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桕树湾 3.第三节 斗争地主不懈怠 严刑逼供追浮财

作者 : 梁荫国

第3节第三节斗争地主不懈怠严刑逼供追浮财

左裕中回到乌桕树湾的当晚上,在邬叶荣家里,召开有土改干部王元成、左崇盛、何毓华,以及贫雇农小组正副组长邬叶荣、邬春田参加的工作会议。会上按照上面要求,决定第二对地主阶级进行清算斗争。左裕中发狠地说:“他女乃女乃的!这些地主们也是太嚣张了!对他们的斗争千万不能放松,要让他们喝点辣汤、辣水,知道厉害!”

第二,气晴朗,气候不像寒冬腊月,在禾场上开会还不觉得寒冷。邬叶荣清早起床,就找来民兵队长邬苕货,叫他带几个民兵,在乌桕树底下布置会场。四张四方桌子一拼,三方放上四条长板凳,这里就是斗争会的主席台。工作组的四个人,在邬叶荣家吃过早饭之后,王元成、左崇盛、何毓华三人来到两张方桌边坐下。何毓华把笔记本和钢笔拿出来摆在面前。邬叶荣坐在方桌的右边,做好了主持会议的准备。邬春田坐在方桌的左边,拉开了听会的架势。左裕中没有坐到主席台,而是坐在邬叶荣家的大门口晒太阳、看报纸,对大会实行遥控指挥。

邬叶荣手端水烟袋,吐了几口烟云,扫了一眼四周,看见乌桕树下的禾场上,已站满了两百多人,就对站在身旁的邬苕货说:“你带人去把邬德宗家的两个人弄得来!”邬苕货马上带上邬叶富、邬牛伢去了邬德宗家。他家正在吃早饭,邬德宗端着饭碗站起来相迎说:“队长来了,吃饭了吗?请坐。”邬苕货生硬地说:“你跟我走!”邬德宗边扒饭边说:“我吃完饭就来。”邬苕货听了火起,夺过邬德宗的碗就摔在地上了。邬德宗的妻子李桂枝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说:“苕货兄弟,我们吃了饭就马上去。”邬叶富夺过她的饭碗,也是“叭”地一声摔在地下,“走!”推着李桂枝往外走;邬苕货推着邬德宗跟在后面。四个孩子放下饭碗,惊恐万状地牵着父母的衣襟,一起拖到了会场。

民兵把邬德宗夫妇押到方桌前站着,四个孩子也站在父母的后面。邬叶荣手端水烟袋,吸了两口烟,神情自若地质问站在桌前的邬德宗和李桂枝说:“现在你把你家的财产,当着大家的面报一遍,不准有丝毫的隐瞒,否则我们不客气!”左崇盛助威说:“**对你们这些人,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两条路摆在你面前,由你挑。”邬苕货站在邬德宗的背后,把邬德宗的脑壳按了一下,两眼一瞪说:“今不老实,就吊死你们两个!”邬德宗穿的青色长棉布袍,头戴青缎瓜皮帽,两手筒着,像背书似的说道:“有水田三亩,房屋一栋,渡船一支,种籽、口粮一千斤……。”邬叶荣打断邬德宗的话头,指责说:“你说的这些都是癞痢头上的虱子,不要你报!你今单独说一说当年税卡上的两根金条和两角簍银元藏在什么地方?马上拿出来交给农会。”邬德宗把两手垂下来,哀求说:“叶荣侄子,那是有的人造谣,我挑的金银当时就交给新四军了……”邬叶荣吼叫起来:“哪个是你的侄子!”说着跑拢去就朝脸上扇了一嘴巴,又说:“你今不老实,就打死你,看你是要钱还是要命!”邬德宗嘴角流着鲜血说:“今你打死我,也打不出金条和银元来。”左崇盛听了火起,对站在面前的几个民兵下令:“把他吊起来!”他连说了两遍,几个民兵仍像是没有听见的,一动不动。乌桕树正有一根碗口粗的树桠在邬德宗的头顶上,左崇盛训斥几个民兵说:“你们民兵是甩干饭的?”邬苕货只得把早已准备好了的麻绳拿出来,邬叶富和邬牛伢各捉住邬德宗的一支胳膊,邬苕货动手往邬德宗的颈项上綰绳子。由于民兵都没捆过人的,綰了几回都扎不结实,左崇盛跑过去把两个民兵推开,粗声粗气地说:“你们民兵连捆人都不会。”他抢过绳子,几下子就把邬德宗捆好了,他接着把绳子抛过头顶上的树桠,像行船扬帆的,把邬德宗扯得吊起来了。由于一百几十斤的身重,压在两支胳膊上,使得邬德宗痛得哭爹喊娘,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有些人跑开了。邬春田看不过眼,轻轻地离开会场开溜了。李桂枝马上跑到邬叶荣面前磕头如捣蒜似的,哭泣着说:“叶荣呀,我家确实没有金银,你快把你叔子放下来把!”左崇盛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地主婆还在狡辩!”说着又把李桂枝照样吊起来了。李桂枝身穿黑色棉袄棉裤,头上綰扎着个发巴。她吊得疼痛难忍,两脚一股劲地乱蹬乱摆,把头巴也摆散了,头发覆盖脸面;把两只尖脚棉鞋也蹬月兑了。夫妻二人不停地惨叫,四个孩子把父母的双腿抱着哭得声嘶力竭。这时邬德宗的二儿子邬忍义把眼泪一抹,说:“我晓得金银放的地方,我领你们去挖!”邬叶荣马上追问:“藏在什么地方?”邬忍义认真地回答:“在厨房的水缸底下。”除邬忍义的父母知道是儿子的缓兵之计,其他的人都信以为真。邬叶荣叫民兵把邬德宗夫妇放下来,一放下,他二人瘫倒在地下爬不起来。邬忍义领着邬叶荣一群人,到他家厨房里挖金银。邬苕货和邬叶富两人把水缸抬到一边,开始掘地三尺。四个民兵轮换挖了一个小时,除了泥土还是泥土。邬叶荣知道上了当,跳起来打了邬忍义一嘴巴,把他的鼻子打破了,鲜血直往嘴角流淌。邬苕货一边用绳子捆绑邬忍义,一边责骂起来:“你这个小狗日的,也不老实!”说着就把邬忍义拖到乌桕树下,和他的父母一块站着。邬叶荣又叫几个民兵动手,把邬忍义和他父母三人一齐吊起来。三个人悬在空中,像荡秋千似的摆动,痛得哭喊地的乱叫。有的妇女吓得把脸捂着不敢看;有的妇女吓得跑走了。会场上人声嘈杂,三个人的喊叫声,渐渐微弱到听不见了,人们都知道这是痛得晕死了。三个孩子在地下哭嚷着,像三条泥狗子在地下打滚。这时一直坐在桌边观阵的王元成,看见他们严刑逼供,心知不对,但不好泼冷水,他怕扣上同情地主的帽子。但当看到三人的头垂下来了,又不喊叫了,他感到再不出面制止,可能会出人命,就跑到邬叶荣的耳边小声说:“快放下来吧!这样会死人的!让他们回去好好想一想,再交待。”邬叶荣和左崇盛也感到继续审下去,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只好照王元成的意见办。邬叶荣叫民兵把三个人放下来,解开了绳子,三个人站立不住,一齐瘫倒在地下。邬叶荣走拢去,恶狠狠地告诫说:“你们回去好好地想一想,再老老实实地向我们坦白!”他说着又转身向大家宣布:“今的斗争会暂时结束,散会!”参加会议的人都走了,禾场上只剩下邬德宗一家老少六口,围坐在一起哭泣。过了一会,邬德宗夫妻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在四个孩子的搀扶下,艰难的往家里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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