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承春 133、包庇

作者 : 恒见桃花

将离吓的差点尖叫出声,慌忙捂住嘴将离承春。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会是刚才她做的一切,他都看见了吧?

他会怎么做?叫起来把她扭送到官府,还是就此杀人灭口,还是……

一颗心跳的怦怦的,她很想择路狂奔。可是,后头有鬼,前面有魔,她竟然无处可逃。这时候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张清逸绝伦的脸,在月光下不沾染一点世俗的烟火气,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泛着灼人的暖意。

将离神经一松,整个人就坐到了地上。

是林暮阳。他是这一家之主,看到了这样污秽的事,他会怎么做?谁都有可能包庇她,唯独他不可能。

他自己就是朝廷要员,怎么会循私枉法?

将离很知道自己应该匍匐过去,做哀哀哭泣状求他高抬贵手。本来也不是她的错,是风辄远这个无耻登徒子先威胁她,想要对她不轨的。她不过是自我保护。如果她不打晕风辄远,这会落到他手里,不定悲惨成什么模样了呢。

到时候,又给了他得寸进尺,继续威胁她的把柄。

将离狠狠的闭了闭眼。不,她绝不求饶,绝不跟他求饶,绝不。

林暮阳蹲,手落在将离的脸上。他的手很暖,也很干躁。他并没有模到湿湿的泪痕,只看见将离戒备的抬头,审慎的盯着他。

那模样,绝对像乍起毛来的猫。他很肯定,她随时会伸出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脸上留下几道深刻的血痕。

他却并没有收手,反而加重了力道,像是抚模着最上等光滑的瓷器。每一下都凝聚了他的喜爱,他的占有,他的霸道。

可是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轻柔:“别怕,将离,别怕。”

微微轻颤的将离停止了哆嗦,灰白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镇静,在他温暖的抚模下,血液慢慢回复到最正常的速度。

她仰着脸,看着林暮阳,像是最卑微的尘中之粒。看着掌控生灵生死的天神。

林暮阳重复着:“别怕,将离。”

将离奇异的有了勇气和力量,她为自己辩护:“是他先行不轨的,不是我,如果我不动手,我就会……”

“我知道。”林暮阳只说了三个字。

将离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他说他知道了,那么他会相信吗?她固执的问他:“你会相信我吗?”

很多年后,林暮阳都记得这一刻的场景。月色下。将离像个受惊的小刺猬,蜷曲着身子,睁着一双明明很忧伤的眼睛,却执拗的问他:“你会相信我吗?”

他为什么要相信她呢?论起亲疏,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林暮静的妻子,可她同他没有血缘。相较起来。风辄远和她,对他来说一般远近。

但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当然相信你。”

将离在他的眼神里绽放,娇艳如花,那一瞬间的笑颜。足以让他铭记三生三世。因为那笑里,不只有轻松、欢快。还有解月兑,更有对所有遗憾的弥补。

就仿佛。他曾经亏欠过她,没有相信她,从而使她蒙冤一样。她在这句“我当然相信你”的话里,把她所有的愁怨都化解了,可是这笑里,仍是带着与生死息息相关的伤痛,让这朵笑颜带着浓烈的腥红色,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不可磨灭。

林暮阳蹲,把将离柔弱单薄的身子紧紧的揽在怀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口会这么的疼。

将离的笑比将离的泪更能刺痛人心。

也许没人知道,可他自己知道,林暮静的隐疾,对于任何一个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永远无法给将离一个完整女人所能享有的幸福。

就算将离此生不能再育自己的孩子,但她也不该被剥夺这种追求幸福的权力。

他对她怀有歉疚,比他当初亲自喂下她那碗药时还甚。他不愿意去想是因为什么,可他再见到将离的那一刹那,他真的很想,像现在一样,把她纳入到他的怀里。

看着她和林暮静言笑宴宴,举案齐眉,夫妻和美的模样,他真的很嫉妒。

将离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这一刻,她似乎真的放下了她在前世,对于林暮阳的所有愤怨。

泪水无尽的往下流,她不顾及现在她是什么身份,他又是她的什么人,她只是尽情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任凭眼泪洇湿了他的胸口,暖热变的冰凉,衣服变的冷硬,摩擦着她柔女敕的脸颊,微微有些疼。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月上中天,时间已经很晚。

将离从昏昧的意识中清醒过来,她猛的推开林暮阳,胡乱的抹着自己的脸,慌乱的道:“我,我该回去了将离承春。”

林暮阳松开了她。

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坐在了地上,而将离则一直伏坐在他的膝上。

将离脸色通红,她这会才意识到她和他这个动作有多暧昧。她可是林暮静的妻子,而他则是林暮静的四哥,她怎么能和他抱在一起?她怎么又……

林暮阳很镇定的道:“我送你回去,就说你崴了脚,又迷了路……”

将离点点头。她又回到了现实,他和她终是身份有别,她不能把这一时的糊涂任性放在心头,再任凭自己一错再错下去。

不管林暮静会不会问起,她总得给他一个交待。

林暮阳带着将离东绕西绕,一路上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一前一后,也隔了一段距离。甚至没走多久,就遇见了来寻林暮阳的孙毓。

他把孙毓叫过来,小声的吩咐了两句。孙毓应一声,道:“爷放心吧,小的办事,您只管放心。”

林暮阳瞪他一眼,道:“今天晚上你没看见过我。”

孙毓道:“是是是……”垂头快步的溜走了。

将离猜着孙毓是处理风辄远去了。不由的彻底放下心,只是一时怀疑林暮阳怎么会这么好心,不仅包庇她,还替她遮掩,并且妥善的安排好了一切。

他到底揣着什么心思?

转瞬间就进了内院,有丫头仓皇的迎上来,道:“四爷,女乃女乃正到处找您呢?七爷醉了,七女乃女乃又不见了……”

正是朱氏身边的玲珑。

林暮阳道:“慌张什么?七爷呢?”

“已经送进了房里,只是这会正闹着要去寻七女乃女乃回来。七女乃女乃身边的信儿还在院子里跪着呢。”

将离心头一跳。觉得十分不安。信儿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冷丁不见,她便出了事,是谁都得往坏里面想,明日若传出风辄远在湖边假山失足,林暮静会不会便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呢?还有朱氏,她也不是傻瓜,疑心一向都很重。

林暮阳安抚的看一眼将离。吩咐道:“去把你家七女乃女乃送回去,她在湖边迷了路,又崴了脚。把那信儿拖出去……护主不力,她刚才跑哪去了?”

他这一吩咐,玲珑不敢怠慢,另有两个主事的妈妈先一步去拿信儿。

将离于心不忍。抬头要替信儿求情,却被林暮阳的眼神震的不敢再说话,他无声的张了张唇,吐出两个字:保重。

将离眼睛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再见,再也不见。她和他,到此为止。

忙低头行礼再次道过谢。这才跟着玲珑回去。

林暮阳的态度镇定,神色从容,下的命令又是说一不二的,就算是府里想起谣言也不敢了。这件事出人意料的,以极其平静的方式平息下来。

林暮静本身醉意甚浓,等将离回去时,不及解释,他早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也没听见府里传闻风辄远的事。

将离便明白,林暮阳做事一向滴水漏,只怕等到过些时风辄远的事被翻出来,只怕也早就面目全非,绝不是昨天发生的那样了。

却说朱氏,送走了林暮静和将离上车出府,便着玲珑进来,问她昨天晚上的情形。

玲珑道:“奴婢依着女乃女乃吩咐,去见四爷,就在内院长廊上遇见的。四爷在前,七女乃女乃在后,两人中间隔着老远,瞧那模样,没什么不妥……”

她知道朱氏想问什么。可是她怎么看到的就得怎么说,没看到的,也不能妄加揣测不是?

朱氏哼一声心道:“妥不妥的,是你那双眼能看出来的么?”不过她没有证据,不能栽赃嫁祸,更不能让林暮阳知道她已经起了疑心。

况且,林暮静夫妻这就要起程了,她要是为了一个已经离开的女人和林暮阳起了冲突,实在太不划算了。

她便叫玲珑服侍她更衣,对着镜子,理了半天鬓发,又不免看着自己眼角的极细的细纹伤感了许久,这才叫窈窕提着她给林暮阳炖的燕窝粥,亲自送往了他的书房。

林暮阳昨晚回来,醉的不轻,差一点人就撞的雕花隔扇上了。喝了一盏醒酒汤,也没多大效用,倒头睡了,半夜还起了一回,吐的天翻地覆。

由不得朱氏不相信昨晚他果然和将离什么都没发生。一个醉成这样的醉鬼,他能安排什么?他又能做什么?毕竟人来人往,府里一直不断人,他如果真的和将离有什么首尾,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林暮阳的习惯很精准,一过五更,再醉人也醒了,早早的去了书房。朱氏要扮贤妻,便趁着晨光美丽的时间,用锦绣掩了所有的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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