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首订,求粉红将离承春。桃花不胜感激!
……………………………………………………
钟玉灵最近烦心的很。身边的人被母亲大惩小戒,都老老实实的跟猫差不多了,勉强苟延残喘,对她的监视却越来越严。
她已经很久没见表哥了。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钟夫人不许她过去晨昏定省,只是每天都过来看她。
就更别提像从前那样耳鬓厮磨的亲热。
可这情就像是蛊,在少女的身体和心灵上都种下了不可解的毒药,一旦沾上,就怎么也放不下。每每夜深,钟玉灵回想着从前和风辄远的点点滴滴,就觉得身上从内到外都燃着一把火,从头烧到脚,再从脚烧到头,煎熬的她难以入睡。
她咬着被子,眼里涌着晶莹的泪珠,只把将离恨的牙根痒痒。不是她,自己和表哥还在天堂中腾云驾雾呢。
钟玉灵知道母亲给了风辄远两个侍女紫藤和薄荷。初听这个消息,她无比的震惊。这两个丫头美丽灵秀,一直是母亲精心教的丫头,可是母亲竟然毫不吝啬的给了表哥,什么意思,还用去想吗?
风辄远是什么性子,钟玉灵再清楚不过。连风辄远自己都说不可一日无妇人。
母亲这是怕他去外边寻花问柳,再惹桃花债上身,索性让两个美艳的丫头拴住他的人,他的心。
可是,表哥的人、心和爱被两个丫头占去了,自己该怎么办啊?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母亲这招真是俗滥到极致了。
钟玉灵只好盼着表哥能说动舅舅派媒人上门提亲,到时皆大欢喜。她就可以和表哥双效双飞。只是,这一向如石沉大海,连点消息都没有。她还在要空寂的等待中煎熬多久?
她盼着表哥能来看看她,像从前一样,陪着小心道歉。或者解释,或者保证……可是保证什么?他能眼看着两块鲜肉在身边晃不下口?
钟玉灵气苦的想。就算是保证他不管睡在身边的是谁,心里始终想着的是自己,她也就认了。
可是表哥竟然一次都没来,他连个消息都不往这送,一天又一天,钟玉灵甚至都不知道他每天在做什么,又是不是在府里。什么时候出去的什么时候回来,又都做了什么。
钟玉灵恹恹的坐着,瞧见门口进来一群人,簇拥着母亲钟夫人进了芙蓉院,也只得撑起身子迎接母亲。
钟夫人看一眼面色苍白的钟玉灵,心下是又疼又恨。心疼女儿茶饭不思,做什么事都没精神,就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么?恨她不懂事,小小年纪。不辩是非,也不辩是谁,竟跟这府里唯一的外姓男子做下那等事。
传出去可怎么得了?族里定然要哄嚷把她浸猪笼,到时候就算是老爷也未必能保得下她。就算是瞒着。以后这婚事可怎么办?她已非完璧,将来又嫁给谁去?
哥哥和嫂子是注定要拿捏的了,书信早就寄出去了,这会他们也该得到了消息,可他们就坐的稳,愣是一个音讯也不回传。钟夫人吃了风辄远的心事都有,却又没法,除了旁敲侧击问他是否有家信,只能忍着。
钟夫人一向硬性,从来不知道服软是什么,更不知道低头二字怎么写,如今为了女儿的亲事,她不得不向势利刻薄的嫂子低头。
饶是她低声下气了,嫂子还要拿捏她,真让钟夫人痛彻心扉。
如今看着女儿这样楚楚可怜,慈母心起,只是一叹。
钟玉灵扑进母亲怀里,哽咽着叫“娘”。钟夫人抚着钟玉灵的头发,也滴下泪来,道:“傻孩子,人生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你现在可明白了?”
钟玉灵道:“我不,我不,娘,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爱表哥,表哥也爱我,我们有错吗?”
钟夫人气的圆瞪双眼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你俩无媒苟合,你说到底是错不是错?难不成你想被族里浸了猪笼,枉死冤生?你究竟置父母于何地你?”
每每母女见面,就难免反目,是以钟夫人一进屋,妈妈菖莆就早带人出去了将离承春。
钟玉灵红着眼圈看着母亲,道:“我愿意,不管是做妻做妾,我愿意,你们就当没生过我吧。”
“你!”钟夫人气的柳眉倒竖,指着钟玉灵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爹娘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大道理说了不知多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偏认定了风辄远。
打也打了,她就是油盐不浸,钟夫人相当的无力,手高高的举起,恨恨的要打下去。
可是钟玉灵不躲不避,将如花骨朵一样的脸颊呈到她近前,倔强的眼神里满是执拗:“你打吧,打死了拉倒,左右现在这么活着,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还不如死了痛快。”
钟夫人的手落不下去,也落下泪来,道:“好,去死吧,你去死吧,我不管了。等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钟玉灵倒怔住,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刚强的母亲竟然也会流泪,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一时心如刀绞,就挨着钟夫人坐下,攀着她的肩,轻声道:“娘,你,你别哭呀。”
钟夫人扭了身子不理她,立刻就拿帕子拭了泪。在她看来,流眼泪是一件极其耻辱的事,尤其是当着自己的女儿。
钟玉灵冷静下来,问:“是不是,舅舅舅母那边……有些波折?”
钟夫人不答,转过身来对钟玉灵道:“灵儿,你就听娘一句劝,和行遥断了好不好?强扭的瓜不甜,虽说是亲舅舅亲舅母,可是你真要嫁过去,也难免受到搓磨,娘怎么忍心?”
钟玉灵张嘴刚要反驳,终是闭上嘴,一声不吭。
钟夫人不再逼问,只慢慢的道些陈年往事。
舅爷风义扬其实倒还好,只是经商惯了,难免有些精刮的过分,钟夫人自幼失怙,只得仰仗着哥哥嫂子过活。
哥哥精于算计,嫂子也悭吝无比,一个铜子也要算计着掰成两半花,是以钟夫人未出阁时,虽是小姐之名,却是半奴半仆,家里的绣活都是她姑嫂二人包了。
因为与钟家是早年订亲,当初钟老爷也不过是寒门子弟,谁想一招中举,外放为官,竟然就鱼跃龙门翻了身。风家自知身份微薄,只怕钟家毁婚,因此早早的就想打发钟夫人出门。
钟夫人想着早出门也好。她性子刚强,嫂子刻薄,在外人面前是姑嫂和睦,关起门来也不知道吵了多少回。早些成亲,她也少受些闲气。
可是涉及到嫁妆,又起了争端。风家两夫妻只日日念叨家中捉襟见肘,穷的快要揭不开锅,就是不提陪嫁的事。
钟夫人一怒之下,与哥嫂断决关系,成亲之日,只带了个贴身小包袱,没带娘家一分一毫。风舅爷虽然觉得歉疚,但想着没有一分陪嫁倒也省心,左右妹妹嫁出去了,能得多少照拂,竟是不闻不问。
后来钟老爷又连边提升,风舅爷借着这位妹夫的名声,很是做了几笔大生意。年纪渐长,又起了与妹妹通复之心。
可是又出了一件事,因为生意上得罪了当地的土绅,风舅爷想让妹夫帮忙。钟老爷有心却无力,风舅爷最后只得赔了一大笔钱。因为这,两夫妻只恨妹妹记着前仇不肯鼎力,因此两家就又淡了下来。
钟玉灵挨着母亲,一时也觉得心有凄凄。她从母亲近麻木平静的叙述里,也能知道母亲所受的苦楚,若是自己真的嫁过去,只怕真的要受舅母的搓磨吧。
钟玉灵芳心乱跳,六神无主,还是强笑着安慰母亲道:“还好母亲嫁了父亲。”
钟夫人手一僵,半晌才缓缓的顺滑着钟玉灵的头发,眼睛更红,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叫还好?当初未嫁之时,见他腾达亦不忘糟糠之妻,只以为他是个衷情的。他们夫妻年轻时也的确如胶似漆过一段时间。
可是男人的心,何尝有个长久的?这才几年,老爷一得了去任上的空,身边已经不知道纳了几房美妾,只打量着她离的远又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故此维持着一副假象罢了。不然他怎么连过年都舍不得回来?也不肯叫自己的妻儿随同上任。
钟玉灵听着母亲叹息,便坐直身子,缓缓的跪下去,道:“娘,女儿知道错了。从今以后,女儿一定听娘的话。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钟夫人欣慰的笑道:“好,有你这话,娘就放心了。快起来,别跪在地上,凉。”
钟玉灵却不起,往前膝行一步,伏在母亲膝上,道:“娘,女儿有个请求,能不能,您别再管我和表哥的事了?”
“什么,你?”钟夫人气的睚眦欲裂。
钟玉灵忙顺着她的心口道:“娘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可表哥,都是真心的,可是女儿也知道你和舅母不睦,是以从一开始,女儿就没想着嫁给表哥。”
“那你怎么还……”钟夫人气的说不出话。
钟玉灵柔柔的一笑道:“娘,青春年少,好时光就那么几年……我不求和他一辈子双宿双栖,毕竟恩爱到白头的夫妻能有几双?我只想着,在人生中最美丽的华年,他把他的给我,我把我的给他,才不辜负这美丽的生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