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第156章:天性多疑
顾雄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兼卧室。房内灯火通明,“郑艳秋!郑艳秋!”他连喊了两声!无人答应。原来人去屋空了,这女人早就走了。他觉得很失望,于是就骂了一句:“他妈的,这个臭婊子!老子一转身,就撒开脚丫子溜号了!”
他骂骂咧咧的走到床边,意外的发现在枕头旁有张字条,他拿起来一看,是郑艳秋写给他的:
“老顾,我等到午后三点一刻,仍不见你踪影。我家里还有点事情,恕不再等了,失陪,请见谅。如以后再需要我,我们再约。郑艳秋,某年、某月、某日。”
顾雄飞看完了,婬笑着自语道:“需要你?老子时时刻刻都需要你,你把裤裆里的那家伙给老子好好洗干净了,时刻给老子准备着……”
他一面说,一面就想起了昨夜和这个女人风流作乐的情景,心头不禁又躁动起来……于是,他叹了口气,狠狠的撕碎手上的字条,径直走到大窗前,“哗啦”一下推开窗子,手往外一扬,将满把的碎纸屑撒向空中。那些无数个白色小精灵似的碎纸片,便被漆黑的夜色吞没了。
他久久地伫立在敞开的大窗前,沉思着,身子一动也不动,宛若已经凝固成了一尊雕塑。夜风很猛,寒冷而刺骨,吹得他脸腮刀割般的疼痛,但他却毫无一点知觉,头脑里一会儿想着在劳教队里的那段难忘岁月,一会又想着“文革”初期的那段日子,一会儿想到即将要跟自己的政治对手“红造联”刺刀见红,分个高低,拼个输赢了,一会儿又想象着自己当上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后的风光和荣耀!但他想得更多的还是郑艳秋那丰腴绵软的**,他对她倾注的那份情感……
忽然,他又想起了曾经和叶曼卿度过的那几个令人消魂的夜晚……
很长时间没看见这个女人了,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与冯治碰了几回头,见几次面了,竟然没看到叶曼卿的影踪?他也不便向冯治问起这个女人?这事好不蹊跷啊?他偶尔听冯治说过一回叶曼卿去了北京,这个女人真的去北京了吗?
顾雄飞的大脑里乱麻般的胡思乱想,他的目光渐渐的就凝视着大楼下那十来束强烈的探照灯光,交叉着照射前方那一大片开阔地……他又想到了马万鹏的作战方案,心里无声地讥笑他:那也算一个战术吗?任何人都能想得出来呀!今天老马跟老李这俩人有点意见不和,只怕以前就有点苗头了,一直没暴露出来,一旦碰到具体的问题了,苗头也就出来了。自己内部的人,千万不能闹内讧,闹不团结,过几天我要找马万鹏好好的谈谈,让他端正对老李的态度。李青山比他年长,又是个“老造反”了,论起资历比他还老些哩,各方面的经验也丰富,应该多尊重老李才是。
他隐约的感到马万鹏的锋芒太露了,骄横的也有点过份了,要不是马上就要和“红造联”交火对阵,要用他的“红暴纵队,”他要派上大用场了,可能他也就是目中无人了吧?马万鹏的这种思想情绪很危险啊!必要的时侯要对他的气焰浇一盆冷水,让他发热的头脑迅速的冷却下来。他的“红暴纵队”大队长的权力,也要给他削弱一下了,不能让“红暴纵队”的指挥权交给他一人独揽,今天他能眼中没有李青山,明天他眼中就能没有我。
顾雄飞此时感到马万鹏的存在,已逐渐地对他形成一种潜在的威胁了,必须提防他。好啊,还没胜利呢,就开始露苗头有闹分裂的倾向了!他心头顿时就飞掠过一丝暗影,久久地伫立着,沉默着吸烟,让那阵阵刺骨的夜风吹拂着他冻得已失去知觉的面颊。他遥看夜空,天宇上已布满了沉沉的阴霾,没有月光和星光的寒冷夜晚,天气变得真快啊!人也变化的真快啊!想当初马万鹏跟着他简直就是铁了心的、义无返顾的“造反”起家,他是自己的一个言听计从的忠实部属,从不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于是,他又想:也许是我的感觉错了,马万鹏并没有任何异志,他也不想越过我的头上去,完全是我瞎猜疑了,作不必要的多虑。
他如此漫无边际的想着,在短暂的时间里,顾雄飞几乎已经想遍了一切所熟知的人和事了。窗外,又一阵“呜呜”的寒风吹过来,他猛地打了一个寒噤,霎时觉得冷,脸腮已冻得麻木了,肚中一阵鸣响,他觉得饿了,很饥饿,涌出要吃肉喝酒的强烈念头,一醉方休吧,上床去什么也不想,美美的睡它一大觉。于是,他关上大窗户,拉开大写字桌的抽屉,哈!这里简直就是他的小食品柜呀!里头有卤鸡,卤猪头肉,酱牛肉,松花蛋,酱口条,猪肚,油炸花生米,床头上还有一瓶没开盖的原封茅台酒。他索性就把这些酒菜全都搬到床上来,蹬掉鞋子,象只机灵的老猴蹦上床,盘腿坐着,就象当年在劳教队大通炕上黑夜里拉呱扯谈女人那样,用坚固的牙齿将酒瓶盖子咬开了,又吃又喝又抽,什么也不想它了。夜深人静的时分,终于酒尽菜干,三包烟也被他抽完了,烟头撂了一地,满屋子浓烟密雾,他喝得醉醺醺的头重脚轻,连方向也不辨了,一头就扎倒在床上,连衣服也没月兑,迷迷糊糊的便鼾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