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怕在对于自己生命威胁的面前,哪怕她无比确定心底真的对于他没有任何感情动容,却还是无法下手。
袅袅忽然又是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下不了手,就远离吧。
袅袅的眉心微微蹙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此刻已经是全然的冷漠,毫无一丝温软,不存一丝情感。
这才应该是她。
心中决定一下,袅袅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忽然想到杜家,唇角邪肆的勾起,在这里已经玩得够久了,若不是莫名其妙失忆那短时间,她也不会和璃晔闹出这么长时间的纠缠不清,哼,杜家!
显然,袅袅姑娘再次把这笔帐直接算在了杜家的头上。
不过,禁术究竟是什么?
竟然连璃晔都对那禁术讳莫如深,今天她多番明示暗示的追问都被璃晔避开了话题,根本没有谈及。
不行,她要问清楚!
袅袅猛地从床上翻坐起身,朝着璃晔的房间走去。
“璃晔,璃晔!臭……呃,璃晔美人,那个我有问题要问你!”原本气焰汹汹冲进璃晔的房间想要好好“审问审问”的袅袅姑娘,在璃晔一个云淡风轻的眼神扫过后,顿时气势全无,整个焉了,后面的话说的也有点中气不足。
忽然一想,不对,不能再这样被他吃得死死的。
袅袅浑身的气势猛然一凛,整个人似乎变得冰冷起来,那是一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冰冷。
反手便在房间内打下几个结界,身影一动已经歪到了房间内一张十分奢华的塌椅上斜倚而坐,那般姿势慵懒随意,却又在不经意间显得格外肆意霸气:“说说那禁术是什么。”
璃晔抬眸看向袅袅,这样的她,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甚至带着几分不解和诧异。
璃晔很少有事情不明白,除了他天生便无心无情,以及她。
因为她,他似乎懂得了什么叫心,什么叫情,他却始终没有懂得她。
眸光微微闪了闪,璃晔深深的看了一眼袅袅,却依旧见她只是那副疏离凉薄的模样,垂眸掩去眸中的深色,缓缓道:“禁术是以七七之数人的精血为祭,形成阴阳逆转阵,破坏天地平衡,逆转阴阳,耗尽精气,入阵之人枯竭殆尽,阴阳逆转,死气如体,形如行尸。”
顿了顿,又道:“一旦入阵,便是九阶强者,也难以逃月兑。”
这禁术自然十分阴毒,所谓逆转阴阳,便是能改变性别,耗尽入阵之人的精气,使其全身精血干涸,瘦若干尸,死气遍布全身,却犹存一丝生气,苟延残喘。
他不愿提,只是不想她面对这般阴毒的东西,那禁术能威胁到她,却于他来说不过挥手间便可毁去,他不过举手之劳,为她毁去便是,可是,她却不愿他为她遮挡这世事险阻。
“逆转阴阳?”袅袅忽然粲然一笑,眸中的寒意如冬日不得融化的厚冰,没有丝毫温度,“好好!她杜家好气魄!”
胆敢算计她袅袅的人,还真没几个活的安稳的!
看来她对杜家的动作,真是慢了!
袅袅身形一动,人已经掠了出去,绵绵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凛然的坚决:“不需要你插手,我的事,喜欢自己彻底解决!”
那彻底二字,带着森然寒意,萧杀而漠然。
那般的口吻,不经意间所透露的凌驾于众生之上威压,那是属于皇者睥睨苍穹的气势,自骨子里流露的倨傲尊贵,不容人有半分亵渎逾越的强大气场。
就连璃晔也被这种气场震得微微一怔,看着那道似乎击碎了这段时日所有的熟悉的陌生,眸中闪过一丝黯色,却是一闪即逝。
水色剔透的眸光微微一漾,随即整个人缓缓变得透明了般,瞬间便跟在了凌空翻越的袅袅身后。
在识海中召唤了小二和小三的袅袅身形电闪的朝着杜家凌空掠去,突破武圣,早便可以凌空飞跃,只是比较耗内力,所以一般袅袅都是懒得用的,平日都是用轻功身法,今天似乎才是第一次使用这凌空飞跃。
忽然,袅袅的身形顿了顿,神识瞬间流水般朝着四周铺散开去,半响才低低的“咦”了声,“奇怪,怎么总感觉有人跟着我?”
那是一种修炼者的本能直觉,尤其是她修炼这么多世,神识亦是远超于常人,一般这种直觉从来不会失误。
又用神识彻底的查探了一遍,仍旧没有感知到任何人的存在,虽然还是有点奇怪,袅袅却没有再去理会,因为她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危险,而且那种感觉也只是一瞬,所以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了。
今天就彻底结束这麟城那些把心思动到她头上的人吧,过几天就启程往极北之地去了,至于璃晔……实力差距摆在那儿,她既然不能抹杀他的存在,便只能离他越远越好。
决定一下,当形更加快了几分。
其实,是不是真正因为实力才不能抹杀,还是其他,袅袅恐怕连自己都弄不清楚。
杜家密室。
一室诡秘氛围里,杜依依看着眼前正瑟瑟发抖的一众男女老少,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把他们带下去,布阵!”
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都是被杜家以征集下人的名义买了来的,这些人眼里,杜家就是高在云端的世族大家,他们能来这里就是几辈子修的福气,说不定日后他们的子女后代还可以因为杜家的荫蔽而得到修炼资源,成为地位尊崇的原师,或者是仅在原师之下的武师。
但是一进了杜家大门,他们一行总共四十九人竟然被人直接带到了这个奇奇怪怪四周墙壁和地面都画了奇怪符文的密室里,面对摆惯了架子的杜依依,在二阶原师的威压下,各个都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眼前那位可是杜家的大小姐,可是他们的贵人啊!
战战兢兢中,除了惶然不安,还带着几分荣幸之感。
此时听说要带他们去什么布阵,大多数人是没什么反应的,想着既然是被买来的下人,自然主人说要干嘛就干嘛了,少部分人责有些诧异,皆是不明白这布阵为何?在他们眼里,做下人的不就是伺候主子吃饭穿衣打扫门庭什么的等等的粗活,布阵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所有有些茫然和疑惑。
只是,其中一个年岁较小的孩子闻言便有些错愕疑惑的抬头看向杜依依,他也不懂。
杜依依本来就在拍卖行里受了一肚子的气,被那个她曾经丝毫看不起的所谓毫无身份背景的小贱人抢走了千年凝霜花不说,还因为和她抬价让她被太子哥哥一掌拍得重伤,此时都还在疼。
那个素心小贱人更是时时挑拨她和太子哥哥的感情,背地里更是冷嘲热讽,偏偏她去找太子哥哥告状,太子哥哥却一点都不相信,还口口声声说那小贱人温柔体贴要她跟她好好学学。
杜依依越想越气,此时这个卑贱的平民凡人竟然还敢抬头看自己,“啪”的一掌直接将那孩子拍到了墙上,那孩子甚至来不及惨叫,便已经被那气急后运足原力的一掌拍到墙上后撞得血肉模糊,脑袋“砰”的一声被撞得炸裂,一片红白相间的黏稠物体飞溅在那符文之上,那一条条诡异的符文顿时散发出阴寒的光芒。
“啊——”
“杀人啦!杀人——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在这布满诡异符文的光线也有点暗沉的密室里,顿时更添几分诡秘阴森。
那剩余的四十八人见那位所谓的贵人竟然动手就杀人,这下顿时炸开了锅,求生的本能使得他们猛地爬起来就四散奔逃,径直冲向那道关闭的石门,也顾不得害怕那凶神恶煞般站着的七个护卫,拼命的拍打那石门。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开门!开门!”
“砰砰——”石门被拍得砰砰作响,却没有丝毫动静。
那七个一身黑衣的护卫模样的男子有些嘲讽的看着那些拼死挣扎的人们,笑得格外欢畅。
其中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伤疤将整张脸划成大小不一的两半的男子更是指着那些拍门的人大笑:“哈哈,这些凡人,临死还给我们找乐子!”
女人和老人比较胆小一点,早已经被吓得不能动弹,两脚发软的蹲坐在地,看着那具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的尸体两眼发直。
“吵死了!竟然还敢逃跑!把他们都直接杀了布阵!”杜依依更是烦躁,直接对着密室门口站着的两排七人下了杀令。
对于她来说,这些蝼蚁般的凡人,根本都不该动逃跑的念头,乖乖的等死不就好了?
反正死了跟活的没什么区别,就是活人祭阵会多一些怨气多折磨一下入阵之人罢了,现在她已经打死了一个,其他的死和活着根本没区别了。
有些嫌恶的瞥了一眼那被她一掌拍死的孩子,顿时用抽出腰间的丝巾掩住鼻子,移开了视线。
七个护卫听到杜依依的命令,顿时狞笑着抽出各自的武器,朝着那些人扑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