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309看鸡卦
过了半小时，熊兰过来说整好了，林父又扶着老人回小木屋来。浪客中文网药就装在老人随身的牛角里。苗族男子对火枪情有独钟，这牛角或许就是老人年轻时用来装火药的。顶部是用竹筒做的盖，用药时将牛角倒过来，药就进竹筒，然后拔出竹筒，拿个酒盅来接着，用竹签往酒杯里扒。不多。就那么一小匙，可它却是命。丈夫的命，儿子的命，女婿的命，父亲的命。林洁一脸肃穆，拿着药到门边轻轻扣了两下说：
“我拿药来了，你吃了就好了。”
屋里唔了一声，她进去给他吃了，焦灼的心仿佛浸了滴甘霖。
雷母看媳妇出来表情平静了，心里略宽，回北屋续了三柱香，又长跪在神龛前。神药两解。心里说着，嘴里又喃喃的祁求祖先神灵。突然，南屋一声巨响，雷母一个哆嗦，有气无力地跌坐地上。
雷鸣的病又发着了，狼狗们离得远远的，惊恐地看着南屋。
恐惧又一次席卷着小木屋，恐惧的利爪又一次撕扯着亲人们的心，毁灭着亲人们的希望。亲人们都把希望的目光停在老人脸上，老人朝狼狗看着，嘴里嘟嘟囔囔，小姑娘同步译过来：
“嗯，爱狗就变狗。……这个病呀，不死也要月兑层皮哟。……就看今晚了，要是没有希望，明早我们就回去了，就当是我们对不起秦主任。……你们拿鸡来吧，我看了再说。”
袁天国把鸡端来放在老人面前，老人眯着眼睛，扯下鸡头拿着出来，坐在走廊上慢慢把鸡冠吃了，就嘬起嘴来又吃又吸，不一会鸡头只剩下骨架。这时老人撩开眼皮，眼里射出两道精芒。袁天国心里一凛，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眼皮仿佛薄薄的牛皮纸，睁得很大，直让人担心眼珠子碌碌一下滚出来。老人扳下一块块骨头，一面扳一面看又一面说，熊兰一边译，一边朝林洁看，声音提得很高，仿佛给她力量，给她安慰。
“唔，从鸡卦上看，这大哥有救。……有救没救，就看他本人了，因为这种病太痛苦，……他要是铁汉子，就挺得过这两关。……这一关最危险，下一关时间最长。……等他疼过这阵就知道，他想好就能好，他受不了，神仙也救不了他。”
有救，这是最重要的。可是，那些话神神秘秘的话，听得林洁心里没谱。她不明白吃了药他怎么还那么痛，听老人的语气，他还要疼一阵更利害的。难道比中午更利害吗？她忖着朝南屋走去，老人也跟过来，她冲屋里大叫。
“雷鸣，老神仙说了，他能救你，你要挺住了。”
“我难受啊！”
屋里一声大叫。老人问孙女，孙女译给他听。于是，祖孙两说苗语，孙女又用汉话说给大家听。“这种病，还会好受吗？……吃了药他还那么记事，这说明他有救。……不怕了，放心吧。”大家将信将疑，却都希望奇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