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风雪连绵,整个玉门关一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爱睍莼璩次日,风雪骤停,沉闷的号角声却在下一刻响彻天际,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吼叫声:“杀啊——”
“冲啊——”
二十万蜀军在蜀国大帅耶鲁洪的带领下终于与忘川将士在玉门关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
蜀国的二十万大军集结成阵,如一支硕大的利剑朝着忘川大军冲来,前锋凶悍勇猛,两翼护军一攻一守,攻防得当。
战车之上,以墨身穿银色铠甲,手持殷红长枪,凛然傲立间散发着桀骜的强势与嗜血的阴狠!
北风呼啸,战车上的‘墨’字军旗被吹得鼓鼓作响,寒风刮来,带着刺骨的冰霜,刮得将士的脸生疼生疼。
云小爷虽然在军营中历练了三年,可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寒风刮来,忍不住眯眯眼,侧着身子,想要用袍子遮挡一下,可在下一瞬间,当拿到凛冽锐利的视线射来时,他立马挺直背脊,挺胸抬头,一副威武不屈的悍将模样。
渍~不行,为了副统领的位置他一定要挺住!
看着蜀军的‘翼尖’大阵猛烈如虎,以墨微微眯起眼,令旗一出,命令道:“白虎,你带八万铁骑主攻敌军前锋,冲乱他们的大阵。张月鹿,你带一万铁骑和三万步兵攻左翼,曹庆,你带一万铁骑三万步兵攻右翼。云凌志,你带四万步兵冲进敌军后方,阻止敌军首尾相顾!”
“末将领命!”四人齐声应道。
号令一出,十万铁骑与十万步兵以凶猛阵势杀入敌阵,瞬间将蜀军引以为傲的攻防大阵给打乱。蜀国的‘翼尖’大阵易攻易防,大开大阖间杀敌万千,这阵法不仅杀伐强劲还牢不可破,可就是一致命的弱点:阵法一旦被敌军冲乱,不能左右相互,首尾相顾,那么便如一盘散沙,毫无杀伤力可言。
“大帅,大阵乱了!”蜀军一名军师大惊。
耶鲁洪也是面色铁青,看着被冲乱了大阵如老鼠抱头四处逃窜的士兵,愤怒之下一掌拍碎了座下的虎皮大椅,“混账东西!”
看着凶猛如虎狼的铁骑,蜀国军师骇然,“大帅,他们的铁骑实在太厉害了!”
另一个军师失望的摇头喟叹,他早就劝过大帅不能用‘翼尖’大阵,铁骑本就是翼尖大阵的克星,而且敌军的铁骑还是从未见过的凶悍勇猛,击溃打乱阵法本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军师目光复杂又羡慕的望着敌军的铁骑部队,只是他未想到敌军的铁骑会厉害至此,只一个照面便见翼尖大阵给冲毁了,让蜀军完全不能发挥大阵的优势。
“姚军师,你可有办法?”耶鲁洪咬牙看向这个曾劝他不用‘翼尖’大阵攻敌的军师。那会儿骄傲自大的耶鲁洪哪会听他劝说,况且他也不认为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翼尖’大阵会败给忘川的小小铁骑。如今……耶鲁洪再次咬牙,后悔晚矣!
姚军师见目光投向战场,敌军的铁骑实在太厉害,被破了大阵如一盘散沙的蜀军就如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仍由铁骑宰割的份儿。收回目光,姚军师躬身回禀,“大帅,对方的铁骑实在太厉害,如今只有提前后面的计划,将忘川的将士都引福禄原。”
另一个军师也连忙附和,“是啊大帅,福禄原的地形能牵制他们的铁骑,我们再与齐将军的二十万人马联手,定能杀他们一个鸡犬不留。”
耶鲁洪抬眼看向雷霆王所在的战车方向,距离隔得太远,别说是看清楚那女人的脸了,就是身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一无所知,可那个女人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他耶鲁洪为帅多年,还从来没败得这么惨烈过,不仅失了十万大军还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哼!千万别让他抓到那个女人,不然抽筋扒皮都难解心头之恨!
咬了咬牙,最终也顾不得脸面问题,挥旗下令,“撤退!”
“呜呜呜……”
号角声响,蜀军收兵撤退。
看着弃械而逃的蜀军,跟在呈以墨身边观战的城中官员们欣喜出声,“王爷,蜀军伤亡惨重,落败逃跑,我们可举兵乘胜追击以将蜀军全部歼灭。”
“王爷,不可,穷寇莫追。蜀军诡计多端,下官担心此事有诈!”
以墨极目看向驾马往北边逃去的耶鲁大军,马蹄如雷,扬起的霜雪沙尘如海浪翻涌,将一方天空都笼罩上浓重的阴霾,几个呼吸见,败逃的蜀军就消失在沙尘霜雪中。以墨微微勾起嘴角,举旗发令,“全力追击,一个不留!”
她当然知道此事有诈,不仅有诈还有埋伏陷阱等着她呢。
哼!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过后,二十万大军全速追杀,十万铁骑一马当先,嗜血的杀意直冲云霄,北风呼啸,肆意怒卷,席卷而起的杀伐凛厉直冲往北逃窜的蜀军。
呈以墨此次是铁了心要拿蜀国立威,她让打一场不仅让蜀国闻风丧胆的战役更要打一场让承天国那些对忘川虎视眈眈的人都心惊胆战的战役,谁敢窥觊忘川,蜀国便是他们的下场!
蜀军败将逃到福禄原,呈以墨等人带人追至福禄原边境,正要进去,却被曹庆拦住。
曹庆禀告道,“主帅,福禄原的地势特殊,不利于铁骑突击,而耶鲁洪往这边逃来,想来是知道这点,如果我们冒然追击,恐怕会落入他们的陷阱。”
不错,耶鲁洪从鲁城一个商人得到了福禄原的地图,知道福禄原是一片东西狭长的低洼地带,南北两面均为林带所夹,北临山脉,南为江河,加上林带的夹持,成为一个天然的关隘。如果忘川军队想要将天幕一网打尽,势必会经过这个关隘。而福禄原的地形极具迷惑性,因为如果从忘川大军的方向观察,福禄原一带在西进路线上的地势上比较平坦,适合铁骑部队突击行动,但一旦到达福禄原的东岸,铁骑就会受到地形的胁迫不得不集中在狭长的地域里冲击,而在这里,他们早就埋伏好了人手,只等铁骑过来,保证能将那些该死的铁骑给杀得落花流水!
“恩。”以墨点头,不过一个命令却让在场的人都模不清头脑,只见她命令白虎带着二十万大军将福禄原包围起来。
“记住,一个不留!但凡有人逃出来,都给本王杀无赦!”阴沉的语声带着浓烈的杀气。
曹庆疑惑不解的挑眉,实在不明白主帅下这命令的意图。蜀军逃进福禄原不出,铁骑碍于地势不敢进去。下令包围,难道是想要与蜀军在此死磕?!比谁的耐力更好?
在给白虎下令前,以墨就派了张月鹿进福禄原打探消息,一刻钟的时间,张月鹿就回来了。
张月鹿单膝跪地禀报,“主子,齐云沧的二十万大军已经与耶鲁洪在福禄原汇合了。”
听到张月鹿的禀报,以曹庆为首的官员将士齐齐倒吸一口冷气,竟然还有援军!?
“王爷,蜀军的援军已到,我军与敌军的实力悬殊,还是撤吧。”有文官建议道。
胆小的官员们惨白着脸纷纷附和,“是啊王爷,您的安危要紧,趁着蜀军还没打过来,我们撤吧。”
“主帅,耶鲁洪虽然败逃,可他手里至少还有十五万兵马可战,如今加上齐云沧的二十万援军,足足有三十五万人马。我军只有二十万将士,虽然铁骑厉害,可到底不能以一敌十,为今最好的办法是退守玉门关,然后再从长计议。”曹庆也提议撤军。他不是怕死,如果死亡能让蜀军节节败退,如果死亡能将蜀军赶出忘川,他肯定是第一个拔剑自刎的人,且毫不犹豫。而今以二十万将士对敌三十五万人马,这是以卵击石,毫无意义的牺牲并不能让忘川强盛。所以他赞成撤军!
呈以墨冷沉着脸不发一语,身后的武将和文官都紧张的盯着她,等着她下令做决定。
以墨抿了抿唇,并未回头,冷冽的视线穿过茫茫白雾,准确的扑捉道隐藏在关隘中的蜀军身影,眼底迸射出嗜血的凶光,舌忝了舌忝唇,冷笑一声,“本王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也不会做无谓的牺牲,可更加不会放过令本王心情不疼快之人。蜀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已经达到本王所能容忍的底线。今天,本王就给蜀国一个血的代价!好让他蜀国知道,本王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挑衅之人!”
说罢,朝张月鹿挥下手。
张月鹿会意,从怀里模出一样东西,‘噌’的一声锐响,天边开出一朵妖治艳红的血花。
在数十万人惊愕的目光中,紧随着,轰然一声爆裂声响——
刹那间,天动地摇!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个接一个的响起,还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络绎不绝的爆炸声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期间,有不少浑身血迹斑斑的蜀军逃出,却被围守在福禄原外的铁骑一一猎杀!
那些谏言撤退的官员们惊恐的呆望着硝烟四起的福禄原,那一脸的震惊如同见鬼一般。就连曹庆也绷不住肃穆沉稳的表情,瞠目结舌的看着被夷为平地的关隘。
不到半天的时间,福禄原上的尸骨堆积成山,血流成河……
福禄原一役,天下震惊!
蜀国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