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水流速很快,因此造就了荆水河岸坚固的特点,流水冲沙,河岸剩余的部分都是石岸,在这样的河边建造船厂无疑会事半功倍的,首先便不用考虑河沙下沉的问题。
而方敏芝所选的地方更是河岸便最坚固的一段,而且最为开阔。
船厂需要有内陆水面和双向通道,要建造船厂是一个相当大的工程,方敏芝知道公主心急,所以在确定了船厂的位置之后便一直留在荆水边忙碌。
此时方敏芝的手下已经有数百名随从,除去他从凤城带来的人,还有从当地招募的一些河工,荆州虽富足,但河工也只是挣扎在温饱线上而已,因此招募当地河工十分顺利,且这些河工干起工作来也相当卖力。
当燕凌带着五百龙步卫到达荆水边的时候便看到方敏芝正在率领着河工在岸上规划地形,荆水河岸坚固不易下沉,但是开凿起来也相当麻烦,燕凌就看到那些河工们一脸苦逼相,当方敏芝在他们面前滔滔不绝的说着事情的时候,这些河工有气无力的点头,显然是对方敏芝离奇的做法不了解。
这些河工自然是不了解了,因为他们听方敏芝说竟然要把整个河岸给挖起来,要挖出一个长宽都有数百丈的大坑,难道这位大人是要用超大的水塘养鱼吗!
即便是河工们听方敏芝说是要建造战船的,这些河工也是相当不了解,造船长荆水河边就有啊,他们的渔船都是在河边自己造出来的,真不知道战船为什么需要这么大的地方。
荆州船厂已经消失十余年,也无怪这里的河工们不了解。
“公主?”方敏芝忙的热火朝天,听到马蹄声之后回头赫然看到公主竟然亲自来了,高兴的他立刻扔掉了手中工作,跑上前来。
原本那些河工还是紧紧跟在方敏芝身后的,但是当他们听方敏芝竟然在喊公主的时候,这些河工彻底吓坏了,也不管公主是骑马来的,只要公主想,绝对可以让侍卫纵马追杀这些河工,他们竟然撒丫子的全跑了。
“本想来看看你,却是给你造成了麻烦!”燕凌看着逃走的河工苦笑不得,驱马到方敏芝面前她便从战马上跳下,脚踩着夯实的地面问道:
“怎么样?挖掘出内水面需要多久的时间?”
“七天的时间足够了,只要有足够的粮饷。”方敏芝笑容灿烂,带着几分书卷气的脸上神情开朗,眸光锃亮如炬。
虽然来到荆州的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闲着,甚至为了忙船厂的事情都没有足够的休息,但他的心情却是开朗而且高兴的,方敏芝最擅长的便是水军和水战,但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够以一方统帅的身份统领一支水军。
当初年少虽然他就成为九江水军左将,但九江兵的真正主帅和统领都是九江王而已,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领头的将领,军备军阵所有决断均出自九江王的命令,而这一次却完全不同了,公主给他的是从二品水军都督,便代表在荆州水域内他有着绝对的命令权和话语权。
虽然这个水军还没有建立起来,但从开始建造公主便全权交给了他,这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鼓励!
理想能够实现总是最激动人心的!而过程同样重要,现在方敏芝享受的便是这个过程。
“船厂的初期投资为一千万,钱我已经给你带来了,就在知州府里存放着,另外还有皇甫玉的左武卫保护着,你可以随时取用,只是这船厂的事情我懂得不多,一切都要靠你了!”燕凌看到了方敏芝眼中的自信和宏远得以实现的兴奋。
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从身边只有一千御林卫开始,燕凌已经慢慢的走到这一步了,十万陆战私兵,而今水兵又开始筹备,相信不久的将来,自己将会是燕国内最大的军阀、最大的势力,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这个过程让燕凌兴奋,也让她感激手下所有的能人。
“公主请放心,荆州内还有不少的工匠,虽然制造大船有些困难,但是普通的水战车船却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的,这个月之内末将就会让五百只车船下水!”方敏芝壮怀激烈,从他刚到荆州开始便已经让人制造车船了。
车船是一种靠人脚力踩动转轮的小型船,虽然只能承载几人到几十人,但却是行动迅速,且不会受到风力阻碍,完全可以当做冲锋舟使用,大规模的制造车船不但可以快速的武装水兵,让水兵更快的到车船上接受水性训练,而且还可以锻炼这些工匠的造船能力。
因为荆州距离凤城最远,所以遭受昭烈帝的屠戮也最轻,荆州境内还有不少的工匠,或许还有大匠也不一定呢。
“哈哈,这么说本宫在一个月之内便可以拥有自己的水军了?只是兵器还没有专门准备,本宫想水兵装备鱼鳞甲应该不错吧?本宫在来的时候已经带来了一万副鱼鳞甲胄,兵器只有短剑和长弩硬弩而已。”看着方敏芝一脸干劲的模样,燕凌心中也十分高兴。
京城的铁作坊真的是帮了自己不小的忙,虽然沙卓青已经不在了,但是赫连月隐却能够很好的完成管理铁作坊的任务,如今铁作坊一天可以出产兵甲千件,虽然铁作坊吃钱厉害,但供应军队的速度真的没话说。
“水兵需要的兵器以远程为主,近战兵器有刀剑和盾牌便足够了,若是公主信得过我,末将完全可以在开办船厂的时候顺便制造船上兵器的!”方敏芝感激公主对自己的支持,他也知道公主最近太累了,所以便想主动把所有水军需要的东西都自己揽过来。
水军需要的兵器不需要太苛刻,只是战船上的弩机却需要公主的铁作坊了,所以方敏芝相信水兵装备完全可以在武隆城内找到铁匠制作的。
“本宫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燕凌并非不放心方敏芝,只是担心他的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
“若是公主舍得,可否让玉王爷留下!”方敏芝冲口说道,这句话他说的太快,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便说了出来。
当方敏芝自己听到所说的话时候也不免楞了一下,心中暗骂自己小气:想让皇甫玉留下,不过是想减少他跟公主见面的机会而已,公主跟皇甫玉实乃天生一对,自己何必执拗!
“好!正好本宫有事要出去一趟,让皇甫玉留下来帮你把,顺便说一句,皇甫玉身边的唐山是个工匠奇才,你少不了要用他的!”燕凌倒是没有多想方敏芝所说的话,反而是很干脆的答应了。
方敏芝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低着头答应,甚至都不敢去看燕凌的眼睛。
“造船所需要的木头你只管跟曹青要就好!让曹青跟西蜀谈判购买木材的问题。”燕凌又叮嘱了一番,在方敏芝的陪同下看了一下河道,当燕凌驻马站在汹涌的荆水河畔,只觉水面清凉、河底暗涌、敛尽兵锋。
遥想不久的将来自己便可以拥有一支精锐水兵,燕凌便忍不住的兴奋。
“公主,末将听说南唐的骑兵已经逼向了荆扬码头?”方敏芝陪在公主身边,见公主一脸闲适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了荆扬码头的安全,荆扬码头是荆州出兵的门户,无论如何都要保下。
“嗯,今日本宫便启程去荆扬码头,定然让李宗元的骑兵有来无回,而且本宫已经下令调遣所有的虎贲赶来,只要南唐军上岸,便让他们死在这里!”燕凌说的相当霸气,她在说起兵事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凝重,好像是在说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一样,又仿佛南唐的骑兵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
实际上,南唐的骑兵的确比不上燕国精锐,南唐强在水军,而燕国强在铁骑,尤其是公主帐下虎贲,全都是经历过幽州战场的精卒,虎贲携恶战之余威士气高昂,难道还怕南唐不成。
“听说司徒景瑞已经带兵出凤州来扬州了,公主可以不用调遣那么多虎贲来荆州的。”方敏芝有些好奇,对付南唐并非是公主的事情,已经有司徒景瑞顶在前面了,何必调遣所有的虎贲来荆州呢。
“我调遣虎贲并非是为了防守南唐,而是为了防守西蜀!”燕凌说出了自己心中想法,在离京之前,皇甫轩跟自己说的话她没有忘记,她愿意相信上官清的话。
“公主睿智!”听到这里的方敏芝忽然色变,也直等到公主说到这里,方敏芝才骇然发现,当燕国忙着跟北疆、南唐争斗的时候,西蜀就在旁边看着啊!西蜀纵然人少国小,但只要有精明的国君,有精卒可用,便随时可以发动对大燕和南唐的致命一击。
“不要恭维我了,本宫也不过是听了别人的话而已!荆州有你本宫就放心了,好好干吧!本宫期待着你的水军!”燕凌回头望向城门,只见虎贲军已经出城,而在虎贲之前,曹潺已经带着从武隆召集起来的五千骑兵赶去荆扬码头了。
“必不辱命!”方敏芝见公主已经跨上了骏马,这个清秀绝丽的女子将要去拼杀,方敏芝心情沉重,除去干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外,他竟然没有其他的话可说。
五千虎贲停在武隆城门前等待,风云激荡、兵锋压城。
燕凌已经带着五百虎贲策马奔了过去,方敏芝看着眼前的军队,看着走远的公主,一动不动,满身的清隽蔓延开来,身上长衫几乎与江水融为一色。
虎贲开拔,只带一天粮草,五千五百名骑兵紧随燕凌身后迅疾如风,这可难为了马术不精的空善,他几乎是费劲了吃女乃的劲才跟上了公主的速度。
荆扬码头就在眼前,快马不过半天的路程,当燕凌带领五千多骑兵驰骋到荆扬码头的时候正是黄昏,惨烈的夕阳下大地染血。
曹潺带着五千轻骑从武隆出发较早,此时已经跟南唐骑兵交战,五千人的轻骑且是普通的城守军,迎战南唐李宗元手下精兵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五千虎贲伫立码头前,刀成列、弩上箭,前方一马平川、马鸣人嘶,曹潺的五千轻骑几乎在半个时辰内便全军覆没,前方是数不尽的青甲军,他们如同蚂蚁一样密集在平原上驰骋,斩杀那些残余的武隆城守军。
南唐精卒可谓精锐,对战武隆城的城守军具有极大的优势,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五千守军给屠杀干净了,曹潺带领五千守军本打算阻挡南唐精卒半天的时间,可现在看来却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挡不住。
燕凌初识曹潺,不曾想这个粗犷的汉子竟有为国战死的雄心。
虎贲军没有军号,龙步卫没有旗帜,燕凌纵马驰骋,高高扬起了手中斩马刀,巨大的斩马刀刀身反射着夕阳冷冷的光,如同一面旗帜。一面引领所有骑兵冲锋的旗帜和军号。
五百龙步卫紧跟其后,马蹄狂乱却不闻一丝呐喊之声。
五千虎贲紧随其后,五千余人的队伍以燕凌为前锋,展开了巨大的锥形,朝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平地狂冲而去,蹄铁狰狞、黄沙漫天,虎贲军暴雨般的马蹄声惊醒了战场上正在斩杀武隆城守军的南唐精兵,一身金甲的李宗元就驻马军阵后方,当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支铁甲骑兵,背着夕阳的余光冲来的时候,他的心中莫名的悸动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只不过燕军来的人数实在不多,南唐拥有五万精卒是可以一战的,李宗元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五万精卒会顶不住这五千人的冲击,所以他便淡定的没有下令撤退结阵,而是让手下精卒依靠原先的阵型迎敌。
射!
当虎贲军冲到距离战场两百步远的时候,五千余人一起呐喊,同时端起了他们早已经上好弩箭的弓弩,弩矢如蝗而出,撕裂虚空带着惨厉的霸气。
弩箭平射而来,如蝗如云,压迫的空气中出现了尖锐的爆响。
五万名南唐精卒已经包围了曹潺剩下的不足千人的队伍,但是他们来不及消灭曹潺和他的手下,锋利的弩箭便刺穿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的生命定格在此处。
尽管前排的南唐精卒已经排成了战斗阵型,但是当弩箭射来的时候,前排的将士便纷纷落马,他们身上穿着厚重的鱼鳞甲,竟然是挡不住劲弩激射,反观燕军骑兵,全部穿戴板甲,当南唐精卒手挽力弓射出箭矢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用遮挡,箭矢射在他们的板甲上杀伤力很小。
燕军冲刺中射出了第二波箭雨,弩箭平射威力巨大,南唐骑兵纷纷落马,鲜血蓬溅如雨。
杀!
五十步的距离已到,五千燕军整齐划一的发出了呐喊声,却形同一人,撼天动地。横刀如墙而出,吓破了南唐精卒的魂。
在南唐精兵包围中杀的如同血人的曹潺听到这怪兽一般的呐喊声,惊悚的抬头却只看到一支铁骑如同狂风一般奔来,巨大的战刀在这些骑士的手中旋转如风,收割着战场上南唐军的尸体。
燕凌一马当眼,白马红甲分外显眼,战马上的公主手中抡圆八十七斤重斩马刀,形如鬼神,所过之处血雨飞溅,尸骸一片。
五百龙步卫紧随其后,钢刀寒衣,带着铁与血的惩罚,五千虎贲紧随其后,形成巨大的锥子狠狠的扎进了南唐兵阵中,两军交战刚开始便是鬼哭狼嚎,腥风血雨。
位于南唐军阵后方的李宗元被深深的震撼到了,他举目望见以燕凌为首的五百龙步卫杀到哪里,哪里便是一阵腥风血雨,尸骸遍地,这些堪称南唐最为精锐的骑兵竟然抵挡不住燕凌和她龙步卫的冲击,而其后的五千虎贲更是人人铁甲横刀,残暴如狼。
南唐五万精兵竟然在半刻钟不到的时间内就被对方冲击的阵型大乱,李宗元满脸错愕和惊骇,他曾三战灭晋,即便是在攻灭晋国王宫时候遭到晋国虎卫抵抗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激烈。
传说中的晋国虎卫乃是全晋国最为强大的高手,人数千人却也比不上如今这些跟在燕凌身后的龙步卫,寒衣面具、钢刀硬弓,他们就如同是战场上吃人的魔鬼,所过之处无人幸存,龙步卫已经随着燕凌冲到了南唐兵阵的中心,却几乎未损一人。
曹潺傻了一样愣在原地,跟幸存的武隆守军愕然的看着公主带着铁骑从他们身边纵横而去,铁蹄溅起尘土飞扬,漫天的黄沙中这支军队就如同鬼神一般无敌天下。
五千虎贲也开始了疯狂的绞杀,个个以一当十。这次燕凌南下,随身带领的五千虎贲乃是精锐中的精锐,更是经历过幽州战场的血腥、最开始的那支虎贲军,将士个个勇武嗜血、五千虎贲如同一群饿狼一样扑进了羊群。
五万人的南唐精卒竟然没有反击能力一样被对方血腥的斩杀,战场上风沙漫天,几乎看不到人影,却能够听到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和战马悲鸣声。
这五万人的南唐精卒是彻底惊骇了,虽然知道北人高大,却不想这支燕人骑兵尤其的高大,他们个个身高接近两米,手里挥舞着数十斤重的大刀,一刀可将战马劈成两半,马上的南唐精卒更是无法幸免,他们身上穿戴厚重板甲,几乎刀枪不入,胯下纯种北疆王种战马,纵横如风。
南唐兵一开始便被对方给压制住了,这支燕人骑兵血腥的打法让他们丧胆,而对方却是气势随着战斗开始高涨,当这些燕人手中横刀见血之后,他们几乎个个都嗷叫了起来,如同怪兽一样恐怖。
五千虎贲一起推进犹如巨大的绞肉机,遇着既亡。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厮杀,五千人的燕军直杀得南唐军丢盔弃甲,闻风丧胆、南唐军锐气全无,开始在没有听到军令的情况下撤退。
五千人的队伍死死咬在南唐军后方,一路斩杀。
李宗元怒不可遏,他带着五万精卒而来,打算一举攻下荆扬码头,却被燕凌的铁骑杀的狼狈不堪,而且他却丝毫没有办法,溃兵如山倒,李宗元只能带着溃兵奔向江边。
可是燕军五千人的队伍如同鬼魅一般跟在身后,厮杀不放,南唐军撤退到江边已经是深夜,而战斗便持续到深夜,当李宗元带着丢盔弃甲的精卒撤退到长水边、靠着水军强大的弩机掩护才可以定下神的时候,燕凌却带着五千燕军虎视眈眈的立在前方的黑夜中。
浓郁的黑夜挡住了李宗元和南唐兵的视线,对面的燕军没有一人说话,更没有人高声呐喊,泼墨一般的黑夜中只能隐约看到刀兵反射的冷冷的光,还有战马长嘶、嘶鸣祁烈悲壮。
黑夜中被燕人铁骑盯着,他们犹如陷身狼群包围之中,南唐溃兵一夜未睡,在精神极度惊恐中度过了这个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的冬夜。
当东方的曙光升起,金色的阳光却驱不散南唐溃兵身上的寒意。
李宗元站在一处高石上检阅着手下的精卒,当伤亡数字报上来之后,李宗元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南唐五万精卒奔袭荆扬码头,遭遇燕凌五千虎贲铁骑,酣战半日损失竟然三万余人,如今站在河边靠着战船上巨大弩机掩护的南唐精兵竟然不足两万人。
而燕凌的军队就在前方一里出虎视眈眈,若不是因为有战船弩机,他们定然会冲上来将这些南唐溃兵斩尽杀绝。
南唐溃兵待在岸边犹可以感觉到燕人军队散发出来的冲天杀气,对方一夜追杀彻底击溃了他们的斗志,李宗元知道溃兵不可再战,无奈的带领骑兵撤退到了高大的战船上,扬帆东去。
燕凌带着五千骑兵缓缓行至长水边,目送南唐兵败远遁,猩红披风展于身后、猎猎江风中,五千虎贲走到河边,扔下了他们手中的头颅,三万余颗南唐军人的脑袋被抛进了长水,江水为之断流。
缩在战船上的南唐兵犹如惊弓之鸟,个个缩着脖子看着岸边的五千屠夫,眼中已经看不到仇恨,只有畏惧,那种害怕到骨子里的畏惧。
“本宫发誓!十年内必灭南唐!”
眼看着南唐兵要走远,燕凌纵马长水边,扬声大喝。
五千精骑紧随身后,一起呐喊:十年内必灭南唐!
燕军带着滔天的霸气追逐南唐战船十余里,吓得战船上的南唐兵瑟瑟发抖,因为恐惧,似乎都让他们忘记了燕军没有战船,不可能冲到江水中杀掉他们。
“南唐骄奢已到如此地步!如何不败!”船上的李宗元咬碎了牙齿,瞠目欲裂。
南唐强大依旧,只可惜南唐的军人已经不是五年前三战灭晋的军人了,在五年的时间中,他们竟然退化了,而且退化的这么快!果然,南唐国内富庶的温柔乡已经击垮了这些军人们的钢铁意志。
南唐已经太久没有战争了,当年的南唐精锐如今就防守在西蜀边境,李宗元此次带出来的南唐皇族骑兵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南唐军糜烂了,但是正因为糜烂,李宗元才要把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在这场大败之后,李宗元连发三道急书,增派南唐境内三十万大军攻入扬州。
用战争练兵,恐怕也只有南唐具有这样的国力,南唐人口虽然不多,但尚经得起消耗,南唐国库丰足更是能够支撑起常年的战争,但是燕国就不行了,燕凌纵然帐下精兵无数,但却没有太多的粮饷,这场战争打一年不行便打五年,十年!李宗元志在消灭大燕。
虎贲军沿河行进十余里,昨晚南唐溃败中有不少的残兵没有跟上大队伍,全都遭到了燕军血腥的斩杀,当燕凌带着虎贲回到荆扬码头的时候,便看到曹潺正带领着数百名残兵在打扫战场。
他们将南唐的无头尸体扔在一旁,将战死的武隆守军收拾起来,准备拉回武隆城,而南唐兵将身上的衣甲兵器已经被他们扒了下来,就放在一起堆积成山。
“武隆参将曹潺参见公主!末将战败,请公主责罚。”曹潺身上负伤十余处,但他见到公主带领虎狼之师返回,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扑到了燕凌身边,跪倒在地,感激公主的救命之恩。
“武隆兵弱,战败不是你的责任,你们可以战死殉国便是对本宫和燕国最大的衷心,起来吧。这里的装甲你们随便取用,剩下的装甲全部送到方敏芝的手中,他的水军需要这些装备!”燕凌下马扶起曹潺,一夜鏖战,燕凌依然精神奕奕、英姿飒爽、
曹潺低头不语,不敢看公主的脸色,纵然他带着将士怀着必死的决心,但是跟南唐精卒遭遇之后却并没有太多的斩杀,反而是被对方包围差点消灭了个干净。
曹潺这个粗犷刚直的汉子觉得十分丢人。
“王琦,你带领五千虎贲驻扎此地,若是南唐还敢来犯,就让他们有来无回!”燕凌冲着身后的王琦下了命令,王琦激动无比,终于有他带兵的机会了。
那些残余的武隆守军个个都好奇的看着公主身后的骑士,他们都知道公主带来了五百龙步卫、五千虎贲军,经过一场大战,斩杀南唐三万精卒之后竟然还剩下四千多人,伤亡不足千人,这样的队伍难道是鬼魂组成的吗?
带上受伤的曹潺,燕凌便带着五百龙步卫返回武隆,荆扬码头虽然城池破败,且可以提供五千虎贲十余天的粮饷,燕凌则是需要返回武隆为虎贲筹措粮草了。
武隆城昨天便接到了曹潺的快马传报,得知公主五千虎贲杀的南唐五万精卒人仰马翻、大败而归,当公主带着五百龙步卫出现在武隆城前的时候。数十万武隆城百姓赶出来迎接。
虽然他们知晓公主的恶名和恶行,但是这一次公主是真的扬威立功了,武隆知州曹青一身官府,重新带着千名官员迎接公主,这些外地的官员当初被公主的虎贲军锋吓跑,又被曹青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给劝回来了。
此时,这些外地官员们也认为公主初战大捷,肯定会心情好的不会责罚他们,所以他们个个腆着脸跪在地上高呼千岁。
实际上,燕凌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外地的官员,她的目光早已经越过曹青和众多官员,落在了城门内那个骑乘高头大马的男子身上。
燕王燕云芝并没有出城迎接公主,仿佛是在怨恨她昨天杀掉了自己的斥候,他身穿红甲坐在马上,就立在城门内静静的看着公主身后那五百名龙步卫,酣战之后的龙步卫个个寒衣染血、战马挂彩、但他们身上的锐气和杀气依然不减,反而比昨天更盛了。他们就像是一群怪物一样,杀掉越多的敌人他们便越发的强大。
龙步卫的精锐程度,燕云芝已经明了,他更想看看昨天战报上以五千重骑击溃对方五万精卒的虎贲军,战报上说虎贲军几乎没有伤亡,燕云芝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只可惜,虎贲军却并没有随着燕凌一起归来,听说是留在荆扬码头了,不能一睹虎贲军容和战阵实在是一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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