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赵军何时来,会不会已经从他路归国?”等待了十余日,都没有赵军的任何消息,韩涸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韩大夫稍安,赵军归国,乌江乃是必经之路。秦军不动,也不会放赵军入境,想来李御也不会借道巴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栗成安抚了一下这位并不知兵、一无是处的魏国大夫。若不是魏国尚算强国,此次又是出兵四万,他何需理会这目中无人的大夫,叹就。
“怕只怕秦军放开道路,让赵军过境。”想起在秦军大营中的那一幕,韩涸暗恨不已,对王龁的作为也并不确定。
“那只能说李御命不该绝。”栗成的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是暗骂不已。这韩涸不能领军也罢,竟然连王龁都说服不了,真不知道是如何当得魏军主帅。
“不成,涸去问问景将军。”一想到李御可能逃月兑生天,韩涸便坐不住了,再次走向了帅帐。
看着韩涸的背影,栗成的脸抽动几下,转身走向了燕军大营。
在滇王宫住了大半个月,骤然回到床榻硬实的军营,李御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不过多年来养成的体格让他很快适应了。
正当他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听到帐外亲卫的禀报,李御披上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宓儿,你怎么来了。夜深露凉,可别冻坏了身子。”在外帐中见到一身黑色罩服的芈兰,李御有点心疼地说道,顺手将身上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宓儿思念将军。”想到李御明日便要离开,芈兰的心中一阵阵发疼,她不想离开李御,可是她更不想自己成为一个惹人嫌恶的女子。身处楚国王室,她见多了悲欢离合,情分义别,唯有特别,才可在心爱男人的心中保有一席之地。
“傻瓜。”将芈兰拥入怀中,李御用身子温暖着美人的娇躯。
“将军,今夜再让花儿她们伺候你一夜吧。”静静地享受着那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宓儿轻声说道。
“我只想与宓儿安静地呆一夜。”虽然对那几位夷族美女很感兴趣,但此时的李御更想与心爱的女人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起。其实他骨子里还是留着二十一世纪宅男的心思,若不是为了未来的美好生活,他可不想整日打打杀杀,他更希望过的是隐居田园,陪伴美人的日子,只是这大争之世容不得那美好的生活。
“将军……”
每每被李御感动得无以复加,芈兰觉得她此生最幸运的事便是遇到了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她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好了,我们歇息吧。”抱起并不重的美人,李御缓步走向后帐。
赵王丹十年十月第二十八日,驻留滇池四十多日的赵国大军拔营离开了,主政滇国的太子妃率领群臣出城十里相送。
“宓儿,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在无人打扰的树林中,李御抱着心爱的女人,充满了不舍。
“将军也要好好保重。”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芈兰不想让男人看到她流泪而担心,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简单的祝福。
“我想下次见到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宓儿。”抚模着那张惹人怜爱的俏脸,李御露出一个笑容。
“嗯。”
再难克制自己的情绪,芈兰激动地抱着李御,送上了自己火辣的香吻。
良久唇分,掩埋心中难以抑制的割舍,李御走向了自己的战马。
“诸位,保重。”回到军伍之中,李御对着前来相送的数十位大臣和族长抱拳说道。
“将军保重。”
看了芈兰身边的胥战一眼,李御点头之后,一提缰绳,跟上了大军行进的速度。
望着远去隐没山林的赵国大军,回到马车中的芈兰捂着自己的嘴,痛哭流泪。直到回到王宫,她才勉力恢复了往日的型态,成为执掌滇国的女人。
滇池距乌江数百里,赵国大军行进了半月有余也没有走出那茂密的山林之地,可见其蛮荒之言非虚。不过相对于来时的路途,处于归国之途的赵军兵士都是怀着饱满的精神。
一过牂牁山,大军行进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军中的斥候不断派出,将方圆百里的情况一一回报大营。
“如何?”
“据斥候回报,齐楚魏燕四国联军确是要在乌江西岸伏击我军。”回报着军情,胥安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夏鸿。”没有抬头,研究着周围地形的李御喊了一声。
“此次四国联军共计十万,楚魏各四万,燕军两万,并无齐国之兵。守御乌江西岸的乃是楚将景阳,所率楚兵尽是来自寿春大营的精兵。两万魏军伏于乌江以北五十里,两万魏军驻守东岸,两万燕军伏于乌江以南五十里。”手下的潜龙卫尽出,夏鸿得到的情报很是享尽。
听着夏鸿的述说,胥安越是心惊,不是惊讶于联军的人数,而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夏鸿探得的情报是如此详实。这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刺探能力,简直就是战场上的无上利器,未战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得知对方的布置,不难猜出诸国联军的企图,让己方的胜算凭添数成,胥安的脸色激动得发红。不管怎么压抑和稳重,他始终还是一个满怀热血的军人,以两万敌十万并大破之,这会让任何一个军人都异常激动。
“好,那便让诸国联军看看我大赵兵锋之利。来人,召集众都尉,都统议事。”一拍席案上的地图,李御抬起头,对着帐外大声吩咐了一句。
此时的乌江西岸一片忙碌,无数的步军甲士在那里紧张地布置着,偶尔有一队队骑兵驰骋而过,扬起一片风沙。
“将军有如此自信,赵军不会借道秦地?”看着井然有序、严阵以待的大军,韩涸感到无比的激动,但是眼中难免露出一丝忧色。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听到同样的问题,景阳转过头看着涨红了脸的韩涸,心情不错的他首次回答了对方的疑问:“我王已知会秦王,秦王业已答应不会放一个赵军入境。”
“如此,涸便放心了。将军,告辞。”听了景阳的话,韩涸心里松了一口气,又生出一丝羞愧,继而变得恼怒。早知楚王知会秦王,那又何必让他去秦军大营走一遭,凭空受王龁之辱。
“将军,魏军有此统帅,恐难助益。”看着那个骑马都有点摇晃的魏国大夫,景成眼中露出一丝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