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纤语从柳折颜身后走向夏雯霏,淡淡道:“带发出家,岂不欺君?”
夏雯霏彻底慌了神,指着莫纤语道:“你大火中金蝉月兑壳,不是欺君?”
柳折颜笑着将夏雯霏打量一番后,说道:“夏小姐,我与御史正巧路过这里,听闻府中大火,折颜与御史是来救郡主月兑险的,请不要误会……”
“误会?柳折颜!我父亲一直希望能收你为婿,纵然我千般不愿,却也不至于要将我送去和亲,这难道不是你的主意?我知道你与这莫断袖有扯不清的关系,你们喜欢断袖就去断好了,为何抓着我不放?”夏雯霏丝毫不领情。
莫纤语眼皮抬了抬,不欲与她理论。
倒是柳折颜一副好脾气的看着身边二人,一副坦然模样,说道:“郡主这样误会我,我一时也解释不清,不过眼前,你父亲在宫中要治商子阙于死地……哎,我与莫御史只是好心来搭救,竟不成想……罢了,罢了,莫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尽快进宫去吧,说不定还能见一见商丞相的尸首,毕竟我们同朝为官……”柳折颜一副可惜的模样拽起莫纤语便要走。
“等等!”夏雯霏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说的都是真的?”
莫纤语没了好气:“大半夜的,难不成我们闲的蛋疼,不在府里睡觉,跑到这里看你是否安好?”
夏雯霏点头,讷讷道:“这倒是真的,要说你莫断袖好心救我,鬼都不信!”
靠!莫纤语忍不住暴涨脾气,转身就走。
柳折颜眯着眼看着夏雯霏的决定。
“那好吧,你们带我进宫,我去求我父亲……放了子阙。”夏雯霏终于下定决心。
“乐意效劳……”柳折颜潇洒做了个请的手势,跟上莫纤语的脚步,一路往宫中行去……
进宫的路畅通无阻,莫纤语鄙夷的看着柳折颜手中的御赐令牌,道:“我不在朝的几个月,变化还真是大,东方朗何时这么信任你了?竟然赐你令牌?”
柳折颜不在乎说道:“楚宴给的,以备不时之需。你若想要,给你就是……”说完,柳折颜一手伸进莫纤语的胸前,将令牌推入莫纤语的里怀……
“登徒子!”莫纤语暴怒。
“不要算了,还给我……”柳折颜作势要取。
莫纤语一把按住衣襟:“老子是你想模就模的么?既然已经便宜你一次了,我为毛不要?”
夏雯霏在一旁看不下去,怒道:“我真搞不清楚子阙为何也喜欢你这样子的,当真不堪……”
莫纤语一眼瞪了回去,又瞪了柳折颜一眼,道:“能不能让她闭嘴。”
“不能……”
柳折颜与夏雯霏不知何时成了一个战线上的,都怒目而视。
……
刚入的大殿。便见宫中情形诡异。
东方朗以手抚额,满脸疲惫。东方隶与楚宴在坐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中书令,以及一些众臣。
商子阙孜然一身立于一旁,一袭月白色锦袍,许是来的仓促,来不及换下。
而夏千侯则是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高昂起头,视线由商子阙身上转移到立在大殿门口等待通报的柳折颜与莫纤语身上。
听着宦官的禀报,东方朗立刻抬起头看向大殿门口的莫纤语,一脸的惊讶。
“传……”东方朗声音有些虚。
莫纤语快柳折颜一步上前,与柳折颜齐齐跪地,三呼皇上万岁。
礼毕后,东方朗开口问道:“莫御史不是在病中么?怎么跑来宫中,所谓何事?”
莫纤语将视线扫过商子阙,见商子阙一副淡然模样,不卑不亢,不喜不怒,完全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模样,不禁有些心急。
“臣急着进宫是因为臣听闻……”
莫纤语话没说完,便听见商子阙淡淡开口:“皇上,臣以为御史有伤在身,当尽快恢复安歇,毕竟今日之事与御史无关……”
“什么无关?有关!”莫纤语开口怒道。
商子阙脸色白了白,袖摆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闭口不答。
东方隶倒在一旁轻轻笑了起来:“莫御史,既然你说与这事有关,那么本王倒是好奇,你与这事有何关联?你倒是自己说说看……”
莫纤语一眼瞪了过去,心中暗骂:东方隶,你这戳货,一会老子再收拾你,先摆平了眼前的事,看你一会还得意否?
东方隶感受莫纤语凌厉的眼光,顿时笑开,道:“你不要那副样子瞪着本王,即便有怨怪也该是本王才是……毕竟你抢了本王众多男宠不是?”
“男宠?”莫纤语惊讶,这个节骨眼上还提什么男宠?
不欲与他打着哑谜。莫纤语开口便说:“皇上,蓝将军一事,恐有蹊跷,你不能就这么定了商大人的罪……”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全部立在当场,就连东方隶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去,正僵在脸上……
而最为震惊的要属国舅夏千侯,正以一副闭不上嘴的神情,望着莫纤语。
东方朗闻言,愣了片刻,轻轻笑了起来,沉声问道:“朕不懂莫御史在说什么?当下朕正召集群臣为北越屡屡进犯一事商议,莫御史这么突然间冲进来,提起蓝将军……不过话说回来,朕为何要治丞相的罪?”
见事态完全没有朝着自己所预料的方向发展,莫纤语终于意识到自己上了柳折颜的当……
“这个……那个……”莫纤语瞪向身后正一脸暖笑的柳折颜。
心中将柳折颜的祖宗牌位都骂了一遍后,竟然不自觉想着若是今后嫁给了他,这些祖先是不是就便成自己的家人了?
想法一路跑偏后,莫纤语终于回归正题,抬首看向东方朗,道:“其实,臣也是被柳……中书舍人扯来的,原本臣正在府中同小十八,话说您不知道小十八是谁吧,小十八是隶王最疼爱的男宠,后来被臣……”
“说重点!”东方朗咬牙道。
莫纤语干笑了两声,答道“重点就是,微臣被中书舍人这厮给骗了……”
“哦?他又是如何骗你的,与你私闯皇宫有何关联?”
莫纤语只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说是来救商子阙的吧?毕竟眼前形势,商子阙未曾受到责罚,自己无凭无据……想到此,忍不住又月复诽柳折颜家的先人一番。
柳折颜缓步上前,拱手说道:“微臣此次进宫,实际上是来找夏大人的……”
“不知中书舍人找老夫有何事?不能私下里说?如今老臣正为国事困扰……”夏千侯淡淡看向柳折颜,分不出什么情绪。
柳折颜恭敬回礼,说道:“的确是私事,不过,人命关天……”
“什么?”夏千侯不禁有些急。
“中书舍人可以说来听听,人命关天的事岂能是小事?”东方朗的声音响起。
“是微臣遵旨,微臣今日在探望御史的路上见国舅府方向一片刺红,便过去看了一眼,不想国舅府火势通天,竟然走水了……”柳折颜说的平静至极。
“什么?走水了?那你可知道火势大小?又是哪个院子起火的?”夏千侯手指颤抖。
“下官的确去望了一眼,好像是后院方向……”柳折颜淡淡扫了眼莫纤语说道。
“什么?”夏千侯大惊,手指抖的更加厉害。
“皇上,请容臣告退,家中失火,小女正在后院诚心礼佛,如中书舍人这般说,定时凶多吉少,臣臣,想回去看看……”夏千侯悲恸说道。
莫纤语好笑的将视线落在柳折颜势在必得的脸上,不禁嗤鼻,原来这货是在这等着呢,好你个柳折颜,用老子做幌子,之后才是你大展伸手的时候。
视线从柳折颜身上扫向东方隶,东方隶脸色微微发白,漂亮修长的手指不自然的敲着茶盏,莫纤语挑起嘴角,错开目光,只做不见……
“雯霏郡主?她不是送去敬安寺为尼了么?怎会在你家中?”东方朗不禁疑惑问道。
“是,老臣愿意领罪,只是当下小女生死不明,请容老臣先回去看望一眼,回来后任凭皇上责罚……”夏千侯急着说道。
“责罚?欺君之罪要怎样责罚,本王之前不在皇室长成,对本朝律法还真是不得而知,王叔可否为侄儿解答一下?”楚宴弯起嘴角看向东方隶。
东方隶脸色渐青,却也将目光落在楚宴脸上,和蔼说道:“这也难怪,毕竟侄儿远离朝堂,不过日后该多熟悉朝堂律法,多多辅佐皇上才是,至于欺君之罪,自然是死罪,株连九族……”
东方隶说的艰难,楚宴却丝毫不以为然,道:“多谢王叔教诲,侄子定当谨记。”
说完起身稳步走到殿中,对着东方朗说道:“臣弟请求皇上免了国舅爷一家的欺君之罪,毕竟从姻亲上来讲,九族涉及皇室,难不成要治皇上和太后的罪,臣弟觉得不可……”
东方朗没想到突生变故,抚着额头说道:“欺君之罪稍后再论,当下国舅还是先回到府内,看看雯霏到底情况如何……”
“老臣谢皇上……”夏千侯说完,作势要走。
却别柳折颜叫住:“大人不要着急,下官去您府邸的时候,已经同莫御史将您的女儿雯霏郡主救了出来,如今她正在殿外等候……”
“救,救,救下来了?”夏千侯老泪众横,激动的连形象都顾不上了。
“是,就下来了……这多亏了莫御史……”柳折颜笑着说道。
夏千侯朝莫纤语简单施了个礼,道:“谢御史救下小女,来日老臣必定登门致谢。”
莫纤语讪讪受了,心中暗骂,登门致谢?柳折颜,你丫的这是第几次栽赃老子了?等这老匹夫从雯霏口中知道前因后果,不一脚踹死老子就不错了,致谢……
柳折颜笑的魅惑,盯着莫纤语满脸打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