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侍卫早已被他遣了回去,在看到容青鸾安然进入生活馆时,他也告辞离去。安静的夜晚,他心里却泛上一阵烦燥。
日间,慕容嫣约他至小树林,他赴约,原本只是想看看她在宫里过的顺不顺,有没有被其她妃子欺负,父皇待她好不好?千想万想,却没料到一句,今晚我会请求皇上给你赐婚。
她可以弃他而去,可以抛却往日两人情分在父皇面前笑成魇连连,她可以伤他,但,她怎么忍的下心叫他去喜欢别人?
她说她现在很幸福,她是不愿自己打扰了她的幸福吗?
幸福?她露出苦涩的笑,还离他很远……
容青鸾他不讨厌,从三哥成亲那日,看她红纱掀开后的狡黠笑容,还有淡淡的一句,我只是在轿子里脚坐的麻了。
他知,她没有说谎,那时,对这女子心里便存了份心思,那是欣赏。
更是在她独自一人撑起一间店面时刮目相看,她是他见过的最有头脑,最有主见的女子,也是最坚强的。
原意娶容家二小姐只是个玩笑话,却想不到会给她带来语言间的伤害,平日在臣相府,她的爹爹跟姐姐都是如此对待吗?
他竟然又起了怜悯之心,只为呈一时口舌之快,而惹恼了容华硕父女,容二小姐是个淡然的人,若不惹她便罢,若惹上,肯定会被反击的很漂亮。
她真的反击了,而且,自己成了她手中的棋子,一个能更快击倒容华硕的棋子。
在看到慕容嫣一瞬而过的惊慌时,他竟然好心情的想到,他不介意成这一枚棋子,真的不介意。
三人的比试,满朝众臣眼光里又岂能容下第二人,她手持玉笛,动作闲散,就连以博学多闻见长的太博也没听出她所吹奏的是何曲子,更遑论是其他人。
缠绵悱恻的调子从她笛中飘出,带着淡淡柔情,他眼中的她,少年身穿绿色锦衣,微微垂下的眉眼,脸上的淡然,竟生生成了一副画。
那时的她,就好比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她眼里擒着的笑,让人深陷其中,偏偏却还不自知。
她一手持笛,一手执笔,神情柔和,当笛声落下时,案上白纸已然跃上数字,虽只短短数语,却已教他心下大惊。
不说这豪气万状的字体是出自一个女子的手,更是因为她写的那几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她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眼神也极为认真,她说,“六爷,问情?我问的是情为何物?你可愿意让我明白?”
她倒问的坦然,当下,他心口的那个位置却是一跳,她这是变相的示好吗?
眼角尾光见得三哥脸色难看,三哥这么聪明的人,想必也知道了容青便是容青鸾了吧!
随着容青鸾的话落,大殿中一时安静万分,她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龟裂,他不忍,竟自走到她面前,不做丝毫他想的牵起她身侧的手,道,“季沐歌愿许容青一生一世一双人。”
“鸾”字在他心中深藏。
那时,他心中只滑过一个念头,他愿意用这一生为她解读,何为问情?
呵,月色太过撩人,他们的心里又发生了何变化?
——去青鸾家的——
昨日心里藏了事,不困,她就对着月光傻呼呼的笑了一晚,直到天边泛白才歇下,睡的迷醉之迹,外面却传来一阵吵闹,转了个身,将棉被捂在脸上,吵闹声依旧透过棉被,穿进她耳朵。
好像有静好的声音……
一惊,一个鲤鱼挺身,她从床上翻起,随意整理了下衣着。
几分钟后她出现在小楼二层,厅里站着几人,静好同两人说着什么,那两人却不以理会,直叫嚣着叫你老板给我出来。
两人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两人相貌,却为她们的态度而皱眉。
“主子。”她从二楼慢慢步下,静好见了,立马奔过来,原是不满的小脸也换上了欣喜。
这时,青鸾才看到那两人相貌,微讶,竟然是她们。