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承春 011、利诱

作者 : 恒见桃花

求收藏,求收藏将离承春。无限怨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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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被折腾的直到晓鸡啼鸣才被风辄远放开,勉强披上衣服,拖着疲软如泥的身子朝着风辄远行礼告退。

风辄远大喇喇的占据着整个床,闭着眼睛,呼吸轻微均匀,连眼皮子都不抬,也吝啬于回合欢一个鼻音,竟视她如无物。

合欢强忍着泪意和心中的酸涩揪疼,轻轻的拉开门,回头再望一眼半撩半掩的床帐,和那里面高卧无忧的男人,最终一低头,出去,顺手轻轻带好门。

身上滑腻湿热,合欢想擦擦身。挑亮微弱的油灯,看一眼睡在里边的牵牛,生怕惊动她。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到极点,就怕发出一点不该有的声音。

她背对着牵牛的位置,用巾子蘸着凉水轻轻的擦。时已深秋,虽然白天尚有余温,夜里却冷的厉害。合欢不可遏制的哆嗦着,牙关紧咬,还是不可控的发出轻轻磕打的声音。

委屈的泪涌上来,合欢几乎呜咽失声。她不恨风辄远的冷酷无情,只恨自己没用,这幸福就像手中的水珠,明明刺骨,却留恋贪心,偏偏不能自主,只能任它来了又去。再掬起,它便不是最初的那种心动,而是心恸了。

牵牛翻了个身,坐起来朝着合欢道:“大半夜的,你怎么还不睡?”牵牛面对合欢**的不着一丝寸缕的身子丝毫不以为奇,语气中只有不耐和厌烦。

合欢惊愕的僵住身子,咽下伤痛,勉强道:“呃,马上。”羞耻占领了她的全部心神,慌乱的扔掉手中的巾子,取过衣裳披在身上。

牵牛看了看窗外,星辰渐褪,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重新翻身倒下,嘀咕道:“神神道道的,真弄不懂你到底在做什么?”

合欢一想起风辄远那句“我喜欢你,可我更爱的是——”,就觉得心疼难忍,盯着牵牛曲线起伏的背影,心里一阵一阵的泛酸。她知道自己终究会被风辄远放弃,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会,她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离他最近的只剩下牵牛……难道是她?

是啊,他可以喜欢她,为什么不能喜欢牵牛?

尽管知道自己没有拈酸的资格,合欢还是不可遏制的觉得愤怒。

不该是牵牛,是谁都不该是她。

这一刻合欢恨死了牵牛。

睁开眼睛,翻过身来问:“马上马上,怎么还不熄灯?你到底——”却见合欢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沿,死盯着自己看,看的牵牛毛骨悚然,不由的扬声道:“你盯着我看做什么?你整天针线不拈,扫帚不动,这院里大事小情都是我一个人做,却还不让我好生歇息,天天大半夜的回来,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合欢咽下苦涩的泪。若真是表少爷瞧上了牵牛,她要想自己不被弃若蔽履,就得提前想办法把这牵牛……

心中闪过一缕寒意,却绽出笑道:“牵牛妹妹,怎么发这么大火。”说时竟然不披衣衫,就这样赤着身子坐了过来。

伸手抚上牵牛的脸,叹道:“妹妹真是可惜了……”

牵牛也不小了,渐知人事,见合欢赤着的身子上有点点班班的红,不自禁的红了脸,扭了视线道:“你,你多大人了,也不知羞,虽然屋里就咱们两个,你倒也避讳着些。”说时就把自己的衣服扔在了合欢的身上。

合欢咯咯一笑,道:“哟,牵牛长大了呢,我怪冷的,咱们也许久没在一起睡了,不如今天我们两个一起睡,聊聊天。”

牵牛道:“去去,做一天活怪累的,我才没精力和你聊天,去你自己床上躺着去。”

合欢却已经掀开被子钻进了牵牛的被窝,用手咯吱着牵牛道:“这院子里就咱们两个,你倒是不和我亲,反而越来越生疏了。”

牵牛笑的不可自抑,推拒着求饶道:“好了,我知道错了,姐姐饶了我吧将离承春。”

合欢这才停了手,两人安安生生的躺着说话。合欢道:“我知道你有怨言,可是都是表少爷的吩咐,我也没办法,不如以后咱俩换换,你去表少爷跟前……”

牵牛不禁有些酸涩,又有些自卑,赌气道:“我才不去,表少爷叫你,那是看上你了,我算什么。”

她和合欢都是平平常常的中人之姿,合欢尚有雪白的肌肤和丰盈的身段引以为傲,可对于牵牛来说,她自己则就什么都没有了。靠着合欢的这份怜悯去往表少爷跟前凑,那也太下贱了些,说不定还会自取其辱。

合欢却只是模着牵牛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傻瓜,胡说什么,我和你原是一样的,什么看中不看中,主子就是咱们的天,主子的话,就是圣旨,我哪敢说不或是。牵牛……其实我有时候很羡慕你的。”

牵牛不以为然的道:“行了,我又不妒嫉你,你不用说这种便宜话,晚了,睡吧。”

合欢也就一笑,没再说话。她忽然心里边有了另外的想法。表少爷那是什么人?那是天上的神,怎么会看中牵牛这样一个小小的婢女?

他所爱另有他人。会是谁?难道是将离?

回想起来,将离也的确是够吸引人的,那样貌,那身段,那气质,那折晰的肌肤……她站在小姐身旁,并未显的多逊色,反倒像是日月旁边的星辰,增色不少。

既然表少爷喜欢,必然就想要得到。表少爷要自己留住将离,必然是为了成就好事。怎么办?

合欢想的头疼,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压根没有选择。

主子想要,她就得帮着办到,否则表少爷是绝对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的。而且还要快,将离已经有所感应,若是被她发觉自己和表少爷之间有首尾,难保她不会告诉小姐或是夫人,到那时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全了。

合欢推了推牵牛道:“牵牛,你帮我个忙好不好?到时你要什么我便给什么。”

牵牛道:“我能帮你什么?”

合欢不急着说,却先问:“你先说你想要什么?”

牵牛想了想,眼神落在合欢那张极具了春色的脸,垂了眸子,道:“我一个下人,丫头,能有什么资格要什么?能够安身立命,勉强苟活就不错了。”

合欢便也跟着叹口气道:“你这话固然在理,可是人活着总得有个想头,或者钱,或者名份地位……”

牵牛却只是嘲弄的笑了一下,道:“算了,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说吧。”这回无论合欢怎么逗她说话,她都不肯说了。

合欢和将离这就有了往来。

将离虽怵着风辄远,可是天性软善,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想着,左右只是和合欢见面,躲着风辄远也就是了。他一个堂堂少爷,总不会到丫头的房里来。

况且她总奢望着能够提前把风辄远的狼子心性暴露出来,也好杜绝后患,禀承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无畏之心,也愿意时常试探合欢一试。

这合欢却是个精滑的,平时说话处处滴水不漏,纵然将离从她的眉眼以及她与风辄远寻常举动之间透着不寻常,但苦于没有证据。

她把念头打在了牵牛身上。

这院里,年轻的丫头也就她们两个,又同住着一个屋子,合欢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做的再严密,也瞒不过牵牛去。只是,要怎么才能让牵牛肯去夫人面前说话呢?

将离来给合欢送荷包,合欢却是不在,牵牛恰巧迎出来,将离便随同她进了她二人住的屋子。

牵牛请将离坐了道:“你且等等,合欢也就该下来了。”

将离笑道:“没关系,我原是想提前送个信的,又想着正好顺路,也就是两步的事,何必再劳烦别人。”四下打量,见两人的卧房虽然简单简朴,倒也整洁干净,便笑道:“我也来过两次了,怎么每次都是合欢姐姐一个人在表少爷跟前服侍?姐姐怎么不靠前呢?”

牵牛眸子闪了下,随即道:“那能怎么说,各人自有各人的命,合欢更入表少爷的眼,这种缘份,可是争也争不来的。”

将离道:“若是以前,我也这么样,但现在却不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不努力不争取,老天就是想给也没有机会不是?”

牵牛便笑了笑,道:“我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机会?比不得合欢,长的又好,人又伶俐……”

这便有了酸涩之意了,将离笑道:“姐姐这话可说错了,你们原是一般由老夫人亲自指给表少爷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将来表少爷飞黄腾达了,自然也少不了两位姐姐的好处,虽说平日做的活不一样,却是一样服侍表少爷,姐姐可莫打错了算盘。”

牵牛绞了绞手指,终是垂下头道:“是,原本是一般无二的……”

将离见她心动,便道:“我从前最伤春悲秋,原本一样的种子,却因为落入的境地不一样,有的落入小姐夫人们的花圃,便日日得到礼遇盛赞,有的花种却因为落入泥泞,终其一生都不能得展欢颜,好好的机会,白白的辜负,磋砣了大好年华。人也一样,好光景不也就那么几年么?”

牵牛没说话,许久才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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