗河竟然能够接下自己这一击重击,心中惊叹之余斩马刀挥舞的更加狂暴,勇猛难挡的冲着孙宗河便是一阵猛攻。
孙宗河手中戟刀游走迅捷有力,招式沉稳犹如泰山,空善强攻几招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而孙宗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征战十余年,成为镖师之后行走江湖,武艺更加精湛,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江湖都难于敌手,不曾想对面这个和尚竟然这么难应付,几招下来,他已经料定自己根本打不赢这个和尚了,不过这个和尚要想赢自己也是妄想。
一时间,两人打的旗鼓相当,戟刀、斩马刀游走如龙,两人全都包裹进了刀幕中再也难分辨出两人的身影和动作。
皇甫玉在旁看得心惊肉跳,孙宗河的功夫他是知道的,只是想不到这个秃驴的功夫也这么高强,眼看着两人打的难分难解,皇甫玉瞅见刚才那几个骂自己的僧兵就在一旁观战,他立刻冲着自己身边的漠狼下了命令,让漠狼带着几个骑士冲了上去便对那几个武僧动手。
那几个武僧也不是好惹的人物,眼看铁骑动手,他们立刻扛着陌刀相抗,原本只是几个人的厮杀,到最后整个教武场都乱了起来,前排的铁骑都动手了,僧兵们也毫不手软。
眼看着场面失控,皇甫玉这货果断的逃逸了,他远远的离开教武场,遥遥看着,想着如何才能平息这场刀兵之灾。
恰在皇甫玉着急的时候,他远远的看见公主的队伍出现了,皇甫玉立刻朝着公主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公主!空善跟左武卫打起来了,就是因为左武卫想去教武场休息,他们不让,您快去看看哇!”皇甫玉穿着鳞甲,跑起来实在费劲,却也速度挺快的冲到了公主面前,仰头便告状。
燕凌骑在战马上,脸色萧肃,她得知左武卫回城的消息,正是赶来慰问这些骑士的,但是刚走到这里便听到教武场中传出来打斗声,她已经生气了。只不过她并没有失去理智,她知道空善还是有几分分寸的,绝对不会乱来,而眼前的皇甫玉就不好说了,这货滑头的很,而且看他一身鳞甲的模样,脚上战靴还沾染着城外才有的黄泥土,便知道这货肯定是带着左武卫来的。
既然是皇甫玉带来了左武卫,那么八成是他逞威风才引起了这场争斗,这个皇甫玉当真是不让人消停呢!
“让开!”燕凌一抖战马缰绳,踢开皇甫玉便朝教武场冲了过去。
段飞紧随其后,王琥和王子珍倒是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不急不躁。
“玉王爷啊!您这身打扮真是帅气,您是去外面迎接左武卫了吧!”王子珍甚至还有闲心跟皇甫玉开玩笑,他自然是有闲心的,教武场虽然乱了起来,但是只要公主去便足够了,他根本就不用跟着,所以便有时间调侃皇甫玉了。
皇甫玉闻言,顿时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着鳞甲呢!想来是骗不了公主了,于是立刻起身掉头就跑,要跑的离公主远远的,等到公主回头想找他出气的时候也找不到他的人,最多等几天公主消气了,他再出现就好。
“这个混账,肯定是他惹的事!”王子珍见皇甫玉狼狈逃窜,顿时大骂起来,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皇甫玉这货不服管教,若是自己出手抓住他的话肯定会让他跟自己之间的仇恨越来越深的,王子珍可还想着能够抚养皇甫宝呢!因此便不想太过得罪皇甫玉。
皇甫玉也并没有跑的太远,他跑过了教武场,便藏在了皇家武场的一角,远远的望着这边,看公主如何教训孙宗河和空善等人,只不过皇甫玉在阴暗角落藏着的时候,却听到了皇家武场中这些新军的怨气,他们自然是怨恨昭烈帝不给兵器了。
开始的时候皇甫玉还是很得意的,他得意凤翎的兵没有兵器,因此而幸灾乐祸,但是渐渐的,他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因为他从这些新军的口中听出了他们对凤翎的推崇!
一支军队不尊君王,而推崇自己的主帅,这说明了什么!?皇甫玉心思清明,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到自己应该去告诉公主,但是想起刚才公主凶戾的模样还有教武场中打斗的壮烈,他便有些发憷,于是便窝在角落里筹谋起来。
“都被我住手!”当燕凌纵马冲到教武场门前的时候,巨大的门口已经被这些乱兵堵住了,僧兵和骑兵战成一团,打的难分难解,这些兵好在没有下杀手、用兵器,只不过刀背和枪柄相博也打的十分激烈,不少僧兵和骑士的铠甲都被撕扯掉了,甚至不少人光着膀子开始大战。
教武场中心,孙宗河跟空善更是打的酣畅淋漓、
只不过这些人打的再兴奋也没用,当公主纵马冲到门前,一声大喝响起的时候,两拨兵瞬间就分开了,甚至还在一瞬间的功夫完成了结阵。
空善穿着破了几个洞的僧衣扛着斩马刀站在僧兵最前。所有僧兵都收起了大刀,挺直了脊背,高傲的像是等待检阅的精锐王牌军队。
孙宗河掉了牛角面盔,满脸狼狈的提着一双戟刀返回了战马上,跟骑兵队伍保持阵型。数千铁骑虽然沉默,却也是杀气腾腾、
“强敌环伺、北疆南唐灭我之心不死,你们竟然有闲心逞凶斗狠!全都给我扒光了,在教武场晒上一天!”
燕凌本打算来慰劳一下左武卫孙宗河部的,却不想这些人真是让她失望,她怒吼一声之后调转马头便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眼看着公主盛怒离去,教武场中的一万多人呆呆傻傻的愣在原地,空善首先反应过来,立刻便月兑下了自己身上的铁甲僧衣,月兑的只剩下一条裘裤,光着膀子晒太阳,他手下的僧兵见此,也都不耽误的开始月兑衣服。
这些和尚倒是真的不要脸,月兑衣服竟然丝毫不觉得羞愧,相当的利索。
孙宗河也无奈了,只能苦逼的感叹一番,然后跟着月兑衣服,只不过他心里却是在大骂:该死的皇甫玉!把他们害成这个样子,自己竟然先溜走了,忒坏了点!以后皇甫玉再叫他打架,他再也不上了。
“让皇甫玉来见我!一刻钟不出现,本宫立刻撤掉他的军职!”离开了教武场,燕凌并没有走太远,而是在段飞的陪同下在旁边的树林中散心。
“末将这就去!”段飞闻言顿时喜出望外,他左右看看,就自己一个人跟着公主,这个命令便只能让他来传递,那么这便好说了,他完全可以假装大找一番却寻不到皇甫玉,然后等着一刻钟过后,皇甫玉这货就被解除军职了。
想到这里的段飞心情极度亢奋,调转马头便打算朝更远的地方狂奔,然而,当他心情亢奋到极点的时候却忽然看着树林外一个身穿鳞甲的人影正朝这边奔来。
这人的动作相当笨拙,可能是因为身上鳞甲的关系,他跑起来的姿势也其丑无比,不过段飞仍是一眼就认出了这货,这货就是皇甫玉!
真是天不亡他啊!他竟然自己找来了。
段飞满脸黑线,苦逼的回到燕凌身边,小声道:
“公主,皇甫玉自己找来了!”
“哼!”燕凌重重的冷哼一声,回身看向皇甫玉,等着这货自己上前来找死。
皇甫玉一路狂奔,等冲到公主面前之后陡然看见公主的眼神有些毒辣,他有些发憷了,不敢靠的太近,便站在距离燕凌五步远的地方,高声道:
“小王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说!”燕凌看着这货浪荡的模样心里的怒气已经消失了一半,只不过仍是冷着脸道。
“请公主分给凤翎的新军兵器!”皇甫玉直接道。
“为何?”燕凌皱眉,自己难道傻了不成?制造出来的兵器自己的私军还要用呢,为什么分给那些新军,再说了新军的装备不是昭烈帝的责任嘛!
“新军乃是难民组成,如今迟迟得不到兵器他们已经有了怨言,而凤翎正是抓住了难民不尊王法的这个特点,正在新军中拉拢人心,若是再过些时日,这些新军一旦叛乱,拥立凤翎为帝也不一定呢!”皇甫玉一针见血的说道。
燕凌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她知道皇甫玉所说不假,但是自己绝对不能惯坏了这些人的脾气,凤翎的七万新军根本就不归自己管辖,若是给了他们兵器,岂不是要自己填补亏空。燕凌并非小气,实在是自己的金库根本就武装不了这么多的部队啊!若是给了凤翎的新军,那么自己的私军便没有兵器了。
青城的章正南已经来信,说一万新军已经挑选好了,不日即将到凤城!兵器作坊中的兵器正是为这些人准备的。
“你不是新军的副统领么?”燕凌皱眉看着皇甫玉道。
“是啊!可是昭烈帝不要本王的钱,也不让我做那副统领呢!”皇甫玉苦逼道。
当初在殿上他说可以提供新军的武装经费,代价便是让他做新军的副统领,但是昭烈帝有意削弱皇甫家族的军权,自然不能让皇甫玉再成为军中将领了,所以昭烈帝便绝对不说新军武装经费的事情,也不让皇甫玉去做副统领。
“带着你的左武卫,去砸了凤翎新军的场子!记住,要闹得越大越好,要闹到让昭烈帝知道!”燕凌忽然沉眉冷声,下了一道不一样的命令。
皇甫玉晕晕乎乎,有些不明所以,公主是纵容自己去私斗吗?话说自己早就看凤翎不顺眼了,正想要教训他一顿呢!只不过公主为何让自己的左武卫出手呢?还要让陛下知道?
“去揍凤翎的理由是什么?”皇甫玉浑浑噩噩的问道。心里却在琢磨,是不是遵守了公主的命令,刚才私斗的事情公主就不追究了呢!
“还用的着本宫给你找理由吗!你不是刚才就跟空山的僧兵打起来了!你个混蛋难道自己找不到理由吗!”燕凌大怒,咆哮起来、
皇甫玉再也不敢屁话了,连忙起身,直奔教武场,带上孙宗河等人便要去皇家武场。
只不过孙宗河刚吃亏,死活不肯再听皇甫玉的话,若是去打仗还行,要去砸人家新兵的场子,他们才不要去呢!否则还不知道有什么苦头等着他们。
无奈之下的皇甫玉搬出了自己的背后靠山、杀手锏,公主的名头一提起来,孙宗河等人再也不敢耽误了,连忙跟着皇甫玉气势汹汹的冲向了旁边的皇家武场。
皇家武场中的七万新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五千铁骑虎狼一样冲了进来,他们用刀背为锋,见人就砍,铁骑战马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整个皇家武场,那些没有趁手兵器的新军顿时被打得哭爹喊娘,瞬间崩溃了。
坐在高台上的凤翎看到如此变故,脸色微变,却没有出手阻止,但他见皇甫玉竟然穿着鳞甲不怕死的举着长剑朝自己冲来,一边呐喊:
“该死的凤翎!竟敢欺骗公主的感情!”
凤翎顿时就懵了,还是他手下的副将潘峰上前把皇甫玉给拦截了下来。凤翎呆呆的站在高台上,看着混乱不堪的皇家武场,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空善虽被勒令扒光了衣服晒太阳,但是想到公主根本就没有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于是这货忍不住好奇的带着一万名僧兵光着膀子、不知廉耻的围拢上了皇家武场,强势旁观。
空善也是看得一头雾水,见左武卫疯了一样打人,他庆幸刚才幸亏有公主赶来,否则这些疯子还不跟自己的僧兵打到底!
皇家武场顿时大乱,这个消息立刻便传到了龙辰殿中,只可惜此时昭烈帝根本就不在龙辰殿,小太监只能一溜烟跑到了寝宫门外,将消息告诉了孙穆恩。
得到消息的孙穆恩如释重负、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寝宫中,破坏掉了昭烈帝和司徒景瑞的好事,淡定的禀报:
“玉王爷带领八步镇大战凯旋而归的五千左武卫在皇家武场撒泼,已经跟新军打起来了!凤翎喝止不了,特来请陛下拿主意!”
昭烈帝十分不爽的看了孙穆恩一眼,伸手拉起自己肩头滑落的睡衣,挡住了外泄的春光和丰满的胸部,傲慢道:
“皇甫玉的左武卫只有五千人,新军有七万人,为何阻拦不住?”
“新军到现在都没有兵器,而且左武卫乃是纵马冲进去的!”孙穆恩抬头悄悄的看了一眼端坐在桌边的司徒景瑞,见他身上衣衫微乱,心头不自觉的收紧。
“皇甫玉这个小混账为什么发疯?!”昭烈帝这才想起自己为了防止凤翎势大,所以限制了新军的兵器,却想不到竟然被皇甫玉钻了空子,看来装备新军刻不容缓了。
“听说是为了公主争风吃醋,凤翎前些日子往公主殿送去了一把古琴,深得公主喜欢,皇甫玉便带着五千左武卫去教训凤翎了,如今七万新军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希望陛下早点下令制止皇甫玉!”孙穆恩又道,他就是期盼着陛下快点去处理现场,不要留在这里陪司徒景瑞。
“哼~凤翎也是废物,七万人纵然没有趁手的兵器也不能被五千人给打的落花流水!”昭烈帝十分不平,却是不舍得离开这里,不想离开司徒景瑞。
“实在是左武卫的武装太精良了,皇甫玉私钱甚多,他为左武卫装备了北疆最为精良的王种战马,而且盔甲兵器无一不精,左武卫甚至还配有短弩和梭枪,无论远射近砍,长途奔袭、短途冲锋都是不败的王者之师,否则数万人的北疆虎豹骑也不会被他们几千人杀得落花流水!”
孙穆恩理性的为昭烈帝分析着形势,他越说昭烈帝的眉头便蹙得越深,她也终于认识到自己为了不让凤翎势大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新军的战斗力!装备兵器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好在国库中还有上次大臣们捐献的银子。
“待朕前去看看!”昭烈帝按捺不住了,终于起身走出了寝宫。
司徒景瑞却是呆在房中一动不动,只是嘴中默念:皇甫玉终于露相了。
十年前,他曾经见过那个身体孱弱、形如女童的孩子,那时候的皇甫玉便展露出了他奸诈的一面,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司徒景瑞便料定皇甫家新一代的战神并非皇甫轩,而是这个顽劣的皇甫玉。
现在看来,自己的预言果然没错!一世奸雄必然从小就如众不同。
只不过,司徒景瑞还有一个预言和猜测,那便是燕国公主绝对活不过十八岁,而如今,这个燕国公主今年便已经十八岁了,她为什么还没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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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乃们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