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计——庶女毒妻 第八十四章 王府情事

作者 : 一剪相思

第八十四章王府情事

是因为这女子身上那种特别吸引了他么?

夏侯淳摇摇头,是因为什么又如何,何必去寻什么缘故?

他也闭上眼睛休息,一时间马车中静了下来。舒榒駑襻

马车在秦王府门前停下,从侧门进入,顾婉宁掀开帘子朝外看去,但见屋宇森然,重楼广厦,藤蔓假山堆叠,马车行在路上,两旁的仆婢俱都欠身行礼,整个王府安静而有秩序,透着皇家的威严。

约过了两盏茶功夫,马车停了下来,外面邓铭低声敲了敲门:“王爷,到了。”

夏侯淳睁开了眼睛,“知道了。”

说罢起身看了看顾婉宁道:“小姐先换身衣裳,今日让你受惊了。”

顾婉宁淡淡应了一句,随即一道下了车。

她抬眼看到面前重楼堆叠,正是秦王府的正殿,夏侯淳被邓铭扶进去了,一旁早有侍女过来带顾婉宁去客房歇息。

王府侍女皆是容貌秀丽,安静无言,送了顾婉宁进房间之后,一个侍女低声道:“小姐,请您沐浴更衣吧,已经都准备好了。”

果然,里面早已准备好了木桶热水,顾婉宁便沐浴更衣,出来时侍女已经捧上了一套新衣服,顾婉宁换上了,尺寸刚好,是一件浅绿梅花飞雪的褙子,百褶月华裙,乌发挽了个三小髻,侍女正要往上面插簪子,被顾婉宁阻止了。

“不必了。”她把自己原来佩戴的簪子插上,走到门前问道:“我的丫鬟呢?”

“那位妹妹也被带去沐浴了,一会就来见您。”

侍女送上了点心瓜果,请顾婉宁稍等片刻。

不多时,绿萝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看到顾婉宁才松了口气。

“小姐,咱们这就回去吗?”绿萝看了看外面问道:“今天出了这么多事,奴婢觉得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不急,等秦王安排吧。”既然是他把自己扯进这场风波之中,理应由他来解决这个问题。

顾婉宁气定神闲地吃着水果,绿萝看她那样子,便也渐渐平静下来。

“秦王府可真大呢,比咱们家还大不少。”绿萝探头探脑地朝外看去,见这里侍婢环绕,极其规矩,比起寿国公府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些来往的小太监,果然一派天家气象。

邓铭这时过来了,见到顾婉宁满脸堆笑:“顾小姐,我家殿下请您到正殿一叙。”

顾婉宁便起身随他去了正殿。

这里正是秦王府会客的地方,青金石金砖铺地,穹顶高耸,立柱上盘龙描凤,一套黄花梨描金案几摆放开来,隔断上垂落的软烟罗绣着云纹图案,隔绝了内外侧殿。

举目看去,正面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副日月山河图的名家字画,写着“明德慎恪”的匾额挂在横梁上。

夏侯淳正坐在圈椅上,一手端着一只汝窑天青釉的茶盏,已换了衣衫,换了身白地金边云龙纹通绣镧袍,俊美无俦,见她换了女装,眼睛一亮,伸手道:“小姐请坐。”

顾婉宁便在对面坐下了来。

“今天的事麻烦小姐了,这里有一些谢仪相赠,聊表谢意。”

说罢,早有中官送了锦盒过来。

顾婉宁看了眼,淡淡道:“这就不必了,王爷让人送我回府便是。”

“要的,这毕竟是本王的一番心意,再说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小姐莫非是还在生我的气才不肯收下?”

邓铭在旁边附和道:“顾小姐就收下吧,我们王爷的一片心意,您今日可也是帮了大忙的,不是您的丫鬟,哪能那么快就把官兵叫来呢?再说您也受了惊,这就算是给小姐压惊的吧。”

顾婉宁道:“王爷曾经送了我名贵之物,无功不受禄,我看就算了吧。”

夏侯淳低笑起来,玩味道:“小姐赠我的水仙如今还在我书房呢,那就是回礼了,投我木瓜报之琼琚,礼尚往来,不是应该的么?小姐就不要再拒绝了。”

顾婉宁见状,忍不住想笑,那盆水仙他还留着?

“好吧,那就多谢了。”

夏侯淳便道:“来者是客,本王自然要尽地主之谊,请小姐游赏王府。”

说罢起身要带顾婉宁出去,邓铭担心道:“王爷,您的身体——”

顾婉宁摇头道:“王爷受伤了,还是不用了吧。”

“不妨事,就在这附近看看,到陶然亭坐一坐。”

邓铭听了,便叫人早去准备,夏侯淳看着精神还不错,虽然受了伤,走起路来仍旧是步步生风,腰间软剑仍旧不离身,此刻一派悠然的样子,早不见之前那种嗜血妖异的样子。

从正殿出来转过月洞门,前方便是花园,此刻正是初夏时节,蜂蝶纷飞,百花灿烂,园中一条小溪横亘而过,一道古朴的木桥横亘其上,苔藓爬满了桥底,假山上藤萝叠嶂,鸟雀啾啾,好一派清新自然之风。

夏侯淳停在木桥上,微微笑道:“小姐为何要赠我水仙?”

顾婉宁望着桥下溪水潺潺,“你真想知道?”

夏侯淳回眸看她,“我猜一定没什么好意。”

顾婉宁挑眉,“是吗?”

怪不得这厮回了她一副水仙图呢,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么?

她眼睛带了些笑容,目光转向远处,“水仙当然是好的了,王爷想多了。”

“你确定?”

顾婉宁轻笑了起来,并不答他。

此刻,阳光从树叶缝隙洒落点点碎金,顾婉宁微微仰起头,目光悠远而宁静。

夏侯淳微微一怔,看着她,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此刻的她离得很远,似乎怎么样也抓不住。

这种感觉让他不喜,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放开——”她这才反应过来,挣开了他的手。

夏侯淳一怔,回过神来,笑道:“顾小姐是云游天外了么?”

顾婉宁一愣,撇了撇嘴,朝前走去。

夏侯淳与她一道穿过木桥,绕过假山,前方一座凉亭正建在花园之中,居高临下,风景优美。

早有侍女备好了果品点心等在那里,时候不早,已到了晌午时分,邓铭便问道:“王爷,要不要在这里用饭?”

“摆上吧。”

夏侯淳回眸笑道:“等用了午饭,下午再送小姐回去吧。粗茶淡饭,让小姐见笑了。”

顾婉宁见那果品都是精致,点心也是宫廷内造的,外面不多见,哪里能说是想见就见到的。

她吃了块玉寇糕,过不一会,王府中人便上了午餐。

四荤四素的菜,配上一壶梅子酒,绍兴白米,夏侯淳受了伤不能喝酒,这梅子酒倒是味道清甜,并不上头,顾婉宁尝着倒跟饮料差不多,只喝了几杯,脸上却是有些红晕,霞飞双颊,水眸波光流转,顿时显得有些妩媚。

夏侯淳目光便幽暗起来,想起之前那时狂颠,尝着她红唇的味道,清甜迷人,一时之间,便有些气息混乱起来。

他夹了菜给她,招呼她多吃点,这男人虽然贵为王侯,行事却颇为细心,菜中有鱼肉,他细细地去了刺夹给她,一顿饭吃下来,顾婉宁也着实讨厌不起来。

这样的人,也实在很难让人讨厌。

顾婉宁用罢了饭,微微支着下颌看着亭外的花,见种了一片芍药海棠和菊花,菊花自然未曾绽放,一颗西府海棠开得正好,丝丝缕缕的花瓣垂落,灿若星河,芬芳迷人。

她的瞳眸微微闭合着,琼鼻小巧挺立,朱唇嫣红,仿佛凝脂一般的脸颊染上一抹霞彩,乌发低垂,微风起时顿时美如仙子,仿佛一瞬间要随风而去。

夏侯淳靠近了过来,她身上的香气伴着梅子酒的味道,越发醇厚诱人,让人沉醉。

“你喜欢什么花?”

顾婉宁指了指那片菊花道:“王爷也种了些名品菊花,可有绿牡丹么?”

“你喜欢菊花?”夏侯淳微微一笑,打量着她道:“倒是像你的性子。我却更喜欢竹。”

竹子性情坚韧,菊花孤高傲岸,凌霜而立。

顾婉宁见这花园中果然种了一片竹林,看起来有一片是湘妃竹,一片是琴丝竹,湘妃竹点点泪痕,琴丝竹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风吹林动,竹叶沙沙作响。

顾婉宁打趣道:“王爷可曾听过一付对子么?”

夏侯淳问道:“什么对子?”

“墙头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月复中空。”

夏侯淳忍俊不禁,“嘴尖皮厚月复中空,怎么,你这是在嘲笑本王?”

“我可没说。”她眨了眨眼睛。

夏侯淳摇了摇头,这丫头真要骂起人来,恐怕能把人气得吐血。

“我可要治你罪的。”他开玩笑地说着。

顾婉宁喝了些梅子酒,似有些微醺,这酒看着并不烈,只是颇有些后劲,一起身有些发晕,被他扶住了。

“醉了么?宁儿?”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沉的,直入心间。

顾婉宁甩了甩脑袋,“没事,这一点梅子酒,我怎么会醉。”

她一时有些头昏,没有注意他喊的那称呼太过亲密了。

“那去小睡一会吧?等你醒了,我再安排人送你回去如何?”

顾婉宁虽然说是没醉,却是感觉到有些头昏,料来这身体毕竟不常喝酒,竟是酒量太差,只这一点梅子酒就有些醉了。

“唔,那好吧。”她轻揉了揉眉心说道。

夏侯淳想扶她,被她躲闪开来了,“我没醉。”

男人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带几分调侃:“知道你没醉。”

喝醉的人总喜欢说自己没喝醉。

顾婉宁撇撇嘴,和他一起从陶然亭出来,一起回了正殿,夏侯淳送她到之前的厢房:“你先在这里歇会,醒了我再送你回去。”

顾婉宁嗯了一声,想了想道:“你那伤口,最好还是用针线缝一下为好,线最好用鱼肠线,这样伤口好得快。”

说罢,她便进了屋,也着实有些累了,沾了枕头就睡下了。

邓铭轻声问道:“殿下,顾小姐睡下了。您的伤要不要再看看,黄神医来了。”

“让他到正殿等着。”

夏侯淳想着她之前的那番话,目光恢复了平静,转身去了正殿。

来的医者年纪约莫七十出头,见到夏侯淳起身见礼。

“黄老坐吧,本王今日把你从城外请来,还请见谅。”

“王爷客气了。”黄神医上前给他诊脉,片刻后皱了皱眉。

“王爷可是之前用了催情之物?”

“王爷被人划伤了,然后就中了药,只刚刚用了些药物压制了。”邓铭紧张道:“神医您看,是否要找个女人过来?”

黄神医摇了摇头:“不需要,这种药物也是伤身,我给殿下开个方子,殿下拿去吃下,很快就好了。”

黄神医开了个方子,邓铭忙叫人去抓药。

黄神医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伤得不重,只是失血不少,近日要注意不要沾水,不能发炎,王爷这里有些好药,记得用上。”

夏侯淳沉吟片刻道:“我听人说了个法子,用针线把伤口缝起来,线用鱼肠线,这样伤口恢复得快些。”

“哦?”黄神医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想了想顿时拍手叫好:“这法子倒是不错,听着的确有些道理,老朽也没验证过,只不知如何。”

“黄老不妨一试。”

“这可不敢。”黄神医连忙道:“殿体金贵,老朽怎敢这么做?”

“既是好法子,本王不介意一试,不然这伤口恢复太慢,也只是我受罪,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怪黄老。”

他只是想,那女子不会骗他,她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

黄神医想了想道:“好,那我就试一试,只是鱼肠线还要再做。”

“这个容易,我这就叫人准备。”

不多时,夏侯淳吩咐了人去准备鱼肠线,黄神医不放心,便跟去处理了。

初夏的午后,已经有知了在树上鸣叫起来,他走到厢房外,见侍女守在外面,绿萝正靠着栏杆打盹,便对丫鬟使了个眼色,悄声进去了。

顾婉宁睡在西间窗下,低垂的宝相花帘子下,她安然入睡着,那双勾人的眼眸此刻微闭着,羽睫卷起,仿佛轻罗小扇。

夏侯淳在床边坐了下来,伸出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还是停在了她脸上。

滑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

粉色的唇瓣,丰润,柔软,仿佛一团软糯的梨冻,可口诱人。

她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轻薄的夏衫曲起,中衣里面露出洁白优美的颈项,往下延展是隆起的挺翘,掩在绣花兜衣里面,少女稚女敕的身躯丰美惑人。

夏侯淳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他靠近了她的唇,指尖来回抚触,似乎在感受那种美好。

半晌,他俯,不受控制地吻了上去。

香软的唇瓣让他有些沉迷,带着几分迷醉,就这样吻上她的唇,辗转,吸吮,缠绵。

顾婉宁梦中梦到自己回到了过去,似乎又看到了年少时曾经遇到的那个少年。

在一片草地上,他们两人背靠背坐在地上看星星。

那少年有着阳光灿烂的一张脸,俊美仿佛阿波罗神祗,笑吟吟地看着她。

“眉儿,将来等我们毕业了,我就娶你好不好?”

“谁说要嫁给你了?”

少年笑着靠了过来,贴着她的脸,吻了上来:“亲爱的,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

少年的唇温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吻在她的唇上。

唇上的触感似乎极端的真实,温热的,的,带着男性的气息无孔不入而来。

“嗯……”

她低声轻吟一声,夏侯淳几乎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没有压制住体内的*,分开她的唇唇舌缠绕,深深吻了进去,不舍得放开。

顾婉宁嘤咛一声,似梦非梦之间,她似乎有些无法喘息,顺着自己的本意回应了起来。

得到这样的鼓励,男人更加情绪激动起来,加深了这个吻。

“沐阳……”

她在唇舌分开的间隙低声喊了出来。

夏侯淳有一怔,听到她在梦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沐阳……”

顾婉宁眉间微蹙,似乎是心中有些烦忧,有些怀念,夏侯淳眸光变了,分开唇,看着她的脸庞,胸口起伏,双拳握紧了,眸光变幻。

沐阳,是谁?

她在想着的是谁?

是哪个男人?

顾婉宁并没有清醒过来,夏侯淳就这样看着她的脸庞,半晌没有说话。

终于,他从床上起来,站在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她睡梦中还惦记着的男人是谁,是她喜欢的人吗?

夏侯淳忽然有些烦闷,没有什么比在床上喊别人的名字更打击人的了。

这个女人——

他转身走出房间,脸色阴沉下来。

“王爷,您在这儿呢,可叫奴婢好找。”邓铭笑嘻嘻地追了过来,“黄神医正等着您呢。”

夏侯淳看向邓铭,沉声问道:“邓铭,你查清楚过顾婉宁的情况么?”

邓铭一愣:“没错啊,奴婢之前都让人查过的,顾三小姐之前的情况都很清楚。”

“再去查,那里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邓铭不知道王爷这是为何要发脾气,心中诧异,想道:莫非是刚刚跟顾小姐吵嘴了。

看夏侯淳这般,他也不敢插嘴,连忙答应了:“是,奴婢一定再叫人查清楚。”

夏侯淳回了正殿,黄神医已经准备好了鱼肠线和针线,给夏侯淳解开了衣服和绷带,“可能有些疼,王爷要不要吃些麻沸散?”

“不必了,开始吧。”

黄神医便开始穿针引线,夏侯淳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缝伤口自然是痛的,只是这样的痛却让他心底的闷感觉有了舒缓,让他不再那么不舒服。

他闷声不言,待黄神医缝制完,不由赞道:“王爷真是真豪杰,这样的痛,居然没什么反应。”

夏侯淳看了看那扭曲的伤口,“多谢黄老了。”

“不必谢,你给老朽提供了这么好的法子,我还要谢殿下您呢。这样的法子多半是别人的祖传秘法,肯说出来,可是造福百姓。”黄老十分高兴:“等伤口结痂我会再来看看结果。”

“嗯,邓铭,替我送黄老。”

夏侯淳这般说着,心不在焉地打发了大夫,转进后殿躺下,想闭目休息,却是半晌也睡不着。

屋中摆放了玫瑰紫缠枝葡萄纹落地钟,此刻正敲响了钟。

见指针停在了2,他起身拿了书架上的书看了起来。

翻开正好是一本《诗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悠哉悠哉,寤寐思服……”

他轻吟着诗句,沉默片刻,直到邓铭来报,说顾婉宁已经起来了,说问什么时候能回去。

“之前让你安排的怎样?”

“奴婢已经让马车早前出发离去了,已经把那些跟踪的探子给引走了,等会让顾小姐坐轿子,她那丫鬟也跟着,保证他们就是看到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嗯,你去安排吧,本王——”他顿了顿:“我就不送了。”

邓铭惊讶地看着他,之前王爷不是挺关心顾小姐的事么,怎么现在……

等邓铭将要出去,他又叫住了他:“等等,我去吧。”

邓铭一怔,不知道王爷是在想什么,连忙服侍他起来,换了衣裳,到正殿去见顾婉宁。

顾婉宁已经睡醒了,微蹙柳眉,之前,她正做了个梦,那梦似乎太过真实了,真实到那种接吻的感觉仿佛是真的一样。

可是睁开眼睛,一切如旧,这让她不由得有些迷惑。

“怎么会突然想起他呢,已经太久了——”

她摇了摇头,甩去那种思绪,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回眸一看,便看到夏侯淳乌黑的眼眸正凝视着她,漆黑的仿佛一个黑洞,能将人吸进去。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见她看过来,掩去思绪,微微一笑:“本王已经安排好了,这就让人送你回去。”

顾婉宁敛眸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夏侯淳送她到正殿外,便止住脚步。

“顾小姐。”他单手背在身后,淡淡道:“慢走,我就不送了。”

“那就告辞了,殿下。”

顾婉宁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态度变化,似乎略带些冷淡,若即若离,跟之前差别很大。

她敛眸,自嘲地想,到底是天潢贵胄,这么快就认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了么?

这个男人让她有些看不透,往往人有多大的*才会有多大的目标去掩饰,他花费那么多的功夫去掩饰自己的本性,为的又是什么?

今天的事已经让她看出,这些皇子之间并不和睦,而且已经是刀光剑影。

燕王为何要对付他?

顾婉宁掩去思绪,叫了绿萝离开。

夏侯淳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无言。

邓铭领她坐了轿子出了王府,从侧门出去,绿萝步行,不见赵名的身影,遂问道:“我哥哥去哪了?”

邓铭笑道:“别担心,你哥哥先出去了,这样目标不明显,不会被人跟踪。”

顾婉宁掀开帘子道:“替我谢谢王爷吧,邓公公,告辞了。”

“小姐客气了,您慢走。”

邓铭送了顾婉宁离开,这次啊回来回话。

“她走了?”夏侯淳负手立在雕花菱窗前,望着窗外竹林风动,沉声问道。

“是,已经送走了。”

夏侯淳沉默片刻,习惯性地把玩着手腕间那串坠了木雕的手串,半晌道:“记得把她一切的事情都查清楚,包括过去的事。她有没有……情人。”

邓铭错愕地看着他,王爷是不是疯啦,他怎么会觉得顾婉宁那样的大家闺秀会有什么情人?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仔细查,顾府那边埋的钉子想必会探出些消息的。”

这时,外面有小太监来报,说太子殿下和四皇子来了,是刚巧一起来探望夏侯淳的。

夏侯淳脸上的神情带了几分倦意:“请他们到正殿吧。”

他转身出去,邓铭心疼地想道,太子一来,王爷还得去迎接,可是要累死了,又不能怠慢了太子。

太子夏侯基一身明黄龙袍,头戴双龙抢珠翼善冠,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见夏侯淳来迎接,忙上来扶住他。

“三弟,你怎么过来了,你受了伤,还不好好养着,快坐下。”

“一点小伤,倒劳烦大哥记挂,我心中不安。”

“你看你,客气了不是,大哥让人从宫中取了百年人参,你好好补补元气。”

“三哥,你快坐下吧。”四皇子夏侯澜上前扶住他,这少年比五皇子大一些,却显得比五皇子单薄许多,一身锦袍穿在身上仿佛架在架子上显得空荡荡的,下巴尖尖,脸色苍白,容貌在这些优秀的兄弟之中只算平凡,唯有一双眼睛平和淡然,透着少年不该有的沧桑和平和。

“四弟,你身子不好,怎么也过来了?”

夏侯澜腼腆一笑:“听说三哥遇刺,我不放心,就过来了,正好碰到太子大哥,就一起来了。”

太子好笑道:“你看你们一个个还推来让去的,坐吧。”

三人这边厢坐下,太子问了些今日的事情,听到燕王当时赶去了,顿时冷哼了一声:“居心叵测,三弟,你放心,这事孤一定会让人去查清楚,抓住那些歹人,绝对不会让你白受这个委屈。孤看有些人是闲得发腻了。”

夏侯淳拨弄着茶碗道:“二哥兴许只是碰巧了。今天的事虽然怪异,我想不明白这样做的理由,若真要害我,怕不该这般计划不周密。何况,害我何用?”

太子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三弟你是孤的左膀右臂,砍掉你可是会让孤损失手臂,怎么不重要?害你便是针对孤,你不是说当时感觉到气血不对,大夫也说你被人下了药么?孤看就是有人想毁掉你的名声,借此打击孤。好在三弟机警,没有中了他们的诡计。”

“居然是这样?”夏侯淳一脸惊讶。

“没错,那家伙还能想到什么好主意不成,总是这般下三滥的主意,这是要让三弟你背上无德放荡的名声,那时父皇一定会惩罚你。被人算计了还要背上惩罚,这计策不可谓不毒。”

太子冷哼道:“三弟,你跟孤是一母同胞,有些人就看不顺眼了。”

“我只是没想到别人把我看得那么重。”夏侯淳轻咳一声,太子见他脸色不太好,又安慰了几句,便准备离开,他宫中还有事,等着回去。

四皇子却是面色苍白,一边道:“我想借二哥的地方吃点药,待会再回去。”

“四弟没事吧?要不要请御医看看?”

“无妨,只是老毛病了,我吃点药就好了。”

太子便安慰了几句,这才离开回宫。

待太子一走,夏侯澜看向兄长,道:“三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夏侯淳眸光一闪,再没了在太子跟前藏拙的样子:“二哥这次做得太过分,若非凑巧,我真要被他算计了去。这次的事定有人在背后给他出主意,只不知是谁想到的恶毒主意。”

四皇子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脸色涨红起来,夏侯淳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背:“你身体不好,还是赶紧回去休息为好。”

“没事的,三哥。二哥那里,这次的事情我没有想到……但我来之前已经知道了,二哥那里新近进了个谋士,据说是他花大价钱请来的。”

“你又这样……”夏侯淳蹙眉道:“你的身体如何自己清楚,不要随意动用自己的能力。”

“没事的,我这都是老毛病了。”

“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可惜何念之最近不在。”

二人正说着话,五皇子跟六皇子也来探望他了。

“五弟也来了,那我先走了。”

夏侯淳便送了夏侯澜回去,迎了五皇子和六皇子来不提,当天,秦王遇刺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皇帝震怒,京城铁骑四出。

——

“小姐,秦王殿下送了您一瓶玉露散,一份珍珠头面,那珍珠真是漂亮,颗颗浑圆,看着像是真正的海珍珠呢,不愧是天家的东西。”

绿萝捧着那锦盒嘀咕个不停,顾婉宁瞥了眼,见那珍珠簪子和珍珠耳坠果然十分光彩夺目,在没有人工养殖的这里,这样的珍珠是极其难得的。

珍珠因为是天然形成的,并不是都是圆形,这样的珍珠可谓珍品了。

顾婉宁淡淡瞧着,却没说什么:“放那吧,收起来。”

“小姐不戴上吗?”

“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今天出现在那里?”

绿萝哑然,忙收了起来,可惜地道:“也许以后可以戴呢。”

顾婉宁没理会这啰嗦的丫头,拿了布庄的账目在计算安排,一边道:“明天叫你哥拿我的牌子去那个太白楼,把消息取回来。”

绿萝不知顾婉宁到底想查什么消息,只是对于那个太白楼很感兴趣,而且她都不知道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她怎么从没听说还有这么个地方?

她把这问题一问,顾婉宁看了她一眼:“平日让你多读点书,事到临头才知道笨了么?”

“人家才不笨呢。”绿萝撅起嘴巴,她承认自己是笨了点,可是她忠心啊!

顾婉宁瞧她那样子,笑了起来,这丫头虽不甚聪明好在忠心,太聪明的人也不好,既然有了个凝香,也就完全够了。

“小姐,二小姐来了。”

顾婉宁停下笔,看了看凝香:“她来作什么?”

凝香回道:“说是明儿个她那酒楼重新开张,想告诉您一声,到时候小姐您要是愿意去可以一道过去看看。”

“她是来炫耀的吧?”绿萝撇了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婉宁淡淡道:“就说知道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她能明白顾婉乐的心态,是想让她这个同样来自那里的穿越女一个看看她多能干多聪明么?

顾婉宁才没空陪她瞎闹,笔尖不停,她问道:“她明天开店那肯定很热闹,绿萝凝香,叫你们的亲朋好友都去,明天她肯定会大减价,甚至可能免费,不去白不去。”

凝香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您一点也不担心么?”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顾婉笔下不停,片刻后一篇文章写成了,她吹了口气,拿给凝香:“看看如何?”

凝香拿过来一看,见上面写着,员工培训守则,从上到下是一条条的规则,简单明了,如何培训,着装制服都有规定,包括会员卡的制定,只要照着做,再做些改动就可以用了。

她吃惊地看着顾婉宁:“小姐您这是把二小姐的东西拿来了么?”

“我用得着拿她的?”她看了眼那员工守则,说道:“等她开张之后肯定有段热闹,到时候去通知京城的几家酒楼把这个卖给他们,就让他们去布庄那买这个东西。”

绿萝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哈哈,这样不就能赚到一笔钱了吗,说不准还能再卖点布料生意?”

凝香佩服地看着顾婉宁,她想的没有绿萝那么简单,到时候那些商人在看着顾婉乐的生意火爆之后或者会想探讨其中的秘密,顾婉宁不用卖太贵也能小赚一笔,而且那些人看到内容一定会对背后的人很好奇,说不定会吊起胃口想再合作,这些聪明的商人难免会为此跟布庄打好关系,进些布又算什么?

而且这些人也不是傻子,得了这些主意用在自家店肯定会分流酒楼的生意,他们是惯做生意的,更会举一反三,说不定玩得比顾婉乐还更好呢。

顾婉乐那边还想着炫耀,不知道顾婉宁的法子比她更简单明了,高明一倍,还借她的东风能大赚一笔。

“二小姐真能赚到钱么,大小姐那边能看着她出风头?”绿萝问道。

“只怕二小姐那还有一番波折。”凝香微微笑道:“大小姐肯定不会这样算了的。再说她一开店生意好也会引人眼红的。”

顾婉宁并不当回事,“随她如何,她真当在京城做生意容易么?你去打发了她走吧。”

凝香这才出来回话,“二小姐,我们小姐说明天她就不去了,祝小姐您生意兴隆。”

顾婉乐哼了一声,挑眉得意道:“那就算了,回头我让酒楼送些菜回来给三妹也尝尝鲜儿。”

说罢扭着腰转身离开,凝香瞧着,忍不住想笑,心道,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呢,二小姐若是知道三小姐根本没把她当回事,那会怎样?

会不会气得半死?若是知道顾婉宁还要借她来赚个钱,来发展自己的生意顺便搅合了她的生意?

“三小姐一定是不敢去。”旁边丫鬟笑嘻嘻地说着。

顾婉乐冷笑道:“她去不去我都赢定了,我肯定能让酒楼的生意大赚一笔的。”

“明天五皇子也会去给您捧场的,到时候肯定很热闹,还是小姐的面子大,五皇子都肯为您出头。”

顾婉乐微微一笑,想起萧宸云来,有些可惜,那个妖孽般美丽的男人要是也去就更好了,而且他更擅长做生意,若是有他帮忙,那她就更容易赚钱了。

顾婉乐憧憬着明天的美好前景,殊不知正有人在暗暗算计着她。

顾婉真烦躁地摇了摇扇子,脸上肿起来的疙瘩有些发痒,偏偏又不敢去抓,在从顾婉宁那弄来了雪颜膏之后,又验证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立刻就抹了上去。

雪颜膏是美容的圣品,十分滋润,对肌肤很好,顾婉真认为这样肯定能让她脸上的东西下去。

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个晚上,脸上的东西却没下去,反倒是更厉害了,这让顾婉真气得差点砸了这美容圣品。

“怎么会这样,它不是美容圣品吗,为什么我用了之后脸上会变成这样?”

顾婉真指着大夫大吼。

“小姐,我不是给您开了药吗,您怎么能自己随便乱用药?雪颜膏虽是美容圣品,但是您现在是过敏了,再用这些滋润的东西怎么行?小姐你这样做,我也帮不了你。”

顾婉真心中气闷至极,赶走了大夫之后便在大夫人这里生闷气。

等知道顾婉乐的酒楼要开张的消息之后,五皇子还要去给她捧场的消息之后,顾婉真就更接近歇斯底里了。

“娘,不能让那个小贱人得意!”

大夫人瞪了她一眼:“你给我冷静点,娘做事还要你交代?我早已经安排好了,自不会让她得了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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