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上还系着围腰,比上次看上去倒是丰盈了不少。
小楼是普通的一楼一底,胜在精致典雅,外墙壁上爬满了蔷薇花藤,每到五六月的时候,整栋小楼就被一朵朵密密实实的蔷薇花包裹在其中。
房子旁边是个花架,也种了蔷薇花,下面是张白色的雕花桌子,以往每次回来,宋思年总喜欢坐在那里,动作优雅的泡着功夫茶。
“安然。”门口传来宋思年焦急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浴室的门就被从外到里撞开了,铝合金门狠狠的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又弹回来打在宋思年的手臂上。
她实在有些无力,对上宋思年眼里意味深长的笑容,更是想直接挖个洞钻进去,父母竟然乘他们不注意,将门锁上了,自己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好歹也算的上是小家碧玉,怎么现在弄得跟一定要打包出售似的!
“宸。”宋思年拽住他的手,看不出怎么用力,但是却成功的止住了木槿宸的动作,“宸,安然不适合你,她不是那种能玩的起的女人。”
“你想说你不知道是吗?那我告诉你,我来,是因为我放不下。”
楚安然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眼眶有些泛红,手机悠扬的旋律在房间里响起,也打破了这一幕温情。
宋思年开门见山的话,却让楚安然微微有些脸红,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和木槿宸的关系。
也许是被那份冷意惊扰,睡梦中的楚安然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宋思年背对着她在修理水龙头,冰冷的水不停的冲刷在他身上,却连眉头都没皱,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泛青。
她走过去,却看见屏幕上跳跃着木槿宸的名字,蓦然的,她又想起张沿的话,心里有些闷,她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才故作平静的接起电话,“喂,总裁。”
“你为什么会来?”楚安然懒得跟他争辩,问出了一直在机场看见他起就萦绕在心头的疑问!
听到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宋思年放下手中的电脑,转过头,就看见楚安然毫无防备的睡颜,他有些冰凉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眉、鼻子、嘴巴、眼睛,似乎要将她刻在心里一般。
有时候,楚安然觉得爸爸不像是在选女婿,反而像在选棋友,记得第一次带宋思年回家的时候,楚爸爸就问,‘会下象棋吗?’
“上次我生病住院,就是你借钱给安然的是吧。”楚妈妈恍然大悟,直觉的,那些高昂的医药费肯定和面前的这个气质非凡的年轻人月兑不了干系,“上次让安然那孩子请你来吃饭的,结果她一直推月兑你忙,那孩子,太不像话了,她性格柔弱,工作上还请你多照顾照顾”
楚安然刚才的那一声尖叫,引得在客厅里看电视的三个人纷纷跑了进来,楚爸爸讪讪的笑了笑,拉着一旁还一脸担忧的楚妈妈出去了,顺手还锁上了门。
妈妈在旁边打毛衣,虽然看不懂象棋,但似乎还颇有些津津有味的感觉。
宋思年去浴室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却只围了一条浴巾,这次,楚安然清晰的看见,他的小月复处那道长约八厘米的疤,不算得狰狞,却很醒目,一眼就能看到。
木槿宸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提着几样高档的营养品,礼貌的对还处在迷惑状态的楚妈妈微微欠身:“伯父、伯母,我叫木槿宸,是安然的同事!”
能
宋思年在她旁边坐下,“安然,你是在明知故问。”
楚安然坐在花架下的板凳上,桌面上还摆着宋思年素来喜爱的功夫茶具,她们家里人本来不爱喝茶,但是受宋思年的影响,偶尔吃过饭后,也会坐在这里晒着太阳品茶,头顶,粉色的蔷薇花瓣被风吹的徐徐飘落,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蔷薇的花香。
楚安然跳下床,拉开衣柜,里面只有几件她的衣服,而且还是夏天的,她也只是过年的时候回来住几天,家里几乎就没有她的衣服。
楚安然轻轻皱眉,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反手拽住木槿宸,另一只手拉着宋思年,进了客厅,‘砰’的一声关上门,将外面好奇的目光全的隔绝在外。
“回来啦,洗个手准备吃饭了。”楚妈妈拉着楚安然的手就往里走,看得出来是高兴坏了,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思年你也快进来,你爸爸还等着你接着下象棋呢。”
“对不起,总裁,我还有事,先挂了。”楚安然急急的说完就挂了电话,从衣柜里取出干的浴巾,给宋思年递过去。
西方的绅士礼貌在他身上展露无疑,那种久居高位的气韵一下子让憨直的父母臣服,父亲甚至还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让出了位置,“你好,你好,请坐。”
宋思年披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坐到房间唯一的一张板凳上,打开电脑,开始聚精会神的办公,果、露在外的肌肤冻得有些发紫,起了一层细细的粒子。
恨恨的把他的牙刷丢进漱口杯里,转身打开了淋浴的开关,终于知道,这世上,还真有‘无巧不成书’的事儿,比如说现在。
楚安然喊完,那头,却没有传来爸爸熟悉的声音,疑惑的回头,见楚爸爸还拿着象棋研究!
说完,歉意的向木槿宸笑了笑,“你别介意,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
见楚安然一直盯着他的伤口那位置看,宋思年把浴巾往上拉了拉,“对不起,吓到你了。”
用她的话来讲,这个,就叫多此一举,她是实在感觉不出,这牌子的软毛牙刷和别的软毛牙刷有什么不同。
刚开始,楚安然还一直强撑着不睡,和他保持着相应的距离,到最后实在是不行了,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宋思年无奈的递过去一杯温凉的水,眼里却带着满足的笑,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楚安然一把抽回手,瞪了他一眼:“招蜂引蝶。”
她坐下来喝粥,妈妈的粥熬的又香又软,自己怎么学也没学会,外面有汽车的响动她也没在意,这里虽然说是郊区,但白天里,来往的汽车很多。
“老家。”他问她答,纵然是如此简单的回答,也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在他面前,她甚至不知道如何保持该有的冷静。
安然,安然,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几乎是楚安然刚一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宋思年就发现了,他抬起来,那双细长的丹凤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一如当年一样!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楚妈妈呵斥了一声,“你和思年在家招呼着,我和你爸出去买点菜,来者是客,何况还是你的老板,没礼貌。”
闻言,张大妈眼睛一鼓,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着眼看着他们进了屋,谁不知道她家二丫是出了名的胖,楚安然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在洗刷她。
楚安然听见妈妈带着疑惑的声音,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木槿宸那辆张扬的白色迈巴赫,不得不说,她是惊讶的,而且很是惊讶,以至于,刚喝进去的粥就卡在了喉咙处,差点呛进了气管。
他这话却是实话,爸爸一般下起棋来,就是天大的事也不放人,好几次宋思年有紧急事要处理,就布下一子,足足能让爸爸想上一个小时。
不五月通。一进屋,楚安然的话就像连珠炮一般响了起来。
这里的水是引用的地下水,连夏天的时候都是冰冷刺骨的,更何况在这寒冬腊月里。
宋思年气定神闲的坐着,旁边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那细细的银针慢慢的落到杯底,煞是好看,相比于他的泰然自若,楚爸爸就显得有些狼狈,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眉头深锁。
宋思年擦着湿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在滴着水,如此狼狈的模样却依然无法掩住他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眼睛里,依旧盈满了温柔的笑意:“今天也累着了,早些休息。”
“爸,吃饭了。”楚安然已经迫不及待的用手抓了块梅菜扣肉放进嘴里,烫得直呵气,不停的用手散风。
她的手指执起一个茶杯,小小的杯子在手指间转动,那薄如蝉翼的杯壁,似乎一用力就要碎掉一般。
“宋思年,这又是你做的好事?”
宋思年却似乎没听出来,用下巴指了指房间的角落,“我行李箱应该是被妈他们拿出去了。”
“二嫂,你们家女婿可真俊啊,改明儿,让安然也给我们家小丫介绍一个这么俊的人儿,我可睡着了都得笑醒呢。”隔壁的张大妈一早就在院子里忙活了,这下看到宋思年,那双眼睛都亮了,恨不得就扑上来抢了。
从昨晚在电话里听到宋思年的声音后,他就连夜回公司调出了楚安然的档案,开了一夜的车从樊城到了南城,在路上,好几次因为心神不宁而差点撞上其他的车子。
“宸,你想过苏婉吗?她是你一直认定了要娶的女人,如果,你给不了安然幸福,我请求你,放了她。”宋思年毫不相让,如果安然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那么,他帮她认清楚这个男人的心,若是他真的愿意娶她,愿意对她好,那么,他放弃。
第二天醒来,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一屋子还没被风吹散的烟味和烟灰缸里七八个燃完的烟蒂,楚安然躺在床上,外面阳光正好。
强忍着睡意,楚安然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冲个澡再睡,浴室的台子上,摆着一只浅蓝色的牙刷,楚安然知道,这是宋思年的,对洗漱用品,他都偏爱蓝色,甚至还有固定的牌子。
楚安然冷的直打哆嗦,躲在被子里胡乱的套上睡衣。
指尖没了她的温度,有些冷,那冷意竟然让宋思年有些承受不住,微微的开始颤抖!zVXC。
这段插曲很快就过了,楚妈妈领着他们进了屋,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的菜,楚爸爸还坐在象棋旁边,鼓着一双眼睛瞪着棋盘,手里举着一个‘车’,硬是不知道该放哪。
“呵呵——张妈妈,瞧你说的,以你们家二丫的相貌,就宋思年这模样哪配的上啊。”楚安然皮笑肉不笑,这张大妈,每次都像土匪一样盯着宋思年,恨不得就给她家二丫抢回去当压寨相公。
“宋思年,要不你上来吧。”迟疑着,最后还是开了口,虽然这话听着有些暧昧,更像是在邀请,只是,她确实没别的意思,这大冷的天气,连穿着厚厚的棉袄坐在那里都冷,更何况是只披了一条薄毯子。
“我”楚安然皱眉,下意识的就要辩白。
他说的如此平静,仿佛那伤疤是在别人身上一般,楚安然的喉咙哽的有些痛,眼眶里也热热的,急忙别开眼不敢再看,恼怒的冲着他嚷嚷:“宋思年,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他是了解安然的,若是电话那头的人不是她所在乎的,就一定不会那般慌乱的不知所措。
早上起的早,这才入夜楚安然就已经困的不行了,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我先去睡了。”
“这套茶具价值不菲,放在我家确实是浪费了。”楚安然开口,语气悠然,似乎还有叹息的余味。
电话那头很安静,静的只听得见木槿宸细微的呼吸声,许久,他才问:“你在哪?”
楚安然以为最尴尬的莫过于此,却发现这仅仅只是小巫见大巫。
木槿宸礼貌的点了点头,楚安然却能感觉到他突然阴沉下来的脸。
楚安然下楼,桌上的粥还是热的,应该是料准了她起床的时间,刚刚端出来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刚好九点半,不多不少,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又落在了被阳光笼罩的宋思年身上,他的细心一直都没变过!
一直好好的水龙头竟然坏了,刚一打开,就冲得老高,冰冷刺骨的水扑头盖脸的朝着她淋了下来。
“不这样,我怎么去接你。”宋思年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帮妈妈布筷子。
“物超所值。”宋思年站在她身后,也学着她抬头,却是看向上面空空的花架。
一餐饭,吃的楚安然五味杂陈。
怎么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景,宋思年愣了一下,急忙走过去用浴巾将楚安然包裹起来,然后把她抱在怀里,挡住了门外的视线,“爸妈,你们先去睡吧,我来处理。”
宋思年回头,见楚安然一副纠结的模样,倒是没有取笑,抱着电脑就尚了床,被子里,有她的温度。
宋思年去拉门,试了几次都没拉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回头,看着楚安然耸了耸肩,表示无能无力,楚安然还坐在床上,有些尴尬的扶额。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楚安然没回头,将杯子举过头顶,眯起眼睛看着杯底的印章。
等到爸爸妈妈走远,木槿宸突然拽住楚安然的手腕,脸色阴沉难看,瞪着她一字一句的问:“楚安然,你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
爸爸是个象棋迷,棋艺在南城这地方也算上层,每天都有陆陆续续的人来找爸爸下棋,可惜,一遇到宋思年,就只有缴械投降的份,不过,大多数宋思年都让着爸爸,不多不少,只是堪堪的一步,却让的极其巧妙,饶是爸爸这种中上等的高手也看不出端倪。
宋思年当时二话不说,立马陪着爸爸下了一局,向来软硬不吃的爸爸立刻被折服了,当场就敲定了她和宋思年的婚事。
楚安然的心又痛了,那种尖锐的刺痛让她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
宋思年似乎很愉悦,握住楚安然的手,整个人越加显得温润如玉!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花架下,宋思年有条不紊的摆弄着茶具,熟悉的茶香透过在空气里萦绕,也冲淡了忧伤。
“你先出去,我来处理。”宋思年的身上整个湿透了,头发湿哒哒的耷耸在额头上,有水珠顺着他的脸一路划下,从下巴上滴落。他将楚安然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不让水溅到她身上!
“安然,帮我拿一下浴巾。”宋思年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有些哑,却不像她这般,冻得瑟瑟发抖。
自己房间的洗手间会出现宋思年的东西并不奇怪,他比自己早回来两天,妈妈一直盼着他和自己复婚,这两天,他肯定是住的自己房间。
跟宋思年在一起那么久,他的气质高雅没学会,倒学会了他的洁癖,早上又是坐飞机又是坐车,如今躺在床上,硬是睡不着,总觉得身上痒痒的。
“宸。”宋思年站起来,依旧是从容不迫的,对于木槿宸突然出现在楚家,他并不惊讶,昨晚,他在浴室里的时候就听到楚安然在接电话,虽然不敢确定,但隐隐约约中,他还是感觉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他每次想起宋思年说的那句‘安然,帮我拿一下浴巾’,就有一股无名的火在胸腔里乱窜。
眷念的在床上滚了一圈,最后还是恋恋不舍的从温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拉开门,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简单的白粥和几个小菜,宋思年在和爸爸在外面院坝里下象棋。
“妈。”楚安然从客厅里出来,走到楚妈妈身边,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话,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妈,这是我们总裁。”
“啊,你这孩子,老板要来怎么也不早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你先招呼着,我得出去买点菜。”楚妈妈急忙褪下手上的袖套,拉上一旁的楚爸爸,“老头子,你陪我一起去,我拿不了。”
“啊——”楚安然尖叫,冷得直跳脚,慌忙中,赶紧去关水龙头的开光,却怎么也关不上!
说完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饭后,宋思年本来要帮妈妈洗碗的,结果被妈妈赶到外面去了,爸爸的那步棋还没想出来,正在拼命的研究。
“妈,他不在我们这里吃饭。”楚安然急忙出声阻止,她不知道木槿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绝对不想留他下来吃饭,若是被保守的父母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不死也得少层皮。
他的语气也有些凝重,透出的忧伤像蚕茧一样将楚安然缚住,她深深的吸气,竟觉得呼吸不过来。
“啊——”这下,楚安然发出更大声的尖叫,急忙背过身子,“宋思年,出去,快出去,我没穿衣服呢。”
“思年,我们”楚安然痛苦的皱眉,看着他眼角眉梢浅淡的笑,那些拒绝的话,她竟再说不出半个字,但她知道,他什么都懂。
“宋思年,这应该算是楚安然的私事吧,还轮不到你发表意见。”木槿宸看着宋思年,脸上有讥诮的笑,手上一动,就月兑离了他的钳制。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互不相让,在木槿宸那辆迈巴赫开进他们家院子的时候,周围的邻居就有意无意的将目光看过来,如今,见这边紧张的气氛,更是往这边聚了过来!
“请问你是?”
“楚安然,宋思年怎么会在你家里。”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接着,就传来木槿宸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要将楚安然拆了吞入月复中。
“木槿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和你的关系严格说来,只算是交易,所以,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宋思年,我和你在两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以后,你也别来了,我不想我父母对我们的关系有更多的误会。”楚安然一口气说完了全部的话,她怕再慢一步就说不下去了,对木槿宸,她不敢有多的想法,但是他偶尔的接近,让她总是有不该有的念想,而这份念想让她痛苦不堪,也衍生出了不该有的贪念,可是,他有苏婉,所以,她不能放任自己再这么沉沦下去。
宋思年,是她最不愿伤害的男人,虽然,他两年前不告而别,但是,他曾经对她的好,让她不忍心伤害!
那种近乎纵容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