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第三十九章明晃晃的寂寞
第三十九章
这年的中秋节，唐城放了三天假，也就是说，大家不必挑土烧砖，不必砍树抬木，甚至兵营里的兵丁也不必操练。唐城的所有人都可以在这三天里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过这个节日。长寿早就跑到了花柳街的燕春楼；陈七正在程寡妇家，没准煎饼卷大葱换成了豆沙馅的月饼；那个朱贵，朱贵肯定正在吃李二娘做的豆沙馅月饼了。宋十三呢？宋十三可以站在城头看月亮。宋十三觉得，呆在城头看月亮，这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尽管月亮很圆。
中秋之前的那次，宋十三把精撒在了李二娘的肚脐眼里，撒过了精就要跑，李二娘却不依，非要躺在他的臂弯里再说会话，他就啃着一个刚蒸出来的豆沙馅月饼问：“说什么？”李二娘说：“说说你的村庄。”宋十三说：“没什么好说的。”李二娘说：“那说说中秋节。”宋十三说：“也没什么好说的。”李二娘说：“怎么没有？比如月亮、嫦娥。对了，你说我好看，还是嫦娥好看？”宋十三说：“我没见过嫦娥。”李二娘说：“你就不会猜想一下，然后再比较。”宋十三想了想说：“当然是你好看。”李二娘摇摇头说：“不对，我觉得嫦娥好看。”
虽然李二娘认为嫦娥更好看，但李二娘并不羡慕她，李二娘后来说：“嫦娥虽然好看，但没有男人。”宋十三懂那意思：那明晃晃的月亮里的嫦娥是明晃晃的寂寞。
李白说：“把酒望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能硬把一个人变成了仨人，这不奇怪，李白是谪仙，仙人都厉害。在这个中秋，宋十三觉得自己要是能把一个人变成俩人，也就蛮好了，也就足够了。
宋十三去燕春楼，刚进去就看见嫣红翠绿和长寿几个男人在喝酒嬉耍，没准一会儿还要集体**。嫣红和翠绿正一人扯着长寿的一只耳朵，往他嘴里灌酒，长寿还耍着赖皮不肯喝，两只手空中乱舞，一会儿落在嫣红的脸蛋上，就拧一下，一会落在翠绿的胸脯上，就抓一把。翠绿看见了宋十三，就喊：“十三，过来帮我们忙，一起灌。”等到宋十三真过去了，发现她们其实并不需要他帮什么忙，因为两人开始嘴里各自含了一口酒来口对口地喂长寿，长寿就乖乖地一口一口地接过来吃。大家都围着嫣红翠绿起哄揩油，狼多肉少，宋十三还真插不上手，只能坐在旁边讪讪地看，看了一会儿觉得很他妈的没意思。
宋十三想起了杜寒娘，想去后院她房中看看。杜寒娘这边格外冷清，现在的人不怎么爱听曲了，特别是今天晚上，都看清了月亮在天上，不能水中捞。他刚走进来的时候内心还有些忐忑，想起有一次在杜寒娘的床上睡了一觉，梦里稀里糊涂地还淌了一裤裆的精，醒来连个招呼也不敢打，慌不择路地逃了。
杜寒娘看见宋十三时，脸上倒没往常人多时的那种冰冷，反倒有一丝热情，还让宋十三坐，还沏了一壶茶。宋十三说：“我没啥事儿，就是听个曲儿，什么都可以。”
杜寒娘刚拿起了琵琶，外面的婬声浪调就传进来，仿佛是长寿说：“一会儿看小爷咋用**收拾你？”嫣红翠绿答：“来啊来啊，等着呢。”宋十三看一眼杜寒娘，觉得有点尴尬，不咸不淡说：“也奇怪啊，嫣红翠绿这么高兴，居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杜寒娘漫不经心说：“能担心什么？”宋十三突兀地冒出一句：“也不怕肚子被人搞大？”杜寒娘扑哧笑了，说：“怎么想起问这样的问题？”
宋十三这样说，是因为想起了一件事，想起前两天在李二娘楼上，他撒过了精就要跑，李二娘却不依，非要躺在他的臂弯里再说会儿话，他就在她床上吃着豆沙饼，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淡。两人扯到嫦娥的时候，李二娘突然轻声哎哟了一声，就皱起了眉头，问宋十三：“你刚才是不撒我里边了？”宋十三说：“没啊，你也看到了，撒你肚皮上了，肚脐眼里。”李二娘突然一个巴掌飞过来，盖到宋十三的脸颊上，把他正要往嘴里塞的半个饼也扇得飞起来，撞到墙又掉落下来，洒了一地的豆沙，李二娘骂道：“放你娘的屁，都流出来了。”还没说完，就蹦下床，去端了一盆水过来，褪下裤子蹲在地上洗起来，一边洗一边继续骂：“什么路遥知马力，纯属放屁！日久见人心，倒还有些道理。”
宋十三有没有放屁不知道，但的确是将精射到了李二娘的肚脐眼里，当然，那是第二股，第一股却是因为没有来得及，射到了她的身体里。李二娘说过要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净，现在却用一盆水来洗，到底会不会有作用？李二娘后来还坐在床上扳着指头将日子细细推算了半天，估计不该有什么问题，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总之，李二娘很怕别人把她的肚子搞大。宋十三不知道嫣红翠绿为什么不怕，杜寒娘说：“这要问张妈。”宋十三说：“这要搞大了，可怎么办？”杜寒娘说：“这要问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