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连日来大雨不断,原本连夜晚都灯火通明的街道此时却冷清的吓人,只听得到轰隆的雷声和雨水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空气潮湿粘腻的让人心烦。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连两旁的店铺也早早打烊休息了。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群头戴斗笠的黑衣人自不远处的街道穿过,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深夜,沈府书房内。
刑部尚书沈博然紧锁眉头面色凝重的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大雨陷入沉思。
两个月前他奉命调查河堤贪污一案,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被他找到了最有力的证据。
只是越加深入调查,他心里反倒越来越没底了。
此案牵连甚广,涉案人员之多让他不寒而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如今证据都在他手上,必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身为朝廷命官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请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这名单上的人势力庞大,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恐怕要连累一家老小。
想到这里,沈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他赶紧转身来到书桌前,将桌上的证据卷好,放到一支特制的笛子内。
“老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一位容貌温婉的妇人端着茶水和一盘点心走了进来。
“最近雨水较多,老爷又连夜查案,我特意泡了些茶水为您暖暖身。”沈夫人将托盘放在书桌的一角,亲自将茶水端到沈博然面前。老爷喜欢喝她亲手泡的茶,喜欢吃她亲手做的点心,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他的习惯她都非常了解。今天晚饭他吃的很少,现在肯定会不舒服。
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法在朝廷公务上替他排忧解难,至少在饮食起居上要替他安排妥当。她能为他做的,恐怕就只有这些琐碎之事。“夫人,你来得正好。”
沈博然接过她手中的茶水放到一旁,转而握住她的手“我正好有话要找你说”
说着,将桌上的笛子交给沈夫人,又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嘱咐道“这笛子一定要收好,一会儿你回房收拾些简单的行李,明天一早就和凝儿回乡下的老家”
“为什么?”沈夫人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都处理好了我就辞官回乡找你们。”官场的尔虞我诈已经让沈博然厌倦了。
“此后种种田、教教书,好好的补偿你们母女。”说出口的承诺,听起来却像是诀别。
想他沈博然当年高中三甲,满怀雄心壮志报效朝廷,如今才知一切只是过眼云烟
“老爷,你跟我说实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话让她听了心慌。
“这件事你就别问了,照我说的去做”这些日子京城里的气氛十分紧张,他必须趁早做好准备。
如今朝中唯一能和名册上的人抗衡的恐怕只有八王爷一人,虽然早已寄出信函,但不知八王爷何时才能赶回京城。
“可是`”出口的话被硬吞了回去,沈夫人知道,他不会说的。
这些年,他做的每个决定她都无法改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底祈求他能平安无事。
“那我先回房了,老爷你也早些休息”不安的感觉在沈夫人心中逐渐扩散着。
望着夫人单薄的背影,他的心思就像落在地上的雨水一样,越积越深。
突然,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那群头戴斗笠的黑衣人闯了进来,一个个透着森冷的气息,书房内的温度瞬间下降。看得出他们各个伸手矫健,肯定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
“名册在哪?”来者语气生硬的问。
“我已经将名册送出去了,你们晚了一步。”沈博然面无惧色,这样的情况他早已料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既然如此,我们就只有自己动手搜了。”
“沈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你不该嶼这滩浑水。”话音刚落,黑衣人一剑刺向沈博然胸口,动作干净利落。
“留下两个人跟我一起找名册,其他人去处理干净,一个活口也不准留”话音刚落,其他黑衣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沈府后门的小巷里,停了一顶宝蓝色的华丽轿子,轿子周围站着四名侍卫,任凭大雨拍打在脸上,连眉头都不皱一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名黑衣人从沈府中走出来,其中一个就是刺杀沈博然的黑衣首。
“主人,所有角落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名册”
半晌,轿中传来一声叹息。
“算了,这沈博然果然不好对付。”说话者语气有着些许恼火“你们把这儿处理干净再回去,咱们走”。
“属下恭送主人”两名黑衣人毕恭毕敬的送走轿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