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桕树湾 4.第四节 汝安嘱咐买棺材 铁山坚持土坑埋

作者 : 梁荫国

第4节第四节汝安嘱咐买棺材铁山坚持土坑埋

邬副县长语气缓下来说:“责任问题就不扯了吧,铁山同志,是不是要研究下死人的善后工作吧?”左铁山听了说:“什球,死几个地主有么善后工作?叫几个民工,买几条芦席一卷,挖个大坑埋了就完了。浪客中文网”左裕中附和说:“对地主只能这样。”这时,马家河乡土改工作队长尚清泉和民政助理从河边回来,走进办公室说:“尸体摆在河滩上,群众内三层,外三层像看把戏的,影响太不好,要早点安葬了它”。邬汝安副县长说:“是要抓紧安葬了它,邬德宗的财产还没有没收,你们就用他家的钱卖五口棺材埋葬了它吧!……”。他说到这里,电话铃响了,原是县委秘书沈淑珍打来的电话。那时还没有县委办公室主任这个职务,而是叫县委秘书,这个职务但必须是县委委员,就是后来的秘书长一职。邬汝安拿起电话说:“我是老邬。”沈淑珍说:“邬县长,李书记叫你马上赶回来开县委会。”邬汝安说:“知道了。”他放下电话对左铁山说:“我马上要回城开会,这里的工作就靠你们了”。他叫上通讯员就赶往县城去了。

左铁山等邬汝安走了就对大家说:“邬德宗的财产都是贫雇农的,怎么能给地主买棺材?”左裕中说:“对自杀的地主还讲什么人道?是他们自己往水里钻的,又不是我们土改队打死的,挖个坑埋了吧。”向志民说:“邬副县长叫买棺材的,那样处理不行吧?”左裕中说:“么样不行?你跟邬县长一样,对地主阶级的斗争总是下不了手。”向志民反唇相讥说:“按你说又是我的立场有问题,只有你队长马列?”左铁山眼看他俩要争吵起来,他马上调和说:“我们邬县长对任何人都是慈悲为怀,他的话不能不听,也不能全听,这件事还是这样办吧!”转身对民政助理吩咐说:“你去请几个民工,买几条芦席卷起来,挖个大坑,把五个人埋在一块算了!什球!为这点事还争来争去的!是吃了馍馍没事干,肚子撑着了?”

第三,邬汝安副县长,从县委开会又回到了菱湖区政府。区委和土改工作团正在区委会场召开区、乡干部和土改队员大会。说是会场,实际是过去地主的一栋大房子,把中间的隔墙都打通了。没有舞台也没有靠椅,就是靠墙有一张大桌子,几条板凳。墙上贴了**和朱总司令的大像。开会的人都用转头或草把席地而坐。

邬县长清早就和通讯员动身来菱湖港。在县城街头每人买了两个大烧饼边走边吃。他俩走到菱湖街就到了上午十点半。邬汝安听说在会场开大会,他就直接来到了会场主席台上,土改工作队长尚清泉和六个区委成员都围着桌子坐着,左铁山正在作大报告。邬副县长怕惊动开会,他猫着腰,像做小偷的模到桌边,跟马家河乡土改工作队长尚清泉坐在一起。邬汝安小声问尚清泉说:“几个地主都安葬了吧?”尚清泉说:“你一走就安葬了,就是没有按您说的买棺材,用芦席卷筒埋的”。邬汝安听了,知道左铁山又在坚持他左的一套,就闷着不做声了。

左政委的报告,区、乡干部的评价是懒婆娘的果脚又臭又长,邬渡乡乡长邬子荣作过一次统计,一个报告要说一百多个“什球”;还分出一二三四五个大题,大题内面又分甲乙丙丁戊己寅辛八个小题。他每次要把每个问题说透,就怕别人不懂他的本意,所以他每次作报告,会场上总是鼾声如雷。他讲话不观察听众的情绪,他总是仰着讲他的。但要肯定他的口才赋,他虽是小学文化程度,事先不打草稿,一讲就是两、三个钟头,还不东扯葫芦西拉瓢的没条理。

左铁山的长篇大论,主要是讲土地改革最后一段的民主建政问题。他的报告作完,就要开午饭了。他端个茶缸,转身见邬副县长从县委开会回了,忙转向大众说:“邬县长回了,请他作指示,大家欢迎!”台下响起一阵掌声,邬副县长不能不走到台前讲几句。

邬汝安讲话从来是开门见山,不拖泥带水,他说:“我们菱湖区的土改工作,取得了很大的胜利,左政委总结得很好,关于下一段民主建政工作他也布置的很具体,这些我就不重复了。我只说一个问题,就是与地主阶级作斗争,怎样才是立场坚定?有的人认为,对地主进行捆绑吊打,就是阶段立场坚定,对土改政策执行得越“左”,划的地主越多,越算是阶级立场坚定,**是叫我们这样干吗?在战场上还讲优待俘虏哩!这完全是瞎胡闹!有的背后还说我邬汝安的阶级立场有问题,处处同情地主阶级。我邬汝安的立场有么问题?嗯,我放着大资本家、大地主的大少爷不当,放弃日本人的县长不当,偏偏跑到**那里去当新四军,赤脚草鞋的钻山沟闹革命,我邬汝安发疯了?……”左铁山怕他继续“放炮”,忙跑过去在他耳边说:“要开饭了!”邬汝安马上刹车说:“好,吃饭!”在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中散会了。

邬汝安在区政府食堂吃午饭时,还是老习惯。他在街上买了一包花生米,叫炊事员打了一碗菜,坐在灶门口自斟自饮。左铁山端一茶缸酒和一碗菜也来到灶门口蹲着,举起茶缸说:“邬县长,我敬您一杯。”邬汝安微笑着说:“你个球书记那是来给我敬酒!是想吃我的花生米吧?”左铁山连忙说:“不是,不是,我是说您不要听些人的小报告,哪有人说您阶级立场有问题?那是些心术不正的人瞎说的。”邬汝安说:“我是瞎子吃汤圆,心里还是有数的!”。他说到这里连忙撇开话题,若无其事的说:“不扯那些没油没盐的闲言碎语,来!我们划拳!”左铁山把袖口一挽说:“划就划,来……!”两人同时伸出手式,邬汝安说:“全佛手!”,左铁山说:“五金龟!”邬汝安说::“你输了!”笑着把酒缸举到左铁山面前说:“归你球书记喝。”左铁山喝了一大口,把嘴一抹说:“再来!”,两人又同时伸出手式,邬汝安说:“七个巧!”,左铁山说:“六个六!”邬汝安又把酒缸举到左铁山面前说:“又归你喝!”左铁山趁邬汝安不注意,把灶台上的一包花生米抡到手就跑了。邬汝安无可奈何的苦笑着说:“你看,你们这个球政委就是个痞子书记!”一直坐在旁边边吃饭,边看两位领导划拳赌酒的老炊事员王老头说:“邬县长,我跟你赌一把!”邬汝安高兴的说:“好哇,来!”王老头说:“邬县长,我不会划拳,我跟您来个老虎、棒子、虫子怎么样?”邬汝安说:“行!”两人同时伸出手式,王老头说:“虫子!”邬汝安说:“棒子!”王老头笑着说:“您输了,归您喝!”邬汝安老老实实的喝了一大口说:“再来!”…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乌桕树湾最新章节 | 乌桕树湾全文阅读 | 乌桕树湾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