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些该忘记的往昔,南笙揉着被白糖糕的蒸气薰的湿润的眼睛,赶紧离开朝家走去。
眼睛泛红她怕回去被追问,故意慢了脚步,日落西山时分才回到家,刚进门,便听见一阵低低啜泣声从母亲屋中传来。
傅南笙心猛然提起,如今家里弄成这样,她生怕母亲再出什么意外。
她疾步冲进屋中,“母亲”话音未落,看清母亲身侧床榻上昏睡的人,南笙瞬间停下脚步。
几个月不见,傅季尧曾经高大儒雅的身影佝偻着瘦的几乎月兑形,银白枯槁的乱发,面带病色,显然吃了不少苦。
宋长葶拭去眼泪尽量令自己稳定情绪说话,“薄姬怀孕,皇上大赦天下,也赦免了你爹爹死罪,傍晚刚被送回来。”她双手合拢住紧昏迷不醒的傅季尧手掌,咬着牙顿了顿,“笙儿你先照顾你爹爹,母亲去请大夫过来。”
“进了刑部的犯人,就算能出来至少也丢半条命,爹爹的病不轻,一般大夫治不好的,母亲你的首饰典当的差不多,还是我去想办法吧。”南笙轻声拦下母亲。
这段日子她送去不少银子打点,其实连一面也不曾见到,想来爹爹身子也没少受刑部大牢轮番的拷问,尤其落在贺兰擎手中,他想出的刑罚格外刁钻狠毒,她以前光听他随意说几句都不由冒冷汗。
幸而,爹爹活着回来了,这总比见不到人光担忧的好。
宋长葶身子重重一震,冰冷十指交缠微颤,向来喜怒哀乐收敛得当的人禁不住再次红了眼圈。
“笙儿,这太为难你。”
南笙摇摇头,她不觉得为难自己,有些事也因为她一时心软而造成今时局面。
如果最初她没有无意听到皇帝舅舅对爹爹说的那番话,如果她没有故意弄得自己生病,半是哀求半是逼迫爹爹帮贺兰擎度过险关,如果她听爹爹的话及早离贺兰擎远远的话
贺兰擎早就蜕变成陌生的一个他,只不过她固执的不愿相信,她噗噗跳动的真心在他面前低贱到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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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照着你的要求来,价钱嘛也好说,白姐姐可就指望你将来撑起满庭芳的场子了!”白芙蓉一听南笙愿意登台做歌舞伎,她乐的喜笑颜开,韦伶连续三届花魁,虽然人红可脾气也越发涨了。之前说舞衣太露不肯跳,幸好南笙救场,她可不愿轻易得罪那些一掷千金的世家子弟。
韦伶如今又被镇远侯花大价钱养着,只伺候他一人不愿多抛头露面,白芙蓉这时有南笙在手,这么个标致善舞的美人儿定成满庭芳的新花魁。
“好妹妹,打起精神来用心跳,白姐姐保证你爹爹就是每天嚼千年人参当饭吃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