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年代的权力   性和阴谋 45.第45章:一个阴谋

作者 : 严少言

第45节第45章:一个阴谋

酒足饭饱后,丁立仁神情矍铄,清癯的瘦脸上泛出淡淡的红光,冯治油黑的大脸愈显得血气充沛,粗糙的皮肤往外溢出一粒粒的小油珠子。他手上捏着个牙签,不停地剔牙,不停地往外“呸呸”的吐着残屑。余宝珍吃饱了,喝足了,她不停地打着饱嗝,用一条香喷喷的花手绢揩抹着油腻腻的猩红嘴唇。

丁立仁看看余宝珍微笑着说:“宝珍,你先回房休息去,我跟老冯去书房谈事。”余宝珍也没多说话,看了冯冶一眼,一扭起身去了。

冯治一边看着余宝珍的身影,一边粗声大嗓门对丁立仁说:“老丁啊,你的厨子手艺不赖嘛?烧得菜色香味型一应俱佳,都能赶上人民大会堂的国宴了!嘿嘿,那只无骨油淋叫化鸡烧得好哇!硬是没一点骨头,皮酥肉女敕,入口即化。还有那条全酥大黄鱼,嗨,那鱼肉女敕得象白玉!能香掉你的牙。我说,这个厨子你让给我吧,忍痛割爱,我出一份高薪聘请他。”

丁立仁笑笑拍着冯治的肩头:“那可不行。这个厨子我离不开,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丁立仁是个美食家,君子不夺人之爱,你却偏偏要夺人之爱。”

丁立仁一语双关,说罢,就仰头“哈哈”大笑!

冯冶神色一怔,有点尴尬的说:“好吧,天下名厨多得是,不愁找不到,我不拴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丁立仁不置可否,依然豁达地笑声朗朗,他紧握着冯治的手,亲亲热热地把他拉进自己的书房。他走上前,打开彩电和录像机,一阵“沙沙”的响声后,荧屏上开始出现了清晰的图像……

冯治张开大嘴,高兴地注视着荧屏。屏幕上渐渐地就出现了一间豪华的浴室,一个**的男人和一个**的女人,男人身体肥胖,象个啤酒桶,女人身材修长丰满,皮肤白女敕,戴一条绿色的乳罩,穿一条绿色的小小三角裤衩,给胖男人按摩……

后来,胖男人把女人的裤衩和乳罩扒掉了,跟她抱在了一起……

冯治看得心惊肉跳,手脚发凉,连脑袋也“嗡嗡”的大起来了!他一时弄不明白这种事情怎么会被丁立仁拍摄下来的?他想干什么?冯冶想发火,想勃然大怒!想破口大骂丁立仁不是个玩意,然后就跟他拼命,双方同归于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虽如此的想着,手脚却并不听他使唤,连嘴巴也不听他的使唤了,浑身软绵绵的,几乎就瘫软在沙发上无法动弹。

荧屏上的这些镜头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这是一种无形的威摄力量,让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冯司令唬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万万没有料到:这猝然的临头一击,居然会来自他的老战友兼上级丁立仁同志!自己在浴室里那么难看,简直不是人,活象一头发情的畜生,就那么趴压在余宝珍的身上,满脸婬笑……

他的丑态,让他感到无比的心悸和震惊!

“关掉它!你快点关掉它!”

冯治终于回过神来了,他朝电视机狂舞着手臂,气急败坏地叫喊着!

丁立仁笑盈盈地起身关掉了电视机,显得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你、你是怎么拍下来的?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冯治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牛眼珠子,他用颤抖的手指着丁立仁,因恐慌和激愤,他竟然口吃起来。房间里的空气骤然间就变得紧张起来,冯治那双骨碌碌乱转的牛眼珠子,一会儿看看丁立仁,一会儿看看室内的四周环境,他仿佛象一头因兽犹斗在寻找着逃生的出路。

书房里忽然间就安静下来了,惟有冯治的“呼呼哧哧”的激烈喘息声。丁立仁蚊丝不动,神色镇定地坐在沙发上,他用近乎冷漠的平静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想让堂堂的军区司令看看自己在浴室里**的丑态,我只想借助电视的荧屏揭开一个省军管会主任的卑鄙龌龊的内心世界。”

冯治终于象只掉进陷阱里的野兽咆哮起来:“他妈的,丁立仁,老子怎么没识破你的险恶用心呢?你想用‘美人计’来暗算我?!好啊!老子跟你狗日的阴谋家两面派拼了!”

冯治从沙发上跳起来,眼里冒出“霍霍”的凶光,他杀气腾腾地准备跟丁立仁拼命。

没想到丁立仁脸色一沉,阴冷的目光直射冯治,他缓慢而严厉地说:“你冯冶若把我丁立仁杀了,你能逃出北京城去吗?”

丁立仁声色俱厉的神态,将企图孤注一掷、铤而走险的冯治震慑住了。

“他妈的丁立仁,老子扒了自己的心肺让你吃、忠诚不二的待着你,将自己的老婆让你睡了还不算,又费尽心机的把年青漂亮的女兵搞来供你开心取乐。老子今天就玩了你的一个女秘书,你这个没良心的阴谋家就吃醋了吗?跟老子来这一手,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冯治声嘶力竭地在丁立仁面前叫嚷着,但是他那一股子凶蛮的气焰显然在渐渐地消退,叫喊声中更多的却是委屈和不平。突然,他就象是烈日暴晒下的雪人,慢慢地瘫软下来了,抱着自己的脑袋竟然“呜呜呜”的哭起来……

他此刻想起了自己几经沉浮的宦海仕途,想起了自己这并不顺利的一生,越想越心酸,越想越觉得委屈不平,顿时就泪如雨下,捶胸顿足,他似有无限的酸楚和悔恨,遂又呜咽着说道:

“姓丁的,古人讲:世上的两样东西不能让,祖坟不让,老婆不让。可是,可是,丁立仁,我将自己的老婆都让你睡了。你他妈的有恩不报,反倒恩将仇报!姓丁的,你不是个东西,你不是个光明正大的君子好汉,是他妈的小人伪君子。”

冯冶的诉说和咒骂,已经全然失去了刚才的汹汹气焰,变成了怨恨交加的鸣冤叫屈,他无力地表示着对丁立仁的不满。

“哭哭啼啼的象个什么样子嘛?一盘小小的录像带就把你吓成了这样子吗?亏你还是个出生入死、枪林弹雨下也没眨一眨眼皮子的老革命、老战士呢?!快擦擦脸上的泪水吧。”丁立仁递给冯治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蔑地看着他。

“老丁,你到底想对我干什么嘛?我、我都让你给弄糊涂了!”冯治抬起了一张期期艾艾的还挂着泪痕的脸,他重又鼓起了希望小心地问丁立仁。

丁立仁看着已经被他给彻底地掌控在手中的冯治,心里很是得意。他审视着冯治,字斟句酌地说:“你们前些时送来的周浩材料,我都已经仔细地看过了,不行,很缺乏说服力,也缺少有力的证据。让周浩的原秘书写材料揭发他的反党罪行,这种方式不合适,也让人难以信服。如果将这样的材料报送中央,肯定是通不过,你们的工作也会陷于被动。这样的材料既然通不过去,也就无法给周浩的问题定性问罪,那么这就是一个很头痛的问题了。广平省成立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革命委员会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如果你们广平省拖了全国运动的后腿,势必会影响‘党代会’的如期召开,这么大的政治责任谁也承担不起。所以,必须另想办法。无论如何,要打倒周浩,要很快地成立省革命委员会,向中央有个很好的交代。时不我待,再也、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

丁立仁说到这里,他观察了一下冯治的情绪神色,见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走出了刚才那种突发事件的阴影,在认真地听他的讲述,于是,他又接着往下说:

“老冯啊,这些天来我经过反复的考虑,初步设计了彻底打倒周浩的两个方案:第一,你回广平后,要立即布置魏东彪继续整周浩的罪行材料,现行的搞不出来,可以搞他历史的问题,例如叛变自首投敌之类的事。第二,这批材料准备好后,不要用特挂的方法寄来了,就让叶曼卿随身带来吧。对你说出实话吧,我要利用曼卿去设法接近中央的核心大人物曹生,要想法子征服他,争取他在对打击周浩问题上的全力支持,借曹生的这把‘快刀,’除掉周浩。冯治啊,我的计划可是全都对你和盘托出了,你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了,究竟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再说一遍那句老话: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啊!”

冯治听到这里,霎时就心中大悟,全都明白了,他很快地左右权衡了一下得失利弊,最后毅然决然地说:“老丁,这还用得着说吗?当然要江山,没了江山,别说美人了,恐怕连自己的脑袋也难保。”

丁立仁大喜过望。他原以为冯冶在叶曼卿问题上不会有那么干脆痛快的态度,这是因为冯治无子女后代,年纪也大了,把叶曼卿看得很重。但他没想到冯治在这件事上很开明,懂得忍小忿图大谋的道理,也懂得牺牲局部顾全大局的道理。他连连地拍着冯冶的肩头赞叹道:

“冯治啊冯治,你这回算是做了一个大明白人喽!原来我以为你也许会跟我打马虎眼,没想到你有如此的胸襟啊!”

丁立仁说到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心头的一块巨石落地了。他指着冯治的脑袋又笑道:“早知道你冯大炮在这件事情上不含糊,头脑清醒,也不需要我花这么大的心机让你虚惊一场了。事情到了这里,干脆就对你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叫余宝珍侍侯你,又给你俩录了像,其实这全都是为了工作需要,为了使你就范,忍痛割爱让出叶曼卿。说到底,这完全是为了我们的大事。事不宜迟,你明天就动身回广平去,今晚嘛……”说到这里,丁立仁含着微笑,吞吞吐吐了一会,却又骤然间坚决地说道:“今晚就让宝珍再侍侯你一回吧。我在这里不方便,住到京西宾馆去,那里有我的一套包房。”

冯治急忙将脑袋摇得象个拨浪鼓,连连地拒绝着说:“不,不,我住京西宾馆去,你这番美意我心领了。”心有余悸的冯治再也不敢染指丁立仁的秘书兼情妇余宝珍了,天晓得这个口是心非的“两面派”阴谋家、“白衣秀士,”还会对他干些什么?

丁立仁也没再多说了,他用微笑送冯治出了房门。站在客厅的门前,他那瘦长的身影被朦胧的月色拉得更加瘦长,投映在月色斑驳的庭院里,象静夜里的一个可怕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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