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合上的门,心里空落落的疼,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味,他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握住的却是一团空气,而心里的空落却越来越大,整颗心都似乎紧紧的揪成了一团。
烦躁的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发出不小的声音,整个身子猛然将往后靠去,缩进了柔软的办公椅里,他的身体随着椅子晃动,眉头紧蹙,纠结的有些闷闷的疼!
楚安然出了木槿宸的办公室,那些刚刚消散的困意再一次席卷而来,这一次,怎么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安然,觉得好些了吗?”木槿宸的声音有些沙哑,配上他独特的法语腔调,更显得魅惑动人:“要不要再睡会儿?你呀,站着都能睡过去?”
深吸了一口气,楚安然掀开被子坐起来,眼睑下还有些黛青,却不看他,“我要回去了。”越地不整。
如果一定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没长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苏苒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也跟上了木槿宸的脚步!
“不,阿宸,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无法容忍苏苒的存在,更无法容忍你所谓的用尽一切去补偿她。”
压下心里的渴望,再不看她一眼,大步往外走了去。
楚安然倔强的仰起头,微微眯起了双目:“我不需要她好心,如果可以,你也出去。”
“出去。”楚安然终于收回了一直落在窗外的视线,回过头来,虚无的看着一旁笑容陡然僵硬的苏苒,讥诮的勾起了唇,甚至是迎上木槿宸凛冽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带着你的花,离开。”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那头传来宋思年焦急的声音:“安然,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她记得,晕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了,难不成,她竟然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天。zVXC。
楚安然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木槿宸,接触到他冰冷敌意的视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我在医院。”
楚安然正准备拒绝,手里的电话已经被木槿宸接了过去,他的声音有着上位者的威严恳然,“宋思年,我会送我的未婚妻回去。”
她想要安静的想一想,自己,该如何走下去?她讨厌现在的自己,这般怯弱无力,她想,她永远做不了贵家太太,永远做不到委曲求全,忍让退避!
他以为,楚安然会出口挽留,却不料,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声音,回过头,才发现楚安然已经倚着枕头睡着了,她的皮肤还有些苍白,眼睑下有一圈明显的青黛。
门锁轻响了一下,接着从外面往里面推开,露出苏苒倾城绝色的脸。
可是,有些人偏偏不识趣,非要在她面前晃悠,无孔不入,连生病都不让她清闲片刻。
“楚安然。”木槿宸眉头微蹙,将委屈的忍着泪的苏苒拉倒身后:“苏苒是好心来看你。”
无意识的,他往前跨了一步,就直接走到了楚安然的床前,低下头,就能看到她苍白的肌肤下隐隐的青色筋脉!
木槿宸刚挂上电话还来不及说什么,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楚安然没回头,连脸上的表情都分毫未变,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怨妇,十足的怨妇。
苏婉说,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铸就了如今的苏苒,可是,她左右在苏苒身上看不出空灵,仿冒品终究成不了正版。
“楚安然,注意你的言谈举止。”木槿宸虽然桀骜不驯,但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无法忍受从一个女人的嘴里听到这么低俗不堪的话,或许,不是不能忍受她言语中的讽刺,只是不能忍受她竟然说要为他和别的女人操办婚礼。
“楚安然,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心里的痛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负荷,脸色有些发白,只能紧紧的绷着身体才能缓解从心里蔓延开的尖锐疼痛,而骄傲让他无法低头,最后,只得恨恨的甩开楚安然的手,像是沾了什么污秽的东西一般,嫌恶的扫了她一眼,“楚安然,分手是你说的,那么,别后悔。”
她这话说的有些恶毒,可是,还是解不了她心里纠结的恨意,她想,她正从楚楚可怜的灰姑娘慢慢成为恶毒的老巫婆!
平静的躺在床上,除了不停眨动的眼睛外,整个人都呆呆的躺着,一动不动。
苏苒最爱的就是桃花,别人看望病人都是送的康乃馨或者是向日葵,偏偏她送桃花。
“我来接你。”
她想,肯定不是木槿宸欠了苏苒,而是自己欠了她们,宋思年身边有个为他付出了生命的女人的妹妹,虽然不是他直接照成的,但依着宋思年的性格一定不会撇下她不管,木槿宸身边有个苏苒,他深爱的女人,这份感情更是无法割舍的。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外面,刺眼的阳光落了一地,金灿灿的有些刺眼,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那么浓烈,入眼的,都是死寂的白色,那种毫无波动的色彩。
“进了。”
他的表情太过狰狞,楚安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在剧烈的跳动,微微扬起头,与他保持了距离,对上苏苒怨恨的目光。
靠在松软的枕头上,看着外面翠绿的树叶发呆,她不打算让宋思年来接,也不打算让木槿宸送,她现在一看到木槿宸,就不由自主的会想到苏苒。
他特意加重了‘我的未婚妻’五个字,却让楚安然觉得讽刺,呵,未婚妻。
“不。”木槿宸的背脊一僵,狠狠的拽住她放在一侧的手腕,与她平时的双眸里有疯狂的神色,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命令:“我要你收回那句话。”
“呵——”她勉强勾了勾嘴角,低下头的那一刻,眼里有了决绝的色彩,“阿宸,我们分手吧,如果,你觉得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那么,我们分手吧。”
他说,他会尽自己的一切来补偿她。
她一连说了两个分手,就是想让自己不太强硬的心变的无坚不摧起来,他们之间,永远隔了一个苏苒,那沉痛的救命之恩,让木槿宸为自己束了个茧,将自己包裹在里面,无论是苏苒,还是别人,只要顶了一张那样的脸,就注定了要被他另眼相待。
“楚安然。”木槿宸沉下脸,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里的闷痛,冷然的说:“安然,苏苒也是好心来看你,这就是你应有的礼仪?”
他说,他欠苏苒一条命。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他只觉得心里闷的慌,恨不得将她压在床上好好惩罚一番,也许,只有那么近的距离,他才能感觉到楚安然是属于他的,那么真实的属于他的。
他语气里的宠溺让楚安然的身体微微一僵,昏睡过去的记忆再一次清晰起来。
他说,
她的淡漠让他慌乱,明明他们离的这么近,只是一步的距离,可是,却总有种无形的屏障阻隔在他们面前。
“你生病了?”
这种想法才一冒出头,身体就隐隐有了反应,好像,已经很久没碰过她的,他想念她身上的味道,想念她娇羞躲闪的模样,想念她永远带着凉意的肌肤,疯狂的想念。
“安然,我来看看你,怎么就晕倒了呢?你呀,真是不注意身体。”苏苒还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那双眼睛里弥漫着朦胧的雾气,温柔的对木槿宸笑了笑,然后将带来的桃枝插进一旁的花瓶里。
不知道一夜没回去,父母会不会担心,从一旁柜子上的手包里拿出手机,才发现有六个未接来电,打开一看,都是宋思年的,眉头微微一蹙,照着电话拨了过去。
不是她不懂感恩,不是她自私,而是,苏苒要的不是物质的东西,而是木槿宸,而她,无法容忍木槿宸将感情同时分给两个女人,无法容忍,他一边抱着自己,心里却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苏苒?”木槿宸似乎也没料到苏苒会来医院,眉头微微蹙起,看到她手里捧着的桃花,眼里多了层朦胧的色彩。
楚安然扶额,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没,只是睡着了,正准备出院呢。”
木槿宸走的很快,离的越远,心里窝着的那团火非但没有熄灭,那种失落和痛楚反而越加强烈。
所以,是她上辈子欠了她们的,要不,为什么这一世,自己身边的两个男人都背负了她们的命债呢!
空气里,隐隐的桃花香,苏苒从木槿宸身后投过来得意的微笑,木槿宸阴郁的俊颜,楚安然冷眼看着,嘴角渐渐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那么你觉得什么才是应有的礼仪廉耻?将你打包送上?还是,像古代的正妃那样,殷勤的将她洗干净送到你床上?如果是那样,我倒是不介意为你们操办婚事。”
“阿宸。”
苏苒柔柔的叫了一声,刚开始她小跑着还勉强能跟的上他的脚步,后来,就已经累的不行了,脚后跟被不合脚的高跟鞋磨破了皮,每走一步都疼的钻心。
她本来穿36的鞋子,苏苒的脚却只有35,所以,只要是出门,她都穿着35的鞋子,一双脚早就磨得起了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