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宣的眉头挑了挑,眼也不睁,懒洋洋地说:“我真不知道,堂堂南侯公子的姬,居然会穷到要当坊卖浆的地步了。”
对方久久都没有动静传来。
司马宣缓缓睁开了眼。
他一睁眼,便对上正静静地望着自己的钟无双。
钟无双垂眸,朝他盈盈一福,低低说道:“北王特意前来,这是担心妾当坊贩浆,有损南侯公子的清誉,还是担心妾贩浆之事,会让世人说北王对妾照顾不力?”
自从初次见到司马宣时,钟离本尊对这个男人那股隐隐的眷恋,渴望,仰慕,还是时而会涌现。
虽说随着钟无双附入这身体的时间一久,现在那种感觉,也慢慢地变淡了许多。但,骤然相见的时候,心头那股悸动,还是来得很明显。
严格说来,司马宣是白骊国公主钟离名义上的夫主,可做为钟无双,却不想与这个权倾北国的大人物,再有半点纠葛——无论爱恨怨憎,对她都没有好处。
过去的,随着钟离的死去,便应该让它都随之而去了。
想到这里,钟无双的神色,也从一时的迷茫,慢慢回复到清明。
便是那语气,也明显带了份疏离。
只是她没有留意到,自己细小的情绪变化,却全然落入了一旁正凝神望着她的司马宣的眼中。
显然,钟无双这种刻意拉远两人之间距离的语气,轻易地,便挑起了司马宣的怒气。
“姬是何意?”
司马宣的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气怒。
“何意?”
钟无双‘哧’地一笑,尔后抬头直视着司马宣,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夫主国事操劳,身为他的妇人,自然要发奋图强,自食其力。妾当街贩浆,便是世人知道了,也与我夫主清誉无损,世人只会夸妾,是当世贤妇。”
眼波流转间,钟无双又冲司马宣轻言细语地说:“至于北王么,自然就更不必担心了。妾,是南侯公子的姬,与你本来便没有半点关系。妾承北王之恩,住豪宅,好吃好睡,心里万分感激呢。他日,妾见了夫主,自然会将北王的恩惠告知于他的。至此,北王还有何要指教的么?”
“你是南侯公子的姬,与本王没有半点关系么?”
司马宣冷冷一笑,欺上前来,在钟无双错愕的瞪视中,他贴上她的面,在她耳边吹了口气,邪恶地说:“姬不要忘记了,你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姬妾而已,如果本王愿意,想要与你有那么一点关系,也不是不可以的呢?就算你的夫主知道了,也不过是为你备下一份嫁妆,将你风光地再送还给我罢了!”
“啊!”
如梦初醒的钟无双,脚下一软,不由跌坐在地上。
这厮不是北王么,他……他怎么可以行如此无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