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第四十八章好，这道菜好！
第四十八章
刺史府总是有场面气派的宴会，年初这一次就更加气派，据说宴请的都是人中极品，就说其中两个：一个是在北边汴州的忠武军节度使。这个节度使和朱贵一个姓，样貌也很彪悍，甚至更彪悍，赛过朱贵，也赛过赵日，妈的，叫他猪瘟好了。猪瘟可不是一般人，此人自小就是乡里无赖，后来加入黄欠操的反抗朝廷的大潮。猪瘟跟着黄欠操闯天下就由此发了家，但随后就叛变了黄欠操投向了唐朝廷，又开始了剿灭黄欠操的历程。猪瘟反反复复，反正是个有钱就是爹，没女乃不是娘的货色，和三国时候吕布一个**样，专干认了干爹杀干爹的行当。猪瘟还好婬，据说在后来老喜欢扒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是把自己的几个儿媳妇日过来靠过去的。
这次宴请的人中，另一个很值得说的是在更加北边太原的河东节度使。这个节度使和李二娘一个姓，叫他李鸦儿好了。李鸦儿是个独眼龙，西北沙陀族人，善骑射，性格勇猛急躁，各方面的才能和猪瘟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带领的沙陀骑兵奔跑起来就如同飞虎下山，黄尘滚滚，地动山摇。据说，李鸦儿最近也在和黄欠操打仗，他尤喜亲自冲锋陷阵，在战阵中常把人脑袋当成葫芦玩，手起刀落，把能砍的统统砍成瓢。
反正这这两个都非善类，都是那个年代顶呱呱的人才，能请到不容易。赵抽为这场宴席，采牛羊，备酒浆，早就筹办了。赵日听说李鸦儿喜欢人肉宴，还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菜人。
说到这个菜人的来历，原是赵日的亲随在城外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要饭的，看着面貌挺清秀，就把他带到了城中一处住宅，好吃好喝地养着，没几个月就养得白白胖胖的，准备着宴会时用。据说，以前唐朝皇帝宴请各国使节时，经常需要菜人，找来将其养肥，用时在脑后勺来一棒，将他打晕，然后剥去衣裤，洗得干干净净，装在盘子里端上桌去招待邦外食人的酋长。端上桌时是活人，端下来就只剩一副骨架了。所以赵府这么搞，也是极有可能的。
话说宴会这天晚上，几个厨子将这个菜人用酒灌得酩酊大醉、人事不醒，就开始扒衣服，扒光了才发现问题，一个厨子惊叫道：“哎呀，坏了，部位不全，没有**。”你看这事儿弄的，当初看着面目俊俏，就捉来养，越养越白净，但谁也没想到物件不全啊。眼看着宴会已经开始，再去搞新的菜人已经来不及，这可愁死了几个厨子，这可咋办？
这时候其中的一个厨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我有办法，洗，把他洗干净，就他了。”你猜怎么着？这个菜人被装在大盘子里端上了桌，盘子里的他的被削出了一个圆圆的洞，这个洞恰到好处地塞着一个弧度浑圆的红苹果——这样说，肯定有人要说我胡说，因为在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苹果这种水果。
为了增强故事的可信度，我郑重加郑重地说：“洞里恰到好处地塞着的，其实不是苹果，尽管苹果表面曲线很优美，看起来比较性感，但是真不是一个苹果，而是一颗黄橙橙的梨。”也许又有人要质疑了：“你妈不对啊，季节不对啊，梨在秋天成熟，现在是初春，梨花才刚开。”去你妈的，哪来那么多问题？当时没准儿已经有了很好的存放水果的冷室，怎么就不可以是由去年存放而来的一个黄梨呢？反正端上桌的时候，赵抽、猪瘟、李鸦儿正在商讨着一些事情，没有太在意那菜人洞里塞着的，到底是一个红苹果还是一颗黄梨，就是谁无意中抬头晃了一眼，那脑子里一转念也应该想到的是厨子搞的这道菜蛮有创意：回避了丑恶，展现了美丽，让人更有食欲。
果然，李鸦儿哈哈笑道：“好，这道菜好！”赵抽立即热情地招呼：“李将军尽情享用。”李鸦儿就站起来，拿起盘子旁边的尖刀，哧啦一下，很麻利地把菜人从胸腔到月复部剖开了，然后在里边翻翻拣拣的，切下一块肝脏来，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盘子里，再然后又用小餐刀切成小片，沾着豆瓣酱塞到嘴里嚼吃，一边嚼一边点头称赞：“不错，不错，嗯，还有酒香呢。”
旁边的猪瘟听了只摇头，鄙夷地说：“这怎么能吃？一股子酒糟味儿。应该用棒子敲后脑勺，不应该灌酒，这样把肝的原味搞乱了。还有，不应该生吃，应该用葱姜蒜爆炒。”李鸦儿一听不乐意了，说道：“你懂个毛啊，爆炒了还能保留什么原味啊？”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赵抽忙起身劝道：“两位，两位，都说的有道理，都说的有道理，回头——”赵抽劝猪瘟和李鸦儿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菜人这时候竟然从盘子里醒来，扬起头来一看，妈呀，原来平整光滑的肚皮上有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还看见自己拳头一样的心脏在里边砰砰地直蹦。他猛地坐起来，惨叫一声：“哎呀，这是咋回事儿啊?”叫完了，跳下餐桌，向门口跑去。
这次宴会本带有私密性质，但唐城的重要官员都到了，除刺史赵抽外，还有什么别驾、长史什么的，特别是军界的赵日、赵羽等，一屋子的人，但谁能想到会有这样一出戏啊，全被搞呆了。门口本来站着很多甲仗齐全的卫士，但都是防卫外边的，突然从里边跑出一个赤身**的人，也不知道这他妈的到底是咋回事，都张着嘴巴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人跑出来，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这个菜人是一路狂奔，在路上光顾着跑了，从身上一会儿掉下来一块肺，一会儿又掉下来一个脾，反正肚子里的心肝脾胃肾是走一路撒一路，都散落在唐城夜色浓重的街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