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承春 031、无策

作者 : 恒见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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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僵着身子,头低的不能再低,像根木头站在那里。钟玉灵和风辄远轻言细语,她固然听不见,可是那时不时发出来的申吟和衣服西索的声音,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那种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

可是将离始终坚信,这种威胁是来自于风辄远的,而永远不会来自于钟玉灵。她一直坚信,钟玉灵对她是不同的,不只是当成一个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奴才,而是真的当成了姐妹。

正因为她不知道何以钟玉灵会拿她当姐妹,她一个高贵的小姐为什么肯屈从俯就一个丫头,可正因为这份模糊的不明所以,才让将离更加珍惜钟玉灵的这份难能可贵,越加珍惜这份举世罕见的姐妹之情。

可正因为钟玉灵肯对她好,她才愿意十倍百倍的回报钟玉灵。见两人谈的入港,便悄悄的往门边退。

风辄远看了一眼瑟缩如小兔子般的将离,突然出声道:“将离——”

将离如同被捉赃的小偷,吓的步子一滞,人就停了下来,接话道:“是,奴婢在,表少爷有何吩咐?”

风辄远和钟玉灵不知何时已经分开了,他赤着上身,随意而淡然的望过来,已然风姿撩人,钟玉灵衣衫整齐,鬓发却已经微乱,伸手拭了,抿唇含笑,亦望过来。

这一对已经微微喘息的男女,同时把视线落到将离身上,立时让将离觉得面红心热。她若什么都不懂得倒也罢了,可眼前这一幕却不知道看过多少,就连她自己当初只怕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迅速垂首低头,连手心都是微微颤栗的。汗渍茵蕴,变成了隐隐的水汽,将离就觉得浑身灼热不已,有点不受控制的又是怕又是渴望。

风辄远道:“叫你留你就留,不怕再被冻僵?况且也不是叫你白在这站着。”

这话给将离所有的行为进行了注解。

她不吭声,却终是没动,床帐就扑的一起落了下来,自行隔成了一个世界,把将离隔绝在外。

将离就觉得那软软的床帐,似乎是一道沉重的珠帘,僵硬而冰冷的打在她的脸上,打在她躁热柔软的心上,硬生生的疼。

她很知道自己现在的感受叫什么,她也很知道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没有资本也不该如此觉得受挫。

可她就是觉得受挫。这种被人直接排斥在外的境况,触发了将离心底最深最浓重的自卑。

不是第一次欣赏活,却早没有了最初的羞涩,好奇,情动。将离无视那锦被中翻滚着的两具躯体,以及他们发出的动静和申吟。

那帐子有意无意的半遮半掩,透露出无限春光。

将离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把所有的波动都压回到心底。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以什么方式收场,对未来之事一知半解又满是茫然,让将离觉得沉重。

她只是呆呆的想,为什么不走开呢?为什么不呢?走不成,走不动……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一切直指她自己的软弱和无力。

一切归于寂静,风辄远要茶水,巾子。不一会钟玉灵要热水,再过一会,床的喑哑的吟唱又一次开幕,这次风辄远直接叫:“酒。”

将离把酒盏递过去。

风辄远保持着与钟玉灵肌体交缠的姿势,欠起上半身,伸出手臂接了酒盏。他不无嘲弄的盯着将离看,见她满面的微红,就如同喝醉了酒的人,醺意上来,已经不能自持了。

他含了一口酒,俯去哺给钟玉灵,却又把手臂伸出来将酒盏交还给将离。将离接了,那里面还有半盏酒,便知道他是叫她在床边候着,近距离的欣赏他们的春景。

将离无动于衷。

却几乎是迅捷的扭转了视线。

可是到处都是不能看的禁忌,她的视线与钟玉灵修长的腿相触碰。年轻的肌肤泛着灼人的光芒,一道蜿蜒的液体缓缓的流下来,就像山间一道清泉,分外的刺目灼人。

将离像是受了针刺,矫枉过正,以极大幅度的扭身去避开这诱人的情景。这次落入她视线的是大红的鸳鸯戏水的被面。

像是被风吹皱的湖心,波纹荡漾,一圈圈泛起涟漪,猛的被抓皱,再被松开,推出来的仍是一堆蹙紧的褶皱将离承春。

风辄远伸手。

将离慌忙把酒盏递过去。

他并没看这里,接酒盏的手有些失误,正触碰到将离的手背。将离浑身一震,他那灼热的温度迅速传透了她的手臂。

她险些将酒泼洒倾翻。

忙抬眼看向风辄远,却见她正在吮吸着钟玉灵胸前的两枚红樱桃,像个不知世事的孩子,可偏偏发出的声音是那样**。

将离脸红如血,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风辄远的手指在将离的手背上蜿蜒爬行。

将离僵硬的站着,任他爬行到她的手腕。他忽然蜷起长指,在她的手肘处轻轻挠痒。将离再也无法忍耐,猛的甩手,酒盏立时从她的指间月兑落。

将离心中大骇,手忙脚乱的要去接,又觉得自己动静太大,怕是惊扰了钟玉灵。她圆睁双目,眼前只有钟玉灵那张痛快到极致,已经微微有些扭曲的脸。

酒盏无声的落到锦被之上,所剩不多的酒洇湿了大红的被面,红色变成了黑色。

将离立时退下去,道:“奴婢该死,这就再取一杯来。”

风辄远微微一哂。这将离太滑不溜手了,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竟然还能如此无动于衷,让他郁闷、愤怒。

当下狠力几个冲撞,把这股火气都迁怒到钟玉身的身上。

钟玉灵的申吟猛的又短又促,像是被谁捏着嗓子扔到了半空,又是骇怕又是绝望,却偏生带着几分无所顾忌,尖利拔高。

风辄远不由的微微一笑。不是他偏爱钟玉灵,也只有这个女人,才是与他最默契最贴合最温柔最温驯的女人。他可以在他身上得到自信,得到快乐,得到满足。

将离颤抖着重新斟满酒。

不断的摩挲擦拭着自己的手背,那上面像是被火灼烧过,像是被可恶的蛇爬过,又难受又恶心,恨不能搓去一层皮才好。

她好恨。曾经风辄远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引诱的少女芳心大动,到最后半强半逼,让她半推半就,成了他的禁脔。

现在变本加厉,更让她防不胜防。

她更恨自己,明知道前面是万劫不复,可她就是能忍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那万丈悬崖越来越近。一边忍着不能忍,一边又是恐惧的犯着恶心,这不是咎由自取么?

是她的容忍给了风辄远肆无忌惮的理由,是她的沉默让他以为那只是半推半就。这一切都只会让风辄远下手再狠一些,就为了逼她就范。

对面的人没变,尤其是风辄远。尽管经历过比现在更残忍的,更让人血脉卉张的,比这更惨痛的,可她自始至终还是那个软弱到骨子里的将离,她终是无计可施,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风辄远一连要了三回酒。

钟玉灵艳如桃花,身子柔如春水,申吟声中透着她无尽的快乐和享受。

从头到尾,将离看或不看,都能清晰得见,到最后也不过化成了苦涩的木然。

风辄远和钟玉灵对视一眼,都有些失望。这一刻,她们是彼此相通的,怀春少女,亲眼得见这样的事,羞涩是自然的,好奇也是自然的,到最后不免就会有几分心动。

可是将离却是这样的不开窍,千年古枝一般波澜不兴,连下手都没有机会。

钟玉灵朝着风辄远安抚的笑笑,披了衣服在床上坐起来,叫着将离:“将离,你来。”

将离就在床边,近无可近,只得做势靠前,却始终与钟玉灵隔着个**的风辄远。

钟玉灵伸手接过酒盏,送到将离的手里,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了……喝了这盏酒,暖暖身子。”

将离感激的看一眼钟玉灵。她就知道小姐对她是好的,知道她在这难堪,故此要放她走,就是要放她出去了,还怕她畏寒,特地的赏她一盏酒喝。

将离毫不犹豫的喝了个干净:“多谢姑娘,奴婢告退。”

钟玉灵却一伸手拽住了将离,含笑道:“将离,你别急着走嘛。”手臂用力,把将离生生的拽倒在床沿。

将离垂头,不可避免的把视线落在钟玉灵软女敕雪白的手臂上,抽身往后,挣扎着离开床,站直身子道:“姑娘请吩咐。”

她的手肘旁边忽然多出了一件东西。

将离猛的触见,登时受惊,身子往后就撤,差点把钟玉灵的身子都拖动了。钟玉灵缩手,不满的白了一眼风辄远。

风辄远无辜的回看钟玉灵。又不是他故意的,谁让她若有似无的就撩拨到了他呢。他若没一点反应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钟玉灵把风辄远推到床里,两人互换了位置,又一次拉起将离的手,半是央求半是恳求的道:“将离——我不要吩咐你,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肯不肯为了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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