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南笙乖顺点头答应,宋长葶紧蹙眉尖稍微舒展,回想起因薄姬身故而染病的男人,北昭最尊贵的帝王,她心头一阵寒颤。
这些年他纳了不少妃嫔,唯独薄姬的个性相似多年前的虞俏姝,仅因为相似,他已然心痛不已,可对真正活在他身边的虞俏姝,他狠心的根本不愿意多提。
这次的事,旁人只道情深意重,可她最清楚,在皇兄心里,死去的薄姬等同于他爱着的虞俏姝,最初那个曾经琴瑟和鸣的爱妻,皇兄显然迁怒到了南笙。
该有多少的爱意,才变成最深的恨!
宋长葶一路心神不宁回来,忽见几天不见踪影的儿子傅淮侑在家中。
她重重舒了一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念叨着过去轻拍傅淮侑肩头。
“母亲。”傅淮侑伸手握住宋长葶的手,如小时候那般,阴柔漂亮的容貌一脸憔悴,而眸光阴冷。
宋长葶见状好生心疼,却又被他异样的眼神一怔,“淮侑?”从刑部大牢归来,他们母子就极少有话说,难得说起便为南笙的事起争执。
“南笙怎么样了?”他轻声问。
“笙儿在侯府一切还不错。”宋长葶努力说的轻描淡写,傅淮侑从来都极为不喜贺兰擎的。
傅淮侑听了沉默一会儿,突然道,“母亲,笙儿今年多大了?”
很突兀的问题,宋长葶料不到他这么问,想了想道,“十六了吧。”
“十六了,嗯,真快呀”傅淮侑目光深远不知想到什么,蓦的凝向宋长葶阴阴笑起来,“笙儿要不是我妹妹就好了,母亲你说是不是?”
宋长葶浑身一震,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连声音也不由拔高,“你胡说什么!还嫌最近发生的事不够多吗!”
傅淮侑忽视她的怒气,那仿佛知晓什么的视线瞬也不瞬,似在等宋长葶的回答。
她稍微平复下心情,缓缓言道,“也许你觉得母亲对笙儿做的太过分,淮侑,母亲其实”
“我从来没有忤逆过你的意思,即使对如素,我也放弃了,可、可你为什么要将笙儿交给贺兰擎?”傅淮侑出声打断她的话,眼眶逐渐爬满猩红,“他根本不是瑾怀,不是!”
宋长葶急忙要捂住他的口,轻易被傅淮侑挣月兑。
素来柔弱文雅的宋长葶又急又气,直哆嗦,却怎样也没法子阻止傅淮侑。
“淮侑,你疯了呀,你准备我们全家都没命嘛?闭嘴!”
“瑾怀怎么死的,母亲你知道的,贺兰擎冒充皇族,这罪名太大,为什么你要笙儿牵扯进去!”傅淮侑痛苦的紧攥双手,步步紧逼质问。
宋长葶禁不住掌掴傅淮侑一耳光。
四周顿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你、你们说什么”含糊不清的男声从身侧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