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45消亡
这幺毛一直在吴老师家划拳，划到三点过，岑惠找来了，在院子里朝他招手。“有事呀？”他问着也不站起来，只顾喊“五魁首，三多多。”岑惠上来拉着他的手说，“你爷死了。”
“死了？”他腾的站起来，“不可能。”岑惠拉着他就跑，“我还会咒他老人家呀？”他甩开她跑起来。
“等等我，……你慢点……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他慢下来。她追了上去，“嫌慢就背我，我慢慢跟你说。”他矮子，她一下飚到他背上。他小跑着，她在他背带着嗓音说：
“都怪小毛狗，他偷了录像自己去做，其他那几家也录得了。……早晨我去找你，老山羊跟爷爷正在说这事。他说考虑到是一个村的，怕爷爷见怪，来打声招呼。爷爷听了，骂着败家子去二伯家，进门时绊了一跤就起不来了。死的时候指着我说，叫他把那些鬼东西烧了，省得他没出息。”
幺毛知道爷爷的意思，站着呆了呆放下岑惠问：
“在二伯家断的气？”
“嗯。”
这么说爷爷的后事是在二伯家料理了，想着驮着岑惠又跑。
“哦!爷爷还攒下了三万五千块钱，他一分都没有给你家，都给那三家了，一家一万，留了五千做他的安葬费。”
幺毛跑着心想。好，这样好，省得大伯他们说爷爷偏心。烧了好，我是没出息。想着回到家，进屋把那些鬼东西收进编织袋提着来到二伯家，朝爷爷的尸身屈膝一跪说，“爷，那些鬼东西我拿来了……”说着脖子就一阵哽咽，母亲拿了棵孝帕在他头上一缠，他即刻感到脑袋木了，挥泪站起来，把编织袋里的经书和录像带哗的倒进了老万烧纸钱的铁锅里。当二伯从外面进来时，一切都来不急了，书和像带哄哄的燃得正旺。
“哎呀！我说幺毛啊幺毛，你做事怎么就像个野鸡呀，顾头不顾尾的。我问你，你爷的事怎么办？”是啊，爷爷的事怎么办？幺毛傻眼了。“嗨！你这个娃儿呀，得罪了老山羊他们，还要整我去求人家。嗨！真是……”
二伯的话让他如受鞭笞，省略号仿佛第二鞭下去前的痛苦等待。只听二伯自言自语的，“他妈的，外国人做事就是不把稳——怎么就不会整把锁把它锁起来呢？”二伯的话听着可笑，却又说到了点子上。这个幺毛懂，他上过计算机课，要是能像计算机似的设密码也不难，可成本肯定高，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盗版影碟了。
雷二伯见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只得对一旁的老万说：
?“老万，你都看见了。麻烦你去把老山羊找来，懂不懂事，师父死了，他再怎么也该主动上门来看看吧。真是，娃儿不懂事得罪了你，总不至于连死了的都恨吧。”
幺毛考虑到老山羊恨他，只得避开回家。岑惠小鸟伊人的跟来，坐他身边拉过他的手来抱着说：
“幺毛哥，爷爷不在了，你说我们的事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
“还什么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永远这样吧。”
“不这样你说怎样？……结婚吧，你年龄又不到。”
“我不管。……你请个媒去跟我爹妈说说，把婚定了总行吧。……再说你模也模了，亲也亲了，我就是你的人了，我总得尽尽心吧？这种情况，我家总得来下祭吧？”
幺毛一听明白了，她是想要个名份。心想定下来也好，省得她疑神疑鬼的烦人。想着把她搂在怀里说：
“这有多难，我跟我妈说，明让我小舅来办这事。”
二人正说着婚姻大事，老万推门进来倚老卖老地对幺毛说:
?“嗨，你这个娃儿呀，聪明起来呢又聪明得不得了，憨起来呢又憨得不得了。你看，人家翘尾巴了不是。”
?“这么说，他不愿来。”
“人家也没这么说，倒是有点怕你再翻录的意思。”
?幺毛一听暗骂道。杂种的些，老子做不成，你们也别想做。
想着递了个眼色给岑惠，两人避开老万，去外面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掏了五百块钱给岑惠，让她亮就去镇上帮他买二十四盒空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