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第十三章,河荷文难产殒命
伍子戌站立在武坊乡武乡村的村口时,他有些傻眼了,因为他只顾急着出门而竟然不知道河荷文在村子的哪户人家,河荷文的信里并没有向他说明。伍子戌痴呆地在原地站了竟有十多分钟而没有动。
他看到有一个老人坐在自家门前,就赶忙走过去,“老叔,向您打听个事。你们这个村来过一个女青年没有?”
老人摇了摇头。
“您这村是武坊乡武乡村吗?”伍子戌又问道。
“是的,是东武乡村,还有西武乡村,南武乡村,北武乡村呢。”老人家说道。
伍子戌有些好奇,说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地名?老人说这里古时是个驻扎军队的兵营。后来的村庄就是以当时的兵营驻扎位置命名的。这里原来是个兵家必争的要塞啊!现在离这五十里还有许多部队。哦!伍子戌有些傻眼了,四个村子,他一家一家的问,赶天明也问不完啊!
可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伍子戌焦急得忘记了自己大半天还没有吃饭。
伍子戌问了一家又一家,他怕别人怀疑自己,所以撒谎说自己是找躲计划生育的妻子,写了一封信,却没有把地址说清,而且他还把信拿出来让人家看。他又怕别人误解,非常谦恭地问到一户人家就拿出准备的香烟,叔叔伯伯大爷大娘大姐大嫂地叫。他想只要是武乡村准没错,准能找到的。既然河荷文能不顾一切,为了一点可怜的爱甘愿葬送自己的前途,那他又有什么连一点劳累都不愿付出呢?伍子戌一边不停地找河荷文一边在想她生下小孩后怎么样?她不是说等孩子一岁的时候再领来看他的么?那时她有什么想法?心理会不会有了变化,大吵大闹呢?会逼他离婚吗?而文花肯定就会知道的,她又会怎么样?文花跟自己可没少受过难,她也一定会大吵大闹,但她会跟他离婚吗?儿子伍环怎么办?河荷文的家会跟他善罢甘休吗?别看她说得轻松,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没经过大事大非,单纯的心理可能是一时的糊涂或感情冲动而做出轻率的决定搞得人人骤不提防。伍子戌想来想去不知道将来怎么办?
在村子里有人还把他盘问了一阵子,大概看他也不象坏人就告诉伍子戌这儿没有他找的人。
伍子戌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问遍了东武乡村和南武乡村。他想自己必须用更快的速度,否则在村里人睡觉后他连个歇息的地方都没有。
“大哥,你们这个村子又没有来过一个孕妇,快生小孩了?”伍子戌看到一中年人正跟他的妻子说话。
“没有,也没见过。这个村子虽不小,但有什么大事,小事,村里人很快就会知道的。不过,我们在外地工作刚刚回来,村子里发生什么事我倒不清楚。”
“谢谢你!”
“大兄弟,你到邻近的村庄再打听打听一下。”
“谢谢你。”
……
伍子戌很累,俩条腿象灌了铅似的,口干舌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个家,他似乎觉得人们并不相信他的说法,有的人甚至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他信马游缰地继续在这个陌生的村子里转悠。他已经感到自己没有了希望,或许河荷文是在欺骗他,她根本就没来这个地方。可是信封上明明写得很清楚,“武坊乡武乡村”就是这儿,怎么会找不到呢?应该不会出错的。他有一种预感怕是再也见不到河荷文,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旋转,他立即打了一个寒战。不!不会的。河荷文是个好姑娘,老天会保佑她的。伍子戌继而又想到自己,他真是可怜,从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没钱的时候是这样,日子稍微宽松了,他仍然是这样。他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舍不得穿。住没房子,混得也没地位。他太穷,没有人把他当一会事。婚姻也并不如意,他虽然不嫌弃文花什么,可心里总也感恩于她的忠诚。他想到自己和河荷文的相识纯属一种偶然。
那是一个很美的春天,风和日丽。坐在科室的伍子戌正在看花园里一株小桃树上鲜艳的桃花,他有些沉醉,桃花太美了。他的痴迷以至没有注意到一个漂亮的女子走了进来,牙疼使她分外痛苦,一只手正捂着腮帮子。
“医生,我的牙疼!“
“哦,对不起!我马上为你看!”伍子戌一惊,立即站起来,“请坐在椅子上。”
“昨晚疼了一夜,早晨起来还是疼,简直能要人的命。”姑娘非常痛苦的说到。
“左下边。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她说着用自己的手指指向左下颌。
伍子戌一检查,发现她的左下第一个大牙近中邻面有龋洞。这是一个简单的牙病。
“你的牙患的是龋病性牙髓炎,没有穿髓,所以疼起来很厉害。
伍子戌很快为她解除了疼痛,姑娘的表情瞬间变得快活起来。
“谢谢你,刚才真是疼得厉害。”
“好啦,后天再来治疗,得好几次。”
“怎么交钱?”
“算了,我的心情好,今天免费。”伍子戌有些快活地说。
姑娘有点不好意思,说那怎么行呢?
“我说行就行,难道你愿意交费吗?”
姑娘脸一红说了声:“谢谢!”
伍子戌把那女子的牙治疗好,没有收她一分钱,他也没问过她的名子。她请他吃饭想表示感谢,伍子戌也没有去。
伍子戌想假如他当时去了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明朗的天。伍子戌又一个人在上班,他的心情也是十分的愉快,因为他刚刚收到某报社寄来的报纸,上面刊发了他的一首小诗,恰巧在那个时候她来了。
“呵!你还会写诗,真不敢相信!”
伍子戌一惊,回过头发现她曾是他的病人。伍子戌一笑:“怎么,牙又疼了?”
“牙不疼就不能来啦?”姑娘脸红红的十分迷人,春夏之交,她已经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伍子戌竟是呆呆地看了她几秒,发现她居然与宇文英十分地相似。以前怎么就没注意过呢?他的注视倒让人家不好意思起来。
“干吗呢?呆什么!快让我欣赏大作家的诗,别把人瞅的不好意思。”
“对不起,不好意思!”伍子戌觉得自己有些轻薄。
……
“伍医生,你的诗真美,让人在回味中有一丝淡淡的伤感,我挺喜欢它。”
“你说的没错,不过那没什么。如果你喜欢,我也会为你写一首诗的!”
“真的,可别骗我,我才不信呢?”
“明天就可以交稿,你来取就是了。”
“好!一言为定!这张报纸让我拿去看看,如果做不出来,报纸没收。”不等伍子戌说话她就跑掉了。
伍子戌感到挺有意思,心里却在想着这姑娘真漂亮,是不是上天在安慰他一片痴情,他那么爱宇文英,却得不到她。而眼前这个姑娘虽然有点黑,但很使人陶醉。她居然与宇文英那么相似。
第二天她果然又来了,伍子戌却忘掉了他的许诺。其实她只是信口开河,她不知道这女子居然当了真。
她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跟你开个玩笑,怎么当真。我现在可不敢随便给一个姑娘写什么东西。”
“怎么不可以?我很在乎的。大概你是在吹牛,作不出来吧!却这样说话。”
伍子戌发现她红红的面颊被一头乌黑的长发映衬得分外俊朗,光彩夺目,一双眼睛就象两挂月亮一样明亮。音色犹如泉水叮咚,秋波似玉液荡漾。身材纤美高挑,一双小手玲珑剔透。他的心头热热的有些悸动。
姑娘被伍子戌的注视弄得有些紧张,低下头看起了手上的报纸。
伍子戌情意飞升,诗境洞开,他拿起钢笔刷刷刷一僦而就:
梦
挂在夜空的,明月
悄悄地,眨眼
地上一朵羞涩的,玫瑰
偷偷地,脸红
是谁在和它,**
羞答答地
哦,
是那闪动的秋波
是那流盼的焦灼
是五月动人的爱情
藏着罪恶的诱惑
却
很美
我宁愿去流放
也要采一朵
送给月亮
伍子戌没有交给她,她却看到了。当伍子戌刚刚写完的时候,姑娘已经抓起那张纸片飞也似的跑出了门。
唉!就是这样啊,他们开始约会,认识。伍子戌也就知道了她叫河荷文。他们恋爱了。伍子戌心想他真是太糊涂,岂不知自己是有妻室的人。
那次他约河荷文去跳舞,在那迷离的灯光下,是河荷文主动吻了他,当时他还真的异常冲动。轻轻的音乐里,他们悠悠的踩着步子。他看到河荷文眼里秋波闪闪,俩条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他就感到自己生命里幸福的快乐似乎是第一次。回去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多想就跟她去了她的房子。她挽着他的手臂,他抱着她的纤纤细腰。小河快乐得象个初恋的情人紧紧依偎着他。他很急切,他发觉河荷文也和他一样无比冲动。而他心头的火焰已经将她周身点燃;她胸膛的波涛已经将他深深包围。他们就象草原上一对扬蹄奔腾的骏马,海洋里两条嬉戏追逐的比目鱼,激情奔涌,爱情飞驰、情意绵绵地尽情浮游,他们在这春天的海潮中尽情冲浪。
那时河荷文娇美的身躯象一团雪白的丝绸使伍子戌迟迟不愿撒手。
而伍子戌昂扬的力量就象一团熊熊的火焰使河荷文恋恋不肯离舍。
他们在幸福而美妙的意境之中紧紧相拥。
……
现在摊出这么大的事,他却不知如何收场?
天已经很晚了,他几乎看不到有亮着灯火的房子,没有月色,他连方向都辨不清。现在他就在这分辨不清的地方跌跌撞撞地寻找。
伍子戌就象一只无头的野兽漫无目际地游荡在这令人恐怖的夜晚。他很失望,很害怕,在这儿,他没有亲戚,到哪儿过夜呢?他想随便找户人家,在他家的房檐下将就一晚也可以。
伍子戌懊丧透了。他甚至有些怨恨河荷文,她是不是在欺骗他?可他又觉得不象,河荷文那么善良,连文花都不愿伤害,宁愿自己吞下这枚苦果。他心绪不宁,思绪万千,儿子伍环也许早已入了梦乡,他那么可爱。劳累了一天的文花也一定在做着梦,梦里一定有他。可是文花却不知此时伍子戌在异乡正寻找自己的情人。伍子戌无可奈何,他不能丢下河荷文不管,可河荷文又在什么地方呢?究竟怎么样?发生这件人人都不知道的事,他的良心没有一丝安宁过。这是他的错,还是河荷文的错?不!这不是她的错,是他的错。伍子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对不起文花,对不起儿子,更对不起河荷文。他很伤心。
伍子戌无意向什么方向走,他有些迷糊,两条腿不听使唤,他没有目标,夜凉溯溯的。他打了个激灵,原来他面前的一棵树如一只可怕的夜叉黑蒙蒙地轻轻摇荡,令人毛骨悚然。伍子戌发现此时他的周围已没有房屋,他站在一处宽阔的地边,而远处却有一所房子正亮着灯光。“谢天谢地,总算有了去处!”伍子戌感到不错,运气还可以。
他急急奔过去,敲了敲门。
“谁呀?这么晚了有啥事?”屋子里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大娘,我是过路的,天晚了无去处,看到您的窗子还亮着灯,我想给您打声招呼,在您的房檐下过夜,给您添麻烦了。”伍子戌客气的说。
“你一个人吗?怎么这么晚才找住处?”
“我来得晚了,您休息吧!”
停了一会儿看看没有什么动静,伍子戌准备靠墙迷瞪。老妇人又说:“你还是回屋里睡吧!”
“谢谢大娘,天不冷,我在外面方便些。不打搅您了!”
老妇人似乎不放心,灯没有熄灭。伍子戌听到扑沙沙的脚步声,他赶紧站了起来。开了门,老妇人走出来看到确实是伍子戌一个人,就对他说:“你还是回屋里床上睡,家里只有我和老头子,他耳朵背得很。已经睡着了。”
“我真的不想打搅您,天一明,我就走了,您休息。”
“进来进来,客气啥!谁出门能把床带上。看你也不象坏人。”
伍子戌很感激老人,他不便再拒绝了,否则会伤了老人的一片好心。他拿起自己的东西跟老人进了屋子。一进屋里,他似乎感觉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似的难受。他想也许是在异地别人家,因为有几次在河荷文的租屋里他也十分地难为情。
“小伙子,看你也是个正派人,家在哪儿?”老人边为伍子戌铺床,边问他。
“大娘,我是安南市人,山区的地方。我是个医生,媳妇想生个男孩,就出来躲避。您不知道我们那个地方,计划生育抓得非常严。没想到她疏忽了,没有写清信的详细地址是哪一家?我都将你们这四个村子找遍了,就是找不到。”
伍子戌的话使老人立刻停了下来,她警惕地看着伍子戌。
“你媳妇叫啥名字?”
“河荷文,人有点黑,不过挺漂亮的,是个贤惠的好媳妇。”伍子戌大言不惭。
“你是她女婿?”老人又问道。
“是的。”伍子戌说。
“你能把你的信拿出来让我看看吗?”老人说。
伍子戌掏出信,但他却把信里的东西没给老人。
老人看过后突然两眼都是泪水。这使伍子戌莫名其妙,一瞬间突然感到不妙。他一阵紧张,“莫非大娘见过她,或是认识她?”
“哎,可怜的孩子,她就在我这儿住过,一个月前生孩子难产死了。我找人将她送医院的途中不行了,她真是个好闺女呀!”老人抽抽噎噎地啼哭不止。
“什么什么,大娘我怎么不明白,她在您这儿住过,死了,谁死了?”伍子戌一惊非同小可。
“你那个小河,是我女儿的同学。她来的时候我和老头子都反对,可我那个死女子却坚决要让她住在这儿。住就住下吧,反正我们没个伴。孩子多勤快,多好,她真是不幸。死后第二天她家里就来了人,我们不知道原委。她的家人也算通情达理,只问了我们一些事,到医院打听了一下情况,可我那死闺女也是一点也不知道。家人就把女儿拉回去了,她妈哭得很伤心。”
“后来我还问了我那死女子,她说她曾经问过那姑娘,可她始终没有告诉她。你看我这老糊涂,来拉那孩子的时候好象没有你,你怎么是他的男人呢?”
老妇人只管自己说,没有注意伍子戌已泪流满面,涕不成声。
伍子戌轻声的哭着,他没有想到居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河荷文就别他而去,他用双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胸前捶打,“是我害了她呀!是我害了她呀!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老人看到伍子戌伤心悲痛的样子,也难过得掉了许多泪,她递给伍子戌一封信,“姑娘拉走后,我在这床褥下发现的,是写给一个叫伍子戌的,在市医院工作,大概是给你的,你看吧!不要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她为伍子戌倒了杯开水就走了。
伍子戌颤抖的打开信,又轻轻的哭了起来。
子戌:
你好吗?我怕快要生了。我的信不知你收到没有?可我在这儿很想念你。我怕你担心,我住的人家是我上大学时的同学,和我是非常好的朋友。她父母待我就象女儿一样,你放心。我没有把我们的事告诉任何人,请你也放心。我也不会去找你,我说过的话决不食言。我现在想孩子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信到这儿就完了,他猜想到一定是河荷文的肚子疼得厉害,写不下去,顺手将它塞在褥子下面,没有想到这成了她的绝笔。伍子戌已经不知道饥饿,没有睡意。他将信叠好装进上衣口袋。她望着河荷文睡过的床铺泣不成声,这里有她曾经的期盼和梦想。她那么挚着,那么美丽,可是却忽然间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踪无影,昨天还是一个鲜活而美丽的生命,今天就阴阳隔世,再也没了她的笑容和眼泪。伍子戌呆呆地望着明亮的灯光,眼里没有泪水。
伍子戌躺在小河睡过的床上,他的头枕着那个小河曾经枕过的枕头。可她已经走得很远了。他知道她的灵魂还在这个屋子里,在等待他。他很累很累,可他的心却提得紧紧的。后半夜了,他听到窗外有了蹋蹋的脚步声,随之就有一个声音在叫他。“子戌,子戌,快来拉我,有人要把我带走!我害怕!”子戌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可他却站起来走出去,他看到小河一个人没穿一件衣服,外面象在下雪。“你怎么不穿衣服,雪这么大的!快进屋把衣服穿上!”“我不冷,我要走了!我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我走了,那个人一直在叫我跟他去,他拿着我的衣服,他说我不去他就再也不给我衣服了,她要让我一辈子都没衣服穿!”“你不是要回来么?我现在来接你了,你怎么又要离开!”“你别说了!我把孩子丢了,我得去找他!那个人还说我不去他就吃了我的孩子!”她说着就大哭起来!
伍子戌吓了一跳!说:“他在哪儿?他敢吃了你的孩子,看我不杀了他!”
小河说:“你杀不了他!只有我能救他!我的可怜的孩子!他还没吃一口女乃!我去了!”伍子戌本是拉着她一只手的,不想她一摔,把伍子戌咕咚丢了一跤。
他睁开眼睛!哦!他还躺在床上!是小河给他托梦呢?伍子戌低低哭,泪水已经把他的衬衫打湿了!他再也闭不上眼睛。他就那样躺在床上,也许小河就躺在他身边,他知道他的眼泪是小河哭出来的!
天亮了,老人起来做饭,伍子戌没有胃口。他唤来老人和老大爷,流着泪说:“大娘,给您二老添了许多麻烦,大爷大娘对小河的照顾我感激不尽。我要回去了,这二百元留着您用,是我和她的心意。”
“孩子,你拿着吧,姑娘在这儿的时候常常给我和老头子买东西,已经足够了,何况她也不在了。想起来让人多伤心,唉,你也别太难过。”
“您留下,也许将来我会来看您。您不留下我就不来了!”伍子戌把钱放下,拿起他的东西出了门。
“回到安南,我大病一场。文花非常担忧,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硬逼我到医院检查,我知道自己是什么病,哪儿有病呢,有病,是心里的。可我也不能让她起了疑心,一查,果然什么病都没有。”伍子戌说。
如果不是亲耳听来,我简直不相信这是真实的故事。伍子戌的痛苦使我不想责怪任何一个人,这不是谁的错,我无权干涉他的私事。使我惊奇而感动的却是河荷文那赤诚的爱情,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却也有如此真正的爱情还活在我们的生活中。伍子戌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也拿不来钱,在社会上得不到别人的敬重,甚至是歧视,但并不表示他就可以被所有的人视为多余,还有一个女人甘愿为他去死,这太让人感动!
“子戌,太感人了。不是我们的错,只是小河死得太可怜了!想想天下的女人有几个为情而累,不都看着眼前的实际。有机会该为她做些什么。祈愿她在地下安息!”
“是的,我也这么想。你不谴责我吗?你也不这么想吗,是我把人家害了?”
伍子戌惊讶于我的十分地理解。
“爱有爱的权利,恨有恨的理由,这世事谁能看得透,如果我和别人一样的看法,那我还和你是好朋友吗?”我握住他的手。
我说:“想过没应该去为小河烧几张纸?或者做点什么事情?”
伍子戌说:“岂止是烧几张纸,我死的念头都有!但我怎么有脸去见她的家人呢?他们还不把我活剥了皮!我不是怕这事,我是觉得如果是这样的,别人要笑,要说,她的家人也会为此而被人耻笑。这不是小河的心愿,如果她活着她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也许是吧!但我还是觉得她的死令人惋惜啊!”我说。
伍子戌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了河荷文,给她的父亲母亲一点钱。
“怎么给呢?”我问他。
伍子戌说:“小河的死,无疑是对我身心的重击,不去除心理的病,我也活不下去。我把自己积攒的八千元钱拿到安西,在鼓楼广场邮局寄给了她的父亲和母亲。”
我说:“你就不怕她们家人知道了?”
“是用的虚名,地址也是胡乱捏造的。”他接着说:“我在留言栏里写了一句话‘坏人是要受到惩罚的!老天会保护好人!’邮局工作人员看到我的留言笑了,说你怎么留这样的话?我说我是受人之托。”
后来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我问他。
“没有,但我心依然是不能平静的!我会永远记住小河的。”伍子戌说罢,端起一杯酒猛地灌进了自己的肚子。他说:“东进,我会为她做些事的,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她为情而亡!我要告诫天下痴情的女人们,爱惜生命比什么都重要!”伍子戌的话也感动了我,我说:“会的,这世上的好人现在真是不多啊!”
伍子戌说:“我现在特别爱喝酒,但我并不想喝醉,我只想让自己在朦朦胧胧中,这样反到很轻松。”
“如果老天爷让我去死,我会慷慨而去的。也许我的罪孽还没完,还需要再经受无数折磨,象唐僧得有八十一难才是完满的结局!”
我无言,每个人来到这个尘世不都是要受苦的吗?谁能想到自己的一生都是什么样的日子?是平坦,是曲折,还是什么都不是?人其实都是自己在欺骗自己,自己愚弄自己。有一天,上帝说“你的时辰到了,跟我走吧!那你就跟它到另一个世界去!”
而人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呢?人活着仅仅是为了生存的**吗?是钱、是权、是女人、是荣誉、是名利、还是占有?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
伍子戌爱上河荷文,河荷文爱上伍子戌都是他们命中的一个厄运,一个错!执意的河荷文把自己的生命轻率地付出了,即使伍子戌连她最后一眼也没看到!即使伍子戌只找到一封没有写完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