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年代的权力   性和阴谋 5.第141章:政治报告

作者 : 严少言

第5节第141章:政治报告

风雪弥漫的北京,变成了银妆素裹的世界。丁宅那两扇朱漆大门,被肆虐的风雪猛烈地震撼着,发出轻轻的撞击声。

书房里,丁立仁神情颓丧,懒散地坐在宽大的写字桌后,心烦意乱的翻动着一本摊开的《资本论》。昨天夜里,他很晚的时侯才睡下,上床后又跟余宝珍嬉闹了一会,进入梦乡的时侯,已是深夜一点钟了。

清晨,天色阴沉晦暗。上午十时,猛烈的西北风从天空中吹落下片片雪花,风雪越来越猛了,须臾,地上已是洁白一片。余宝珍睡到九点钟才起床,见丁立仁仍在熟睡,也没敢惊动他,给他掖了掖被角,便轻手蹑脚的下了床,梳洗妆扮后,拉开窗帷一角,隔窗往外一看,见天色十分晦暗,风狂雪密,地上的雪已经有三寸来厚了。

她进了厨房,昨晚上还剩下大半只没吃掉的鸡,装在一只青花白瓷盆里,汤上浮漂着一层黄亮亮的鸡油。余宝珍用鸡汤煮了一碗“富强”粉挂面,吃过了,又在炉火上给丁立仁准备早餐。丁立仁早饭偏爱甜食,餐餐必须吃点甜食。余宝珍为他煮了一大杯牛女乃,两个清水鸡蛋,一片黄油面包和一个削净皮的大苹果。

丁立仁睡到十点钟才起床,神思昏昏,苍白的面容上布满了一层灰暗和蜡黄。虽然睡得很迟才起来,但他睡得并不扎实,大脑始终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中。近来,他神经衰弱的很厉害,经常得依靠安眠药片维持睡眠的质量。他从床上坐起来便感到一阵头晕,还有点儿恶心,倚着床栏坐了好一会,略好些了,看看床旁的那只小闹钟,发现时间不早了。

“宝珍!宝珍!”

他叫了两声!卧室的房门被推开了,露出余宝珍那张化了淡妆的粉脸,含笑问:“起来了吗?睡得好么?”

没等丁立仁回答,妇人又喜滋滋的说:“别恋床了,赶快起来看雪去,天又下雪了!地上的雪快有半尺来厚了。喂,你不是喜欢雪吗?一听见下雪了,就高兴的象个小孩子!”

丁立仁看看余宝珍那张喜悦的面孔,懒洋洋的说:“好啊,雪是个好东西呀,梅花欢喜漫天雪嘛!”

余宝珍把暖气又开大了些,从衣架上拿来丁立仁的衣服,笑道:“快起来穿衣裳吧,我给你准备好了早饭。”

丁立仁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打着长呵欠,朝余宝珍笑道:“真不想起来呀,天寒地冻的,风吼雪飘,这样的天气,最好的人生享受,就是钻进热被窝里搂着老婆睡大觉。”

余宝珍将丁立仁的衣服递过去,轻轻的打了他一巴掌,娇嗔的笑道:“没出息的话,赶快起来吧。”

丁立仁穿上衣服,下床后拿着一本“内部参考”剪报去了卫生间。梳洗毕,他便坐到餐桌上开始吃早餐。饭后,他伸出手腕看看表,时间快到十一点钟了。余宝珍看看他,关心的问道:

“还出去吗?”

丁立仁笑了一下,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今天哪儿也不去,那个地方虽说又豪华又舒适,可是我见了那帮人就烦,一个个自以为是啊,似乎天底下的所有真理全在他们手中,一个个都是以‘正确路线’代表者自居,半句不入耳的话也听不得,顺者昌,逆者亡啊!在这个纷乱的世界,说到底还是自己的窝好,自己的家好呀!他妈的,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勾心斗角的两面派。矛盾没暴露、利害没冲突的时侯,全都相安无事,一旦出了问题,产生了矛盾,而且又激化了,尖锐了,你看看吧,全都象疯狗一样‘汪汪汪’的互相咬起来了。”

余宝珍听了丁立仁的这番话,却乐得“咯咯咯”笑了,她指着丁立仁说:“你们这些人啊,外面的形象嘛,人人英明,个个正确,人民群众还称你们‘中央首长’哩,谁知就被你给一语揭穿了内幕,竟说得一钱不值了。老丁哇,这些话,你也只能在自己家里说说,发发牢骚罢了,在外头可千万不能漏出一句半句出来啊!记住了吗?”余宝珍象母亲叮嘱孩子似的对丁立仁说着。

丁立仁站起身来,拖长了声调说:“我知道了,好一个贤内助,事事都要叮嘱到了,可我也不是个小孩子了?有道是:妻贤夫祸少啊!”

他在室内走了几大步,又转身含笑对余宝珍说:“宝珍啊,我去书房,你不要无故打扰我,这两天,我要起草‘党代会’的‘政治报告’了。”

余宝珍惊喜的说:“啊,上头把这样的大事情也交给你了?立仁,我、我要恭贺你。”

丁立仁淡淡一笑:“有什么好祝贺的呀?你有多大的权力,同时也就担当多大的责任。再说了,不就是耍耍笔头子,写篇文章吗?这件事中央本来打算安排曹生去办的,老家伙突然就失踪了,这个任务就落到我肩头上来了。瞧把你给乐的?我还没有正式进入中央政治局哩,等到了那一天,你再大乐一回吧。”

一面说,一面已走进书房。他开了室内暖气,欣赏了一会花架上的一盆梅花,一盆水仙。书房里暗香浮动,温馨而舒适。他缓步走近落地大钢窗前,掀开一角窗帘,久久地凝视着院内那铅灰色的天穹,密密匝匝落下来的雪片。他兀地想到了那位深居在中南海的“首长,”他是喜爱雪的,又爱梅花,更喜爱唐诗啊!其本质上还是一个中国传统文人的禀赋吧。在这种天气,他该不会守着那一堆如小山般的“故纸堆”在独自的吟哦吧?他此刻一定是屹立在大株的梅树下,观花赏雪,吟诗作赋,一畅胸襟。

丁立仁放下窗帘,在大写字台后坐下来。他扭亮了台灯,提笔先草拟出“党代会”“政治报告”的几条大纲,想起了需要引述马克思著作《资本论》中的一段话。于是他从大书柜里翻找出那本大部头的《资本论》,细心的查找了几遍,也没能找到马克思老先生的那段话。他一时心烦意乱,推开了面前这本煌煌巨著《资本论》,坐在台灯下沉思,思绪象野马般的难以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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