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传武安君入宫。”
“诺。”
没多久,一位留着白发长须、一脸威武的老者走了进来,举手投足见都透露出一股难掩的霸气,和卧在榻上的秦王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到秦王榻前,老者抱拳行了一礼,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声:“末将拜见王上。”
“武安君免礼。”
“不知王上深夜召末将入宫所为何事?”统兵为将四十余年,白起一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直率,即使对方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秦王。
“这是邯郸城最新的战报,武安君可以看看。”
接过竹简看了一下,白起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合上以后递还给内侍:“王上,末将当初就说过,此时攻赵不是最佳时机。”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寡人想请武安君前去邯郸主持战事,不知武安君意下如何?”此时此刻,秦王稷是多么地希望白起一口答应下来,他相信只要有战无不胜的武安君主持,攻下一个小小的邯郸绝对不在话下,可惜白起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王上,恕末将不敢遵令。此次进攻邯郸,我军毫无胜算。如若其余诸国出兵助赵,我军恐有全军覆没之威,乃至有亡国之祸。还请王上速速召回王陵,罢兵休养几年,届时,末将亲自为王上攻下邯郸。”白起一如既往地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他知道即使自己主持战事,对战争的结果也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可能激起面临亡国的赵**民更激烈的反抗,乃至六国的再一次合纵,要知道他手上可是沾满了六**士的鲜血。如果其余诸国乘势进击,那秦国大军会遭受灭顶之灾,让秦国的国力严重衰退,不复他之前打下的大好局面,乃至灭国。
“武安君,如此形势岂能再退,寡人恳请你前去主持战事。”亲眼看着这位从年少之时就互知互信的好友成为秦国如今的战神,秦王稷眼里露出了一丝的乞求,他真的是不想走到那一步。
“请恕末将不能领命。”
“罢了,武安君病体初愈,先回去歇着吧。”
“谢王上。”
看着大跨步离开的白起,秦王稷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杀意,不过很快就隐没下去,对着内侍说道:“传寡人之令,命五大夫王陵不惜一切代价攻下邯郸城,寡人会尽快组织援军,另传右相国入宫。”
“诺。”
这些日子以来,李御不断加强着麾下骑兵的训练。上次出战以后,李牧把他的五千骑兵重新补足,李御便开始了大规模的训练,早日培养新入营骑兵之间的默契,也让骑兵们熟悉与披上战甲的战马配合。
时间业已进入寒冬,天气越来越冷,正当赵**民都认为秦军不会发动进攻的时候,士气不高的秦军却是冒着凌冽的寒风再次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现在的王陵是有苦难言,自他请求援兵之后,秦王连下数道谕令命他不惜一切代价攻下邯郸城。而他的同族王龁已经带着援军在来的路上,要是他再不做出一点表现,那他的将军之位也不保了,还会有性命之虞。为此,王陵再次从武安冒险调来了五万秦军,补足十五万士兵开始了对邯郸城的第二次进攻。
而此时,武安还剩十万秦军,其中七万余人是老弱的辎重兵,虽可参加战斗但是战斗力不高,可战之兵不到三万。王陵是在赌,赌老成持重的廉颇不会冒险进击,赌王龁的援军会及时到达,甚至在赌能一战而下邯郸城。
但是王陵低估了赵军的战斗力,也高估了秦军的战斗力,经过十月份一个月的高强度攻城,加上上次的炸营,十多万的秦军士兵已经出现了厌战情绪,现在还是寒冬腊月,物资补给已经有点跟不上了。即使王陵从武安调来了五万的生力军,秦军再也回复不到原来的士气,就连那五万生力军也被原来的士兵影响,出现了懈怠情绪。因此十五万大军连续攻城多日,毫无有象征性的进展。
“父亲,可以出击了。”
“再等等,把秦军的锐气消磨一点再动手。”
“是。”
看着城外已经没有了原来锐气的秦军,李御心里没有丝毫的担心。战争进行到现在,胜利的天平已经向赵国倾斜,即使秦军增兵,只要魏楚两国出兵,那秦国就是派武安君前来也是回天无力。那个时候其余各国绝对不会干看着,能痛打落水狗、削弱秦国的事情,大家可都是会积极去做的。
此时,秦军围攻邯郸城已经十天了,经过上次大规模的补给,邯郸城内粮食充足,士气高昂,丝毫不惧怕城外的秦军。为了鼓舞士气,赵王还把王宫中的衣物添补军中,让赵国上下更是万众一心,誓死保卫邯郸城。
在秦军攻城的第十二日,经过一日的攻城,秦军慢慢退却。
这个时候,邯郸城南城和北城的城门大开,数万赵军骑兵蜂拥而出,杀向了已无斗志的秦军。
“御。”
发现赵军出击,秦军的将领下了一个指令,上万秦军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黑色方阵,最外面两层都是盾牌防护,犹如一座钢铁之城。秦军甲士攻击无敌,防御更是冠绝天下。
第一次正面冲杀秦军,李御的心里涌起了万丈豪情,握紧手中特制的冲阵兵器,让那渴望的情绪控制着身体,带领着身后上万骑兵顶着箭雨冲向了那秦军方阵。
“射。”
几里的距离在骑兵的冲刺下转瞬即到,不足二十步之时,赵军骑兵拿出挂在战马上的弩弓,轻叩扳机,一轮箭雨往秦军方阵抛射过去。
射完一轮箭矢之后,赵军骑兵纷纷握住了手中特制的冲阵利器长铍,毫不停留地撞向了秦军方阵。
尤其是前面的铁甲骑兵,那狰狞的面具戴在脸上犹如鬼神一般,让前方几排的秦军见了都一阵心惊胆颤,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