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墨和朱雀两人去东市买了两匹骏马,两人驾马直出皇城,一路向东往苍鹰山庄而去。山庄离京城不远,驾快马一个时辰就到。山庄的位置有些偏僻,途中要路过一个柏树林,柏树林位置稍偏,很少有人来此,当初以墨杀跟踪她的舞衣就是在此杀人抛尸,要不是那个商人运气来了,路过时发现尸体,恐怕就是在此地变成一堆森森白骨都不会被人发现。
“吁——!”
林间官道上,以墨猛然勒住马儿。
朱雀也扯动缰绳勒停马儿,“主子?”
以墨面色微沉,抬手制住朱雀出声,深邃的眸子掠过安静的官道,直射柏树林深处。
朱雀也凝眸望去,只见那处鸟儿惊慌逃窜,林中柏树叶也哗啦啦的抖得像筛糠。朱雀目光一寒,洁白玉手顿时按上腰间软剑的剑柄。
以墨按住她的手,“别急,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一路过来都不曾发现有跟踪的人,况且她们去苍鹰山庄也是临时起意,应该不会有人在此埋伏她们。
“主子,好像朝我们这方来了,而且人还不少。”
“先避避,等看清情况再说。”
以墨和朱雀刚藏好身,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席卷而来。
“驾驾,驾——”
“驾!”
六匹脚程极快的汗血宝马转入以墨的眼帘,为首的是个男子,男子身高近两米,雄伟如江河山岳,野性如月兑缰野马。男子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弱冠之年,一张鬼斧神工的俊脸,霸气俊美,浑然天成。英气逼人的俊美面孔犹如刀刻,剑眉高挑,斜飞入鬓,一双如黑曜石般澄亮的黑瞳,闪着凛然的锐利之气,像是草原上的野狼,凶狠,悍戾!
男子身后紧跟着五个青衣侍卫,侍卫皆是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握着柄锋利大刀,银白的刀刃上还染有鲜艳的血红,猩红的血随着刀尖流下,一滴,一滴……
几人不要命的向前狂奔。
看着为首的那个男子,以墨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眼眸中含着些趣味,那男子身上浓浓的铁血煞气显然是经过战场的洗礼才留下的,不止为首的男人,就连男子身后的五个青衣侍卫都是眉眼含戾,骨子里也有着凛然杀气。
“嗖——”
一只利箭犹如透出的雷霆之电,以迅雷之势划破虚空,朝六人射去。
男子坐下的宝马痛苦的嘶鸣一声,接着便轰然到地。骑坐宝马的男子反应甚是敏捷,双脚一曲,离开马镫,反手一掌打在马背上,借力一跃而起。
“嗖!”
“嗖——”
又是两道利箭一左一右的夹击着朝男子射去。
男子身子尚在半空,见利箭破空而来,脸色怒沉得厉害,张嘴厉喝一声,“竖子欺人太盛末日之杀戮进化!”丹田中的内力如洪水席卷村落,狂躁的流窜在四肢百骸,那股迫人的威压和杀气同时泻出!
大喝一声,浑厚的内力运转,隔空一掌击在不远处一颗粗大的柏树干上,借着反弹之力,身子生生在半空转了个弯。与此同时,右手反手擒住背后那柄殷红长枪,长枪一出,凛然的霸气形成实质,一**的荡漾开去,掀得四周的碎石残叶漫天乱飞。
“嗤!”
兵器相击,铿锵声乍起,两只如洪水似猛兽的利箭应声断成两截,相继落地。
这一连串动作在顷刻间完成,五个青衣侍卫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男子截断利箭,安然落地。
几人利落的翻身下马,持着兵器挡在男子身前,将男子护在身后。
其中一人道:“爷!可有受伤?”
男子傲然冷哼,“就凭那几个畜生也能伤到本将军?笑话!”
“是吗?将军大人既然如此厉害,又怎会被我们这些‘畜生’追得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呢!”一蒙面的黑衣人驾马而来,讥笑的讽刺着男子。
蒙面人身后有二十几个黑衣人,皆是骑着上等良驹,一手拿着军用弩箭,一手握着凶煞弯刀,杀气腾腾的望着做垂死挣扎的三人。
这次就连朱雀也看出问题来了,那二十几个黑衣人都是统一的着装,统一的马匹,统一的兵器,就连呼吸都是一致统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只凭气息,怕是会当成只有一人。
如此训练有素的队伍,且个个还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如果是自己遇上只怕也胜负难料。
男子本心高气傲,哪里肯容忍别人侮辱自己,如狼似虎的眼里布满狰狞,厉喝一声,“找死!”手腕一转,浩瀚的内力灌注于长枪之内,枪身轻颤,轰鸣一声,如龙吟虎啸!
男子如野豹猛然冲了出去,动作和力度过快过大,以至于空中都隐约响起霹雳啪啦的音爆炸响!
为首的蒙面人也是溢满杀气的冷哼一声,手中弯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旋飞了出去,纵身一跃,两人斗在一起。
五个青衣侍卫毫不犹豫的提着刀冲上前去保护他们的主子。
转瞬间,林中兵器交接的激越声络绎不绝,随之腥浓的血气也随风飘散了开去。
追杀六人的黑衣人虽不弱,可五个青衣侍卫亦是个中好手,特别是那个为首的少年将军。少年将军的武功比起黑衣领头之人来只高比低,手中长枪更是化着巨龙,在其手上施展着惊人之威。不过,再强的人也抵不过车轮战术,二十几人对上六人,毫无疑问的完胜,少年将军六人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以墨向朱雀打了个手势,两人没有惊动任何人,飞身撤走了。以墨不是大善人,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善心,别人的死活干她何事!
咳咳~说白了,救与不救还得看她心情,如果心情好了,指不定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也会出手相救,如果心情不好就是观世音菩萨转世也甭想她出手相助。
这少年将军也是倒霉,正遇到以墨心情不好的时候。
两人毫不理会林中的厮杀,一路策马直奔苍鹰山庄,苍鹰山庄离柏树林很近,半盏茶的时间就到。
以墨刚到山庄不久,张月鹿就带着宁有书到了。
宁有书因为在母子三人被毒杀一案上表现得异常聪明伶俐,便被冯城易破格留在大理寺做了七品主簿退婚——傲骨嫡女最新章节。
“主子。”宁有书恭敬的作揖行礼,如今他对以墨是又敬又畏,但更多的膜拜与尊崇。
以墨颔首,“坐。”
宁有书从善如流的坐在她的下手,两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背脊挺得笔直,坐在椅子边缘,半个都在外面悬空着,怎么看怎么别扭。
张月鹿抛起一个苹果,动作粗鲁的在衣袍上随便摩擦两下,然后就张着血盆大嘴,‘嘣吱’一声,一口下去,咬了大半。‘嘎吱嘎吱’嚼两下,转身就见宁有书这幅小媳妇似的坐姿,噗——
满口的苹果屑沫加恶心的唾沫混杂在一起全喷出去了!
“咳咳~咳!”张月鹿咳得脸色都白了,且身子还全身都得跟筛糠似的,眼中的惧色表露无遗。
他这一喷,全喷以墨脸上了。以墨僵硬着身子,美丽的脸庞黑得堪比锅底,美目中更是怒火直窜,大有腰间张月鹿烧成灰烬的架势!
“咳咳,主子,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张月鹿忙扯着袖子去给以墨擦脸,一边擦一边抖,害怕以墨怒极出手,一巴掌把他给拍成肉酱拌米饭吃!
以墨是真气了,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牙齿更是咬得嘎吱嘎吱作响。脸上沾满了口水和苹果屑,还有阵阵口臭恶气在鼻翼下萦绕。真是……恶心死了!
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猛然透出,宛如一座从天而降的大山,撞得张月鹿瞬间就倒飞了出去。
“啊啊啊——主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听着越来越远的噪音,宁有书胆怯的缩缩脖子,不过怯意中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嘿嘿~这总仗着武功好就无法无天的小子总算是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以墨抖了抖衣袍,虽然擦干净了,可总感有股臭味,厌恶的蹙眉,“朱雀,沐浴。”
话说张月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主子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身子不受控制的飞过破晓养花的院子,看见破晓在院中精心呵护他那些‘宝贝’,“破晓大人,救命啊啊啊啊——”
破晓睨他一眼,转身走台阶,好心的打开后门,然后张月鹿就从后门飞出去了。
破晓又施舍般睨他一眼,在张月鹿满含泪光的眼中无情的关上门。
张月鹿哭得泪流满面,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直到飞离了山庄五百米他的身子才停下。
而且、还是被人一脚踹下来了。
两个青衣侍卫护着受伤的少年将军一路东逃,追杀他们的人太多太猛,牺牲了其他三个侍卫的性命才换来逃月兑的机会。
转出柏树林就看见一座恢弘威严的山庄,他们还来不及高兴就见空中一个人影朝他们飞来。
其中一青衣侍卫爆喝一声,“贼子,受死!”以为是来刺杀他们主子的。
那侍卫是临危之际爆发潜能,飞起一脚就朝人影踢去。就是如此,张月鹿才结束了‘飞行’之旅。
张月鹿被那侍卫一脚提到腰际,疼得才地上滚了两圈,半天没站起来。侍卫正要上前缉拿,却听身后一个冷喝声响起,“看你们往哪里逃!杀!”
回首一看,少年将军与青衣侍卫齐齐变了脸色,黑衣蒙面人竟又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