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斯年用一个小时开完了两个小时的车程,到达隔壁小镇的那个医院时,那里正是一片混乱。爱睍莼璩
警方、记者、伤者、死者,让原本不大的医院乱作一团。
傅斯年匆匆下车,找到了一个当值警官,给他解释了自己来的目的,问他伤者中有没有一个叫做莫冉冉的华人女孩时,那个警察却摇了摇头:“伤者名单中并没有这个名字。”
傅斯年闻言,身体猛地一僵。
她的电.话打不通,除了在这次事件中遭遇了意外,他完全想不通有别的理由。可是眼下这个警察却告诉他伤者名单中没有她的名字塍!
那这意味着什么?傅斯年简直不敢想象,在原地呆了呆,忽然转身就往医院里跑去。
人来人往,忙碌而混乱的医院走廊里根本没有人会顾及他,可是他却不断地穿梭在这些人中间,打开一间又一间病房的门,寻找着莫冉冉的身影。
“冉冉?”他每推开一间病房的门,病房里的人总会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而那些目光之中,却没有一个莫冉冉栗。
傅斯年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在这间小医院里寻找,前前后后找了三遍,一颗心,却如同缓缓堕入千年的冰窖里面。
她不在这里,她真的不在受伤名单里面……
他脸色竟是说不出的苍白,最后在急诊室里看了一遍之后,才沉默着走出医院,坐上自己的车,开往当地的警局。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连身上的血液都是凝固的,全身一片冰凉。
怎么办?如果在警局的另一份名单里见到她的名字,该怎么办?
他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却又不敢不想,越想就越是全身冰凉,以至于是怎么达到那个警局的,他都不知道。
他有些机械地走进警局,门口有警员接待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跟那个警员交谈了些什么,随后那个警员就取了一个文件夹出来,自己先浏览过一遍,才又将文件夹递给他,说了一些什么。
他在美国呆了那么些年,对他来说,英语的熟悉度有时候甚至会超越中文,可是此时此刻,他看着眼前的那份名单,却只觉得那个警员在他耳边说的话是完全陌生的,叽里咕噜,他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只是伸出冰凉的手指,一行一行地滑过那份名单上面的名字,越往后滑,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是真的很害怕,下一个出现在自己手指底下的名字就是她……
他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想跟她说的话,为什么当时就没有说出口呢?他明知道她现在虽然好像重新接受了他,可是对他的态度比以前冷淡了很多,他明知道她在等待什么,他明知道她为什么灰心,为什么那就没有说出那些该死的话来?
他心里满满的懊恼和后悔,却在手指滑到最后一行的时候骤然一空……
没有她的名字!居然还是没有她的名字!
那是怎么回事?
傅斯年简直整个人都乱了,明明是应该狂喜的,可是同时却又觉得害怕,死者名单和伤者名单都没有她的名字,他又找不到她,那她去了哪里?
他恍惚而呆滞地站在那里,正在发怔,却忽然听见了一把熟悉的声音:“好的,如果还有需要,我会随时配合调查。”
傅斯年身子再度一僵,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在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身体竟然克制不住地一软。
是那个让他害怕的念头支撑着他僵硬的躯壳,可是此时此刻,当那个念头烟消云散时,他竟然觉得全身无力。
莫冉冉从口供室录完口供出来,跟警官道别之后才转身匆匆要往门口走去,可是刚刚走出两步,一抬头,却看见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
“傅大叔!”那一瞬间,她心里又惊又喜,一整晚的担惊受怕和回忆那些恐怖的经历之后,猛然见到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真想好好扑进他怀中大哭一场!
可是傅斯年的脸色却是异常阴沉,只是看了她一眼,忽然就转身往外走去。
莫冉冉一呆,随后连忙往外追去:“傅大叔!”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总之坐在他的车上,看他一路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言地飙车,莫冉冉很清楚地察觉到——他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
她刚刚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件,他不安慰她,反倒跟她生气?是气她非要出去玩?
她一路上烦闷地想着,心情一下子也灰暗起来。
回到家,莫冉冉沉默着先下了车,走回屋子里,傅斯年随后走进来,反手猛地将门摔得震天响!
莫冉冉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看着他:“你干什么呀?”
傅斯年一言不发地月兑了自己的外套扔在沙发上,这才终于大步走向她:“我给你打了一早上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莫冉冉一呆,伸手在身上模了模,听着他勃怒的语气,却一下子忘记了回答。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通知我?”他厉声质问道。
“我……”莫冉冉简直被他吓住了,许久之后,才弱弱地开口回答了一句,“我的手机……在跑出酒店的时候丢了……”
“警局没有电.话吗?找人借个电.话打给我很难?”
他语气愈发地生气,莫冉冉却愈发地委屈,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我记不住你的号码嘛!你这边的号码我根本就没来记得记!我要是记得住,肯定第一时间就打给你了啊!”
傅斯年低头看着她,盛怒之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莫冉冉觉得他又可怕又不讲理,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伸出手抹了一把眼睛,转身就想上楼。
可是傅斯年却猛地伸出手来拉住她,捧着她的脸就狠狠亲了下去。
莫冉冉一呆,随即便手脚并用地推起他来。
他怎么这么可恶,在她已经那么害怕和惊吓的时候不但不安慰她,还要吼她,然后还要这样子欺负她!
莫冉冉越想越觉得委屈,被他吻着,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傅斯年却仿佛感觉不到她的泪水听不到她的呜咽,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压在沙发上狠狠欺负起来。
过程中莫冉冉一直在哭,那时候只觉得恨死他了,当然不会配合,反而一直将他往外推。
可是她又受了惊吓又一直哭个不停,力气哪里可能推得开他,根本只能任由他欺负!
而傅斯年也仿佛是失了常性,似乎就是想听到她哭,她越哭他就越兴奋,按着她的肩膀动得更加激烈。
到最后结束的时候,莫冉冉早就在他身下哭成一团,他用纸巾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两个人,便抱着她往楼上走去。
到了楼上的房间,他将她放在床上,她顺势就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傅斯年先前心里一片混乱,沉重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会儿发泄过后,一颗心才终于逐渐地清明起来。
他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看着她卷成一团的身影,耳边是她的哭声,傅斯年顿了片刻,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莫冉冉哪里肯依他,抬起一只脚就朝他踹了过去,傅斯年一个不留神,根本来不及躲闪,竟然被她踹中,肋骨处一疼,已经摔下了床。
见状莫冉冉却又吓了一跳,连哭都忘记了:“傅大叔……”
傅斯年深吸了一口气,才坐起身来,却捂着被她踢中的地方,皱着眉头道:“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断了……”
“啊?”莫冉冉怎么可能会想到她随意踢一脚会这么严重,连忙从床上滑了下来,明明眼角还挂着眼泪,眼睛里却只剩担忧,“很痛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说完她就转身去拿床头的电.话,可是下一刻,却又被身后的人拉进了怀中,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