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第十章浇地(4)
4)
白建设驾驶着那辆他所心爱的三马车。“嘣嘣嘣”“嘣嘣嘣”的向前驶去。
路是土路,而且坑坑洼洼的,很不平坦。这车即使是在平直的公路上都会有让人难以忍受的颠簸,况且是在这样的土路。无怪乎,有机会能进城的农民回到村子里以后,总是向邻人们数落着城里人是如何的娇气。
在他们为追求更高档的生活而苦恼时,农民们所需要的,仅仅是足够生存的保障。
那车很快就驶出了这座并不算小的村庄,驶进了茫茫的原野。
天空是灰蒙蒙的,空气里遍布着土味的雾气,这天的雾下得并不算大。但和夜在一起正展示着它最迷人的神丽。仿佛它在极力的,极力的推延着昼的到来。用一层而又一层的面纱,媚惑着这辽阔的田野。
让这天,这地,这世界——继续沉沉的睡。
但那“嘣嘣嘣”的声音打搅了它们的幽梦。
在村口,一辆车驶过去了,很快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通过田间的小路直冲向茫茫的田野。
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开始了全村第一声的鸣叫,其他的公鸡也跟着叫了起来。一声接一声的,它们的声音就象是欢快的大合唱,它们是神的使者,叨扰着大地的神灵,让他们来到人间去化解每一处的苦难悲痛;叨扰着人们的美梦,让他们重新回到现实的世界里开始一天的辛劳耕作。
它们还叨扰着东天的神鸟。
看!那里已升出第一抹红云。
白家庄的周围有大大小小许多块地,每一块地都有一个独特的名字。有的叫窑场,有的叫后庙,有的叫沙窝,有的叫王坟,如此等等。那个叫作“窑场”的地块我是知道来历的。在那一片地,有一处破旧的窑场,不过早就倒闭了,就象我们伟大的长城,它也做为一个标志性的历史建筑长久的留在了白家庄。至于其他土地名字的来历,我还能说出来几个,而另外一些估计就要追溯到解放前的历史了。
这里不提。
白建设他们要浇的这块地叫作后庙,关于它的来历,我也是说不清的。
闲话少叙。
三马车在那口机井的旁边停了下来。那口机井是在前两年在这一片有地的村民们凑钱打的。它的旁边是口旱井,井口很宽足足有二米,而且井洞还是用砖砌的。村子里三十岁以上的人大都记得这口井的“丰功伟绩”,想当初全村人的用水全都指望这口井,那时候这里可热闹了,一天到晚总有人来这里打水。后来地下水的水位低了,村子里大都装上了自来水,这口井就慢慢的废弃了。现在,这口井快要被农药瓶、化肥袋等杂物给填满了。
与这口旱井挨着的就是那口相对较小的机井,凡是在后庙有地的农户大都靠这口井来浇水。
彩虹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两个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尽管那发动机已经停止了工作,但耳畔还有着它发出的余音。
虽然彩虹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女子,但初中还没有毕业她就去外地打工了。关于浇地这活计,她干过没几次。记得几年前在浇地的时候只用拿着铁锹和上地用的肥料就可以,却不想如今浇地是这样的复杂。
从车上下来后,看到其他三个人有的拿这个,有的拿那个,彩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现在浇地与几年前相比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操作的流程多了一些。比如,以前浇地的时候是不用架线的,从变压器到井口有公用的电线;而潜水泵也不用每家每户去买,井里面常年都有一个公用的。
现如今却是不同了,如果有人架好了电线,到了晚上即不去看守也不撤的话,到明天一早那电线肯定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别说是潜水泵了,那是一件很值钱的农具,到了晚上只要有一会儿工夫不看着它,它就有消失的危险。
所以现在每一次浇地的时候总要带一大堆的东西来。
“强子他媳妇,你快帮你公公抬辘轳呀?”白建设看彩虹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就督促道。
“哦!”彩虹象是才看见白老汉抬那笨重的辘轳架子,赶紧去了。
吴桂花正在拿电铡刀、工具袋等一些比较轻便的东西,看到彩虹这个时候才去帮忙,就揶揄道,“彩虹,你在你娘家肯定是个娇小姐,没干过什么活吧。”
彩虹使全力和白老汉一道把那辘轳架子抬下来以后,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瞧婶子说的,我那有那样娇气,咱们都是土里刨食长大的,只是我这几年在城里打工,没怎么干过农活。而现在咱们干活计的样式也前几年又不一样了。”
“我说呢?”说着,走到彩虹的身旁,拉着她的手说,“你这细皮女敕肉的要干这活计,让我们家白强知道了,可要心疼了。我早就说过不要你来了,这天寒地冻的,你偏不听。”
想起前几日,还因为白建设决定给白老汉一家而浇地的事吵了一架呢,不想今日却说出了这样梯己的话来,名里一套,暗里一套。白建设听着媳妇的话有些刺耳,把车厢里最后一把铁锹扔到了地上,就对着吴桂花说道,“天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工夫唠嗑,干不干活了?”
“干!干————干!”吴桂花笑道,“你看我家男人,就是一个急性子。”——
昨天有事没有更新,今天多补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