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年代的权力   性和阴谋 64.第64章:不速之客

作者 : 严少言

第64节第64章:不速之客

正当她饭后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时,女佣站在卧室门外含笑报告说:

“叶主任,楼下有个男人找您,穿一身灰布中山装,说是搭了顺路的车到这里来的,您见不见他?”

男人?!一身灰布中山装?叶曼卿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心想: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夜晚跑到这里来找她干什么?

“他是一个人吗?”

“是的,他是一个人。”女佣肯定的回答。

“他身边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没有。”女佣想了一下,又急忙地补充说:“噢,他带了一个小黑包。”

“嗯,好吧,我下楼看看去。”

叶曼卿跟着女佣款款的下了楼。

她一眼便认出那个正在惶恐不安的站在客厅里东张西望的男人,原来就是旧省政府的省长何冠雄,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惶恐不安地不知在想什么?叶曼卿极快地揣测着:这个落魄受难的前“省长,”夜晚跑到这里来找她干什么?曾与他有过一段特殊关系的背景,使她立即就警觉起来了。难道他要重提跟她的过去那段不同寻常的关系吗?以此要挟她,达到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叶曼卿用冷漠的眼光,鄙夷地打量着畏畏缩缩、提心吊胆的何冠雄,她一脸庄重严肃的神态,冷冷的问道:

“原来是你呀?不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何冠雄急忙抬起头来,见叶曼卿站在他面前,于是他就更加的局促不安了,不停地原地踏着脚步,一种手脚无措的神态,满脸的尴尬,急急地说道:

“叶主任,真是对不起的很呀,我深夜来访,惊动您了,惊动您了!影响您休息了,影响您的休息了。”

他一脸的惶恐,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完全就是一副听凭发落的可怜相。

叶曼卿厌恶的扫了他一眼,发现这位前省长比先前瘦多了,脸上更显得瘦了,面色晦暗,浑身上下一副脏兮兮、邋遢遢的样子,与过去那个气宇轩昂、红光满面、衣着考究,浑身整洁的省长大人何冠雄,彻底的判若俩人了。

“嗯,你坐吧。”她心头竟然浮出了一丝儿怜悯,毫无表情地指着离她最远的一张单人牛皮沙发。

何冠雄神情怏怏地坐了下去,只让自己的半边蹭着一点沙发沿儿。他挺直了腰身,将双手规规矩矩的搁在膝头上,面对着叶曼卿,脸也不敢抬,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儿。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我可提醒你,这是非常时期,你这样乱跑可是对自己没好处噢。”

凉冰冰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让人听了,能从脊梁骨里凉进五脏六腑里去。

“叶、叶主任,您、您看看我这副样子……”

何冠雄象一条刚刚爬上岸来的落水狗,匍匐在主人脚下可怜地抖动着身上的水花。他那畏畏缩缩的目光躲闪着,冷不叮地瞥视叶曼卿一眼,遂又抬起自己的双手摇晃了几下,卑怯地表示着自己艰难的处境。

叶曼卿鄙视着他,用训斥的口气说:“此一时,彼一时嘛。谁能保证谁这一辈子没有个坑坑绊绊的事呢?噢!光准许你何大省长对着革命群众指手划脚的发号施令?就不许运动来了,让革命群去冲击冲击你呀?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嘛,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她说得有点儿得意了,频频地摇晃着自己那条丰满的大腿,将双手搁在沙发的扶手上,脑袋舒适地仰靠着柔软的大沙发。

她能用这样的语气和神态狠狠地奚落这位落魄的广平前省长,实在是一件让她开心又快意的事情。她蓦然就想起了那些委身他的日子……

何冠雄慢慢地低垂下了脑袋,委委屈屈地说道:“可是、可是,我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呀!”他大腿上的那条分明补着两个灰色大补钉的裤子,随着他那条大腿的索索抖颤,在明亮的大吊灯下,仿佛竭力地为主人表明曾受过的那些折磨苦难和不公平的待遇。

“叶、叶主任,他们有一回批斗我,逼着我下跪,而且叫我跪在碎石块上,将裤子都跪破了,膝盖也破了,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石块。”何冠雄说得几乎就是声泪俱下了。

叶曼卿无动于衷的瞟了他一眼,真没想到昔日的那个器宇轩昂,风度翩翩,能在万人群众大会上不用讲稿,一口气说上三、四个小时的省长何冠雄,此刻竟然变成了这么一个窝囊废,一个典型的脓包。稍稍受了一下“造反派”的体罚,就委屈成了这副软骨头样子。呸!真是个没出息的孬种软蛋,让人恶心!当初真是瞎了眼睛,怎么就将自己这一百多斤交给这样的男人去胡乱折腾取乐逗趣呢?

叶曼卿不禁深感后悔。

她看了一眼何冠雄,拿腔按调的慢悠悠的教训着他说:“这群众运动嘛,总是有些过火的地方,你应当正确的对待,多一点宽容和理解嘛。这总比过去革命者坐国民党反动派的监牢要强多了吧?不就是低低脑袋,揪揪头发,架架‘喷气式’挂挂大牌子吗?国民党那时侯抓到了**的地下党,要用老虎凳,皮鞭和辣椒水上刑啊,那不比跪石块要难受多了嘛?”

何冠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极快地低垂下了脑袋,嗫嚅着说道:“那样倒也好呀,受罪牺牲也是为党为了革命,也是光荣的。可、可这算什么呢?分明是在侮辱人格嘛。”

叶曼卿顿时大怒!她勃然色变,怒声喝道:“何冠雄,不许你诬蔑革命群众运动,不许你对文化大革命有抵触情绪。你的态度得让革命‘造反派’们好好的整整了,不整你还了得吗?你的言论就是向‘革命造反派’反攻倒算嘛!”

何冠雄浑身哆嗦了一下,他顿时就默然无语了。叶曼卿见这位前省长已经被她给震慑住了,便稍停了一会,开始慢慢地降低自己的声调,她字斟句酌的训斥着他说:

“你说你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工作上总还有缺点毛病错误吧?即使你工作上没犯大错,还有其他方面的小错小毛病吧?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让群众运动冲一冲,批一批,斗一斗,促进一下自己,我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刚受了一点小委屈就挺不住了,怨天尤人,还配作一个领导干部吗?一个成熟的革命干部总要接受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教训嘛?才能将自己锻炼得逐步成熟起来。”

叶曼卿的神态严峻而又安祥,时时刻刻向何冠雄颐指气使。她背靠着阔绰气派的牛皮大沙发,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昔日这位广平省的“父母官,”尽情地嘲讽奚落了一番,嘴上虽然说得振振有词,冠冕堂皇,但她心里却在暗暗的笑骂:

你小子的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喽。过去长期霸占着我,还搞着省话剧团的俩个漂亮的妞,听说跟自己的女秘书也有一腿子,是他妈的见一个爱一个的“西门庆!”哪回接到你的电话,老娘不是乖乖地将自己这一百多斤送到你的门上去。没去之前,还得照你的吩咐,将自己身子洗得干干净净,撒上香水又扑上香粉的闹腾一气。你说幽会的地点没卫生设备,又说自己有洁癖,特别讲卫生,事先必须将自己的身体弄洁净。你小子那时养得膘肥体壮,营养过剩,精力充沛,**特别强旺,活象他娘的一头大健牛。哪回跟你上床,不被你折腾得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啊!就这样你还说不尽兴,埋怨地点没选好,没有必要的隔音系统,没有浴室设备,周围还有民宅,埋怨老娘的**声音小了,不刺激。哼哼,如今三十年河东转河西了,山不转水转,人不转腿转啊!你这位当年的“大省长,”也有低三下四听老娘教训你的时侯呀?!

她冷眼斜睨着何冠雄,拉长了声音又训斥着他道:“在如何对待群众运动的原则问题上,历来也存在着两条路线的尖锐斗争,你必须要有一个正确清醒的态度,坚定地站在正确的路线一边,否则,你就很难过好群众运动这一关。你回去后,头一条要把《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好好的学一学,彻底端正对群众运动的态度,不能做文化大革命运动的绊脚石,你知道了吗?”

没等叶曼卿的话音落声,何冠雄已急忙抬起自己脑袋,惶恐地看着“第一夫人,”急忙为自己表白道:

“叶主任,我从运动一开始,就向广大的革命群众公开表态坚决地拥护文化大革命,坚决支持革命群众的‘造反’壮举,他们去我家张贴大字报,我是坚决支持革命群众的革命行动的。”

“好嘛,这才是一个正确的态度嘛。问题不在于大小,关键看态度嘛,也只有将自己的态度端正了,才能变被动为主动,不至于走向自己的反面,充当文化大革命运动的绊脚石,最后被历史和时代所唾弃,被无情的革命洪流冲刷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去。你看看吧,象死不改悔的反革命修正主义份子、‘走资派’周浩,顽固地坚持自己的反动立场,死不改悔,拒不交代自己的罪行,结果是咎由自取,被‘造反派’给关押隔离了,他现在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喽。一个省委书记啊,啧啧,还兼着省军区的第一政委,他能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吗?!革命革命,革了一辈子别人的命,结果今天就革到自己头上来了。”

叶曼卿佯作大度宽宏的姿态,将两只肥白细女敕的兰花指儿频频地叩击着玻璃面茶几,遂又气势凌人的继续说道:

“你的问题也许跟周浩的问题不一样,但最后的结论跟处理还得看每个人的态度。我还得要向你重复一遍:关键要看态度。否则,群众通不过嘛,也不答应。我们跟革命群众也不好交待啊。文化大革命这一关,不是每个人都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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