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火把光中,南宫柳眯着双眼,打量着她。
细细地盯了一阵后,他笑了笑,“姬心里怎么想的?”
我心里怎么想的?
钟无双怔了怔,转眼,在南宫柳的炯炯盯视中,她垂下眼敛,收起复杂的眸光,喃喃地说:“公子是妾的夫主,妾,当然想跟随公子走的了。可是……”
“可是,爱姬心里,并不愿意随我回南国去,所以心里正想着,以大伤未愈为托词,请求我让你留下。”
南宫柳扣着她下巴的大手,陡然加大了力度,便是那语气,也跟着转冷了。
钟无双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心里不无佩服地喊了一声:妖孽,这样都让你猜到了!
南宫柳手指再一用力,把她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他声音低低,“看着我。”
钟无双被动地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四目相对,彼此都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对方的面孔。
南宫柳盯了她一阵后,右手一松,冷冷一笑,“爱姬大伤未愈,现在确实不宜随我一同回国。”
什么?
钟无双嗖地一声,双眼睁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心想:这厮既然早就知道我不能随他同行的,到底要怎么安置我,多少得有句话吧!难道这样就没下文了?赏金呢!不是说好给赏金的么?
南宫柳盯着她,盯着她。
半晌后,他笑了。他的笑声清悦悠然,“爱姬是不是还想着,等我回国之后,你有了金,可以为自己置下一份产业,再买上百亩良田,然后再找个面首,日子可就过得有滋有味了,是么?”
虽然南宫柳笑得云淡风轻,可钟无双听着这话,心里却渗得慌。心想:这个男人可真是小气,没想到自己随口说那么一句,反倒落了个口实在他手里。惨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自己那些赏金又泡汤了。
钟无双想到这里,立时明白过来一件事。
那就是,无论是那个时世,都无法改变男人是小气又自恋的物种这一事实。而这个时世的男人,更是将男性沙文主义发挥到了极致。
他可以将女人当物品送来卖去,但是却容不得女人对他怀有二心。看来,适时地跟南宫柳表表决心,是必要必须的。
钟无双还没张嘴,南宫柳又淡淡飘来一句:“爱姬若要骗我,就大可不必。”
这厮,会读心术!钟无双觉着惊悚。
望着突然睁大了双眼,表情有点白痴的钟无双,南宫柳含着笑意,春风满面的俊脸向她凑近了些。
直到快贴上她的脸颊时,他才很温柔,很温柔地说:“爱姬不用担心,答应给你的赏金,夫主自然不会短了你的。便是夫主回去南国了,自然也会先妥当安置好你的。至于养面首的事,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你要明白,此生此世,你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妾知道了。”
钟无双苦着脸有气无力地应道。心想:你丫这本事都通天了,找面首?我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