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第九章,伍子戌和河荷文
一个人心无所属,没有目标,浑浑噩噩,平平庸庸也是一辈子,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也是一种为人的处世方法。你活你的人,我活我的人,各干各的事,就是如此的人生态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突如其来的事却总在打击着伍子戌,这简直是用大棒子敲他的头。
安西财运连锁公司被省公安厅查封了。原来那是一个大型皮包公司,骗了银行,也骗了许多客商!这个消息是伍子戌在电视上看到的!他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当初害怕上当却真的上当了,三千块钱影都没了!可他们做的却是那么逼真,连公安警车都可以调动到。消息说那些聘请的大学教授以及经济博士都是外地的骗子团伙。虽然查封了,首要分子却没有抓住。被他们欺骗的客商的巨款也已经挥霍一空。
三千块钱可是他和文花一分一分地赚来的,都是被他稀里糊涂地给丢掉了!现在问谁要去,即使抓到了人,又能怎么样!
他感到好笑,他总笑门前那些上当受骗的农民,每天都在路过那个小摊子时不自觉地被骗子欺骗,自己却也是明明白白地掏出几千元钱交给人家。门前那些人只不过是被三十六十的,最大也就一百元。可自己一下就掏出三千。自己还笑别人,自己不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吗!看来笑到最后才是聪明的人。
伍子戌简直恼火,他还怕文花知道了生气!就悄悄地没敢声张!
事情已经过了好多天,文花说:“我们需要些添加剂,给连锁公司打个电话!”
伍子戌说:“那你打个电话!”
文花拨了一下连锁公司的号码,再拨另一个号码,都是空号!文花说:“怎么是空号呢!”
这时伍子戌才低着头说:“我们被骗了!电视已经报道了!连锁公司已经被查封。他们不但骗了我们,还骗了银行!他妈的!我当初怎么就没有识破呢?当时就怀疑,可一看那么多的人都在签定合同就相信了!”
文花半天没说话。她生气地说:“我们怎么那么倒霉呢!这样的事情怎么就能上当呢?没看到他们的货物就可以付钱,这真是傻瓜!”
“别说了!见到货物又能怎么样呢!一样地被骗!现在的骗子简直可以骗到联合国!我们只是这游戏中的一个小小的棋子!难道这个世界上被骗的人还少吗?我们还说门市部前面那些骗子和被骗的人呢?唉!我们和那些被骗几十元的人有什么区别呢?也许还不如这些人呢?人家只被人骗了几十,而我一下子就被骗了三千!他妈的!我真是个愚蠢的家伙!”
文花说:“我想起你回来我给你说的那句话,我们不做坏事,可我们怎么知道有人做坏事我们却遭殃!”
“这都是我的错!世上没有白白占的便宜,他们用专车接送,然后吃住就是给我们这些人下的套!算了!也别生气了!我们全当被贼偷了!”
为这事,文花几天都不高兴!伍子戌也很不快活!他本来就被河荷文的事弄得焦头烂额的。
伍子戌现在心境坏透了,被皮包公司骗钱的事只好自己吞咽,而让他愁心的还是河荷文怀孕的事。虽然她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但伍子戌毕竟心虚。而且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他还非常害怕文花知道这件事,刚刚发生的因为他的不慎白白损失了三千块钱的事已使文花很不痛快,他总害怕这事再给文花一个打击;另外荷文怀孕也对她本人是十分有害的。伍子戌想到假如这是她使的什么花招,悄悄把孩子生下来,到时任他伍子戌怎么解决都难办,事情必然会闹大。更糟糕的是假若她的家人知道了,那难堪的景象是不言而喻的。毕竟河荷文是未婚的女子,现在让你给闹大了肚子,事情还有什么好看的。现在的女孩子再开放,再不把性当一回事,只要不怀孕,事情都好办。但她偏偏怀了孕,还要生下来,就更叫他不知道如何能安稳得了心。
事情真是闹大了!
现在怎么劝河荷文,都难以说服她,伍子戌倒可怜起她。那天早晨,他决定将自己私自存起来的两千元拿出一千元给河荷文,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下午当他将钱给她的时候,河荷文拒绝了。
河荷文说:“子戌,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是打工的,可我并不缺钱,我们家也养得了我,而且我也有薪水。你是不是想打发我或是不明就里地想让我做掉!如果你有打发我的念头,一千元是远远不够的。可我并不是一定赖住你不松手。我只是想生下这个孩子而已,别问我为什么,但我却一千万个不愿做掉!”
“小河啊。你想错了,我根本没有打发你的念头。我也不阻拦你了,我也打定了主意,你想生就生。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不在乎。原来还顾及东在乎西,现在是走到哪里那里歇!给你这一千元是想让你买几件衣服和鞋子,没别的图谋。”他有些想欲擒故纵,但小河如果还是原来的态度,那只有一路向下走了,至于路上有什么,他不知道。
伍子戌又说:“原来我还想当个什么官,后来看到那些官们都是大混蛋,又卑鄙又无耻,我就不想混在其中让人骂当官的没好人。我练了十几年的字也不想练了;作家梦一直作了十几年,从安西回来后我万分地灰心丧气。现在我不打算为名而累,轻松点什么也不想。糊里糊涂,糊涂糊涂,反而过得很愉快,没有负担。”
河荷文说:“子戌,你是不是害怕了,被我怀孕的事害怕了。你要写就写吧?你会成功的,你的文章写的那么好,那么感人,谁看了都会受到感动。我不会写文章,可我挺羡慕作家。或许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如果你不愿写,那也没什么,人活着不都要吃饭吗,何必靠笔来打粮食!”
“我也成不了作家,这路太遥远,我根本看不到路的尽头。如果我继续下去,也会令你失望的,我也成不了作家!想一想那么多名作家,生活不也很清苦吗?可我又为什么非要当他妈的狗屁作家。安西财运公司稍微用了一点计谋就能骗我三千元钱,我们这有些人每天都可以从病人身上捞许多钱,而我点灯熬油,深更半夜才弄几十元。这都不打紧,我一听别人说我们这种人是神经有问题,酸文人,穷文人就象被人打了一大棒。你没听说有一个笑话,一个作家还未出名,只是作协会员,别人听了说是做鞋的,这就是最酸的讥讽。”
河荷文没有吭声。
伍子戌说:“现在只有你和文花是我最想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还有我的儿子伍环,如果你们有谁出了什么问题,我就真是没有心情活下去。所以你们两个应该活得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河荷文轻轻地把头靠在伍子戌的肩上,她被伍子戌的话弄得很茫然!
她说:“人活着都不容易,谁能看得到眼前呢?我这样做也都是糊糊涂涂地!所以我有时就想,何必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我活我的人就是了!”
伍子戌说:“你真傻啊!现在的人不都活得现实!谁不是见钱眼开呢?我说我是个傻瓜,可你比我还傻!真是傻子碰傻子啊!你会后悔的!小河,你真的会后悔的!可是等到你想起后悔的时候就晚了!我希望你将来过得幸福,可是你爱上我是个错误,大错而特错!我给不了你幸福!我是陡有虚表,连一个名都没浪到!你何必呢!”
河荷文说:“我不管!我只是我自己!”
伍子戌叹了口气!——
伍子戌仍然想说服河荷文把孩子处理掉,但河荷文铁了心要生下ta,他既爱自己的妻子儿子,又爱河荷文.而河荷文却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