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95家园
2006年10月25日,林洁的牢狱之灾结束。浪客中文网
当晚十点过钟,三辆骄车悄然来到龙潭。
岑惠夫妇从第一辆车上下来,袁天国一看。哟,是来办学呀,还是创业呀?女儿小敏胆怯地看着黑森森的杉林,搂着爸爸的脖子。雷母舍不得孙子,只得跟岑惠住,岑惠指指北面的山梁对小敏说,“那边就是我们的家了。”说着捏亮电筒,跟着林父,率着一家走进了杉林。
林洁刚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就被哭喊的孩子拥住,狼犬欢天喜地的护着她踏上了栈道。走廊上的灯亮起来,狼犬的哼哼声很大,引来了对岸的阵阵声援。在狗叫声中,一串电筒光在夜幕中闪烁着下坡来,过了铁索桥,在公路上停下。突然,几十支手电光同时射向小木屋,还不停的绕着圈。林延彬明白了什么,正要出声招呼,听见弟媳的声音甩了上来。
“是小洁回来了吗?”
林洁听见三娘的声音,明白这串手电光是冲她而来,心中暖流滚滚,眼睛一阵湿润,搂着孩子叫道:
“我回来了~三娘!……你们上来吧。”
“回来了就好,我们人多,不上来了。”……
手电光明明灭灭了一会,又闪烁着过桥去,在对岸停住。人们的心里仿佛还欠着点什么?又一齐将手电光射向小木屋,男人们都放声啸起来。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雷鸣也冲对岸噢噢的一阵啸。“哦,都回来了。”男人们又冲这边山梁噢噢的一阵啸。狼狗听见主人啸,也冲对岸狼似的嚎,对岸的土狗凑趣似的汪汪起来。那边啸着吠着,这边应着嚎着,人们朝这边山梁绕着电光,又喊叫了一阵才回去。不一会狗吠声停了,漆黑的夜吞没了对岸人家的光亮和声响,这边山梁的小木屋还灯火辉煌,直到十二点走廊上的灯光才灭。
夜静极了,杉林哗哗的轻唱,屋里还亮着灯光。椭圆的窗棂映着椭圆的光芒,床头的壁灯是那么的柔和安祥。**带着灵魂回来了,**还疲惫,灵魂还惊惶。男人闭着眼怎么也进不了梦乡,女人半躺靠床上,手背摩挲着他的胡子,眼里放着空洞的光。唉!回来了。她摩擦着见他眼皮跳了一下。“怎么了?还不睡。”他问。她笑笑摇摇头。
“想什么?”
“没想什么。”
其实,她还很怕。怕那魔鬼翻案,更怕他找来敲诈复仇。她仍在他下颏摩擦着想。“睡吧,就那么好模?”他问。她顿了顿反应过来,“不好模,戳死人。”她把手缩了回去,一会手又伸了过来。
“这么说好模。”
“不让模?”
“让,不过不公平。”说着问。“你哪里好模?也让我模模。”
“你自己找。……呀,痒。”
她咕咕的笑着,把他的手拉来抱在胸前。手仿佛来了灵感,模着那儿不动了,这一刻,他感到很幸福,心中了无牵挂,什么也不想。猛然间,小时候骗母亲女乃吃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那时候他通常是唅着母亲的女乃,手模着另一只安然的睡去。他有些浑沌不清了,睡眠的摇篮把躯体放了进去,他睡着了。她脸上挂着梦幻般的笑,手背仍在他的下颏锉,锉。她感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均匀,身子朝旁边挪了挪。真睡着了。她忖着盯着他的脸,只感到雨儿的小脸在眼前不断放大。……他的手还在那儿。她也混沌不清了,心里仿佛还记着早上韦蔚跟她说过的话。
“把所有的爱都给他,他值得你爱,把他当哥哥、当孩子……”
当孩子?她想着脸上浮出甜甜的笑来,她也睡着了。
林涛声像催眠曲,狼狗像边防军,大江像护城壕,大山像长城。她不害怕了,他不担忧了。她睡得很香很甜,他睡得更香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