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这星空真美容颜有惑!”颜宛性子温宛,就算在军营这种处处阳刚的地方也没有忘记浪漫一下。
颜容抬眼看了下帐篷顶上开的天窗:“嗯。”
星空确实很美,说起来,这个世界污染小,从地面看上去,星空明亮璀璨。但在这安静的夜里突然看上去,她却想起那年刚刚从这个身体里醒来后得知这是个陌生的朝代陌生的家庭时,不甘心地想要证明这也许是同一个星球的不同时间,结果花了几夜观天象,最终也没能找出星空的那些恒星位置与以前看到的有所相似。
那时候她想,美是美,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而现在她却想,好不容易有了些归属感,有了牵挂的人,怎么又要面临分离?
没错,天空里的群星中,有一张人脸紧绷着:“什么时候走?!”
这才多久啊,虽然分别了近三年,可她从那偏僻的深山老林里出来还不到一个月好不好?!
“那个,再过三十年好不好?”颜容用意念小心地问。
“你在空间里的试练地已经不能满足提高能力的训练了,难道这几十年里你打算荒废?!”
“那,再过三年好不好?”颜容觉得从三十年降到三年,一下子缩了十倍,她已经算是很好商量了。
但那边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给你三个月!”
“哎!”没等她再继续讨价还价,那边已经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莫名的通讯。
颜宛听到她急促的呼声,吓了一跳:“阿容。怎么了?”
转头笑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你和大哥可有订下终身大事?”
这话题转得够远的。颜宛的脸一下子红了:“我们出洛京时倒是有传言说皇上有意给大哥指四公主。”
颜容想了下四公主其人,觉得若这几年没有变太多。还算是个好的,便点点头,继续问:“那姐姐呢?”
“我。没听大哥说起过,祖母倒是提起,但大哥说他自有主张。”颜宛的声音小小的,但还是忍着羞意说出来。
姐妹两躺在一张床上小声地说着夜话,不就是交流这种秘密的吗?她们之间虽然这样的交流不多,但颜宛知道感情好的姐妹之间常有这样的交流对促进双方关系有很好的作用,她对这个是很向往的。
“也不是知道大哥是推托之词还是真有打算。”颜容皱眉转过身。正面看着颜宛,“姐姐你自己呢,有没有中意的?”
就算在星光的淡淡光芒里看得不是很清,颜宛脸上的线色却明显得不用细看。小妹你这问法也太直接了吧?
“唔,没。没有。”颜宛嗫嗫,几乎不能言。
“姐姐,你开口的时候在犹豫,到底是不好意思还是真的没有?”颜容问得很认真。
颜宛大窘:“真没有!”
之后颜容没有再说话,她在想,要不要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让他们激活息国之气,也就是用于转换他们的灵魂,开启第二世的“药引”。
颜宛见妹妹的呼吸声平息绵长,似乎睡着了。心里有不再被追问那羞人的问题的轻松,却也有不能反问小妹的遗憾。算了,明天再找机会便是。
颜寰来了几天,虽然每天都有颜大将军的副将招待他四处参观,也在每天的晚饭时能与他一起共进,但说话一直没能说几句。反倒是颜宥几乎跟在颜飞毅身边形影不离。在他们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底层的士兵都在悄声议论。
“大公子似乎不得大将军心呢,那是在冷着他吧?”
“听说他们早就月兑离了父子关系,还是大将军把宥副手带回去认祖归宗之后的事!”
“不过听说大公子也是将军了?听那些将军、副将们都叫他小将军?”
“这个你还不知道吗?大公子是洛京西山大营的将军,当今皇上亲封的!”
“也是,父子两人都手握重兵,若是他们关系好,京里那位就坐不稳了。”
“嘘,这种话不要乱说!”
“不过这样的话,反正大公子已经有了出路,大将军抓紧培养二公子,以后一门两将军,这不是更好吗?”。
“对啊,好处都得尽了!不然的话大公子袭了将军位,二公子可就只能是一般的庶子,要想升任只能凭军功!”
颜容对于这些议论并不放在心上。若不是知道颜飞毅身中蛊毒,她或许也会猜颜大将军是想要利益最大化吧?
这天,颜寰候在主帅营前半日只为等大将军,却听有人来找他说大将军在他的营帐等他容颜有惑!
飞快回转,只见颜大将军坐在帐篷的外间正位上,颜宛与颜容端茶倒水。颜宛不停溜眼偷看,颜容却是一眼未视。
“大将军!”颜寰纵然进得来,也只能坐在下首。他在帐外没有看到那庶子,进来在颜飞毅身后也没有瞧见,心底不禁诧异。
“我这几日都在忙,听说你在找我?”颜飞毅严肃得没有一点面对自家儿子的感觉。
“只是想知道父亲您的近况。”颜寰倒是放松了不放,“京中安定,皇上的大业也红火,我在西山大营闲了下来,便想着出来走一走,好男儿不走四方怎怀天下?”
“说得好!”颜飞毅一击掌,声音响亮,“只是走不行,还要多看多想!”
“是,孩儿谨听父亲教诲!”颜寰眼圈红了。
“这几天我让人带你查看营地,可有何发现?”颜飞毅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颜寰突然头皮一麻。难道自己暗中查探的时候惊动了谁?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面上一点惊慌之色也不露。
“除了这里的兵士更加强壮有力更多外,和西山大营倒是差不离的。”颜寰大略说着,想要换个话题。
但颜飞毅今天来显然不是单纯的想要叙旧:“听说西山大营有一种特别的训练方法?不知寰郎可否给为父说一说?”
颜寰刚想开口,却见颜飞毅摆了下手,却突然一捂胸口吐出一大口血来:“噗!”
“爹!”颜寰激动地冲上去。
颜容耳朵动了动,嘴角一挑。她本来就站在颜飞毅身边不远处,现在第一时间就走上去,手一动,金针飞出,正中颜飞毅胸前几个大穴。
颜飞毅头一歪,就这样倒下去。
“爹怎么了?”颜寰一着急,也不记得自己以前多痛恨他,急得完全冷静不下来。
“来人啊,大将军晕迷了,快传军医!”颜容第一时间走出帐去给外面的人传话。
很快就有人来把颜飞毅抬回他自己的营帐里治疗,颜宥也出现在队伍里。颜寰急着跟去,却让两个妹妹留在帐中等消息。
“大哥怎么不让我们去?”颜宛其实也很着急。别管以前有多大的恨,真正看到他处于危险时却不可能不担心。
“军中不许女子出入,我们若是跟着去了,大哥顾不上,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糟糕?”颜容柔声地劝着,“大将军那里没事的,若我没有看错的话,他是因为想要压制蛊毒伤了内里才吐的血。”
“压制?”颜宛听得云里雾里,“不是说中了蛊毒的人都会听命于别人吗?这蛊还能压制?”
“我说的压制不是把蛊毒的反应完全压下,而他压抑着下令人要他做的事说的话,局部做出不同的动作来。刚才他要大哥说西山大营的训练方法,但在大哥开口之前又抬起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那时候他抬起手是不是很吃力?”
“对,你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到,父亲抬起手时好像那手重得不是他的一样!”
“那是他压制了蛊毒后做出来的,别看只是这样一个动作,但蛊毒的力量很强,所以他才会伤到内腑。”
“那怎么办?阿容,这蛊毒虽然也有个毒字,但他们都说与我们一般说的毒完全不同,你能不能解啊?”颜宛说这话时,已经慌乱着急得语无伦次。
“姐姐,镇定!”颜容犹豫了一下,走上去把她拥在怀里,轻拍她的背安慰着,“我在想着办法呢。”
颜寰一晚没有回来,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才一脸憔悴地进了帐。
“大哥,父亲怎么样了?”颜宛一见他马上问。
好在外面有颜励和颜展看着,不然真担心会有别人听到这话。
“别急,父亲早晨就醒了,他也就是身体太累了,旧伤又没好全才吐的血,服过药休息一下就好了。”颜寰安慰道。
颜宛的表情奇怪:“军医是这么说的?”
“是啊,怎么了?”颜寰一夜没睡,又是担心又是乱想的,精神也已经很疲惫,问完了才突然意识到大妹妹的表情不同,“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在颜飞毅刚倒下的时候,颜容在第一时间里扎了几针,却在出去传话回来之后就拨了针。那些军医自然看不出来,但他们当时在帐里,自然是知道的,也是出于对颜容的绝对信任才没有置疑。
“父亲是因为压制蛊毒才吐的血!”颜宛便把颜容的话说了一遍。
“原来父亲不是心甘心愿给那些人办事的,他到现在都还在反抗。”颜寰的双眼又红了,声音有些低哑,“我们若是早些知道,早些来找他就好了。”
“当时因为蛊毒受到压制后反噬,我扎的针就是在这个时刻。若是我没有判断错的话,那个控制人就在附近,而且必定因为我扎的针而受到一定的伤害。大哥你发现哪个人反常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